皇宫。
皇宫内金碧辉煌,皇帝的寝殿内,烛火通明。
皇帝刚刚服下了一颗仙丹,脸色红润,气息均匀。
虽有抱恙,九五至尊,不怒自威,令人胆寒。
皇后端着参汤,她刚试过,不烫不凉,温度刚刚好,正适合服侍皇帝饮食,只见她,不紧不慢,徐徐喂之。
待皇帝躺好,询问太子,老六今日大婚之事。
太子把所见所闻,一一说完。
似说笑般,就说起了酒席之上,四王爷要送老六两只鹿,让老六好生养在园子里,每日饮食鹿血。
皇帝听后,说老四有心了。
皇后掩面而笑。
太子又说起,二王爷要赠老六两只千年老参,二王爷还说,只怕是老六的岳父,要急于把老六这个昔日战神,补成身板结实的大将军。
皇帝龙颜大怒,气息混乱,低吼:“这个逆子。”
皇后忙上前拂胸口,轻拂着顺气。待皇帝怒气渐消,又喂食了半碗参汤。
皇帝叹了口气,“老二还说什么了?”
太子答“六王爷未曾想要二王爷的人参,讨要了巧嘴的八哥。”
皇帝两眼望着帷帐 ,“这个老二和他娘高嫔妃一个样子,就喜欢无事生非。过几日,让他去史部,编撰些史料。”
皇帝让太子近前,“当年懿贵妃还是懿嫔,身怀老六,恰逢朕亲征,陪朕舟车劳顿,四处征战。底子里就亏欠了。这次又被伤了腿。朕心有愧疚。
此次大婚 ,楚家嫡女心地良善,为老六正妃,再合适不过。
你也知楚老头的脾气,为朕征战沙场,守护边疆一生。他万般好,唯独女儿是逆鳞,不肯女儿为妾。若许配你,定要太子妃之位。他那女儿,悍名满城,日后怎能母仪天下。
老六娶了楚家女儿,朕也是为你今后打算。你和老六,一母养大,楚老头为朕掌管的40万大军,可真心效忠于你,为你调遣 。”
皇帝微喘,皇后轻抚其胸口,“父母爱子深远,老六娶那姑娘最合适不过,两个人都心思单纯,过日子最好。”
太子叩谢。“父皇母后爱子之心,儿臣深已为动。父皇春秋正盛,为国操劳,身有小恙,将养几日,龙体安康。”
夜色已暮 ,太子退出皇帝寝殿。
刚走出大门,一身冷汗,那悍妇差点嫁给自己,当太子妃!
抬头望月,花好月圆,此时应洞房了,不由得心疼起老六。
望天长叹,老六,看在你娶悍妇的份上,哥哥也要护你一世周全。
雍王府。
散了酒席,送走宾客。
六王爷在小厮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要去婚房。
小翠远远就看见了六王爷,赶紧回房,唤醒了四仰八叉睡在榻上的大小姐。
楚天然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婚床前。
六王爷壮着胆,准备看那冷脸。
可刚进门,就看到了一张白皙的脸,脸皮白的如玉,在红色摇曳里,更是清新了。
洗净了糊在脸上的脂粉,恨不得能多看一眼。
“王妃辛苦了,用过膳了吗?在这王府可还适应?”六王爷装成个贤夫。
娶她,多少人嫉妒。
刚才二王爷话里话外,不就是忌待他么?毕竟她背后的将军府,是40万能征善战的“楚家军”。
虽说他和太子是一母养大,可无奈在众皇子中,实在不喜欢明争暗斗,就四处征战。
无论干什么,哪怕给父皇母妃献节礼,都会被众皇子排挤取笑。
今天,这,还是瘸腿后的第一次,被皇子们亟待,只因为娶了她。
只听她说“夫君才是辛苦,我只是坐在房中,又有吃食,哪曾辛苦。王府巍峨中又很是贴心,哪有不适应的道理?”
刚刚还在思索,这洞房花烛怎么应付?
去睡书房?那白色帕子怎么应付?怕是明日,被父皇罚跪,还有她那将军爹的鞭子,还有众皇子的取笑。
听她这细腻的声音,实在想呀,蜡烛一吹.......
喜婆子推门而入,按照礼仪,六王爷和楚天然,喝了交杯的合卺酒。
楚天然第一次用葫芦瓢喝酒,真有点不适应。
六王爷则是皱着眉头“这是酒吗?怎么寡淡如水?”
“王爷,这是常饮合卺酒吗?”楚天然看着他手中的葫芦瓢。
“哦,不是,第一次,第一次。”六王爷忙解释。
喝过了合卺酒,房里一众人退下。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尬坐在床边。
入洞房,活了两辈子的楚天然,还是第一次。
楚天然拿出两个纯黄金的戒指,其中一个放在他的手心。
高宇雍愣了,“这是要干嘛。”
“你要对我说个誓言,然后戴在我的这个手指上。”楚天然面色绯红的说道。
高宇雍举起了拳头,“我,高宇雍,以皇族为名起誓,我这一生都要护住我的王妃,护住楚天然的周全。一生一世,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楚天然忙用手指,堵住了他的嘴,“不要说那个字,不吉利。”
高宇雍轻轻的含住了那根手指,不舍的握在手里,戴上了那个指环。
楚天然脸色如红布,抽过他的手,把另外一个男式的戒指,套在他手指上,刚刚好。
相视无语。烛花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楚天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六王爷心一横,豁出去,“王妃今日累了,早些歇息吧。”
楚天然就看着他要解外罩,脱衣服。好紧张。
“王爷,可要服侍?可吩咐奴婢。男子的衣裳,我还没学过如何服侍,待学好了,再服侍王爷。”
“这等小事,不劳烦王妃操心。”开玩笑,她可是心头的宝,怎么能让她服侍,到她爹面前抱怨两句,万一日日住娘家,如何收场。
看他真脱,楚天然赶紧躺床上占地盘。她要睡在里面 。
瞄了一眼,看她占了床的一大半,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依靠着床边躺下去。
这红烛要亮一夜,熄了不吉利。不熄红烛,这怎么洞房?他可下不了手。
就在思索间。只听得身边的她,已经轻轻的打起了呼。睡得还真快。
可这新婚夜,不干点什么,明天怎么交差?只能推了推身边的她。
她本来想装睡,无奈他锲而不舍,一直在推她胳膊,看来不睁眼,要推到天亮。
她装作迷蒙的样子,揉着眼睛。“王爷,还不睡啊?”
心想,这合卺酒早就让小翠换成了安眠的汤,他怎么还不睡?即使他睡不着,想干点什么,也想好了说辞“大姨妈”来了。哦,古人说“月事”,对,“月事”。
高宇雍满心的期待,这接下来的事,该怎么问她?
总不能说,现在洞房吧。这样说,还真像个癞子了,这怎么和她说呢?哦,有了!
“你嫁到王府之前,岳母大人可有叮嘱什么?”
“岳母?我娘吗?我三岁的时候,我娘就死了。我嫁给你的前夜,我娘没托梦。”
汗颜!怎么和她说?转念一想,“那,将军府现在的夫人,有叮嘱什么吗?”
“她?你说我后妈啊,哦,不,姨娘。她说了很多。”
高宇雍窃喜!
“她都叮嘱什么了?”
“她说,嫁到王府,不要乱花钱,不要把嫁妆都折腾没了,这要过一辈子的。”
“还有吗?”
“还说,让我在王府好好守规矩,不要乱跑,好好吃饭,一天吃三餐,不要像在将军府,一天吃五六餐。还说,不要经常跑到街上疯,嫁人了,就要安稳待在家里,学学绣花,给你绣鞋垫子和手帕子。”
汗!
“还有吗?”他生无可恋。
“还有,给你绣鞋垫子和手帕子,不能用一个花样。”
“没了?”
“没有了,你想知道什么,明天我就能让小翠回去问她。”她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
“没有想问的,就是和你说说话。”他实在无言以对,好像他想干嘛一样。
“睡吧,你累一天了。”高宇雍两眼一闭,实在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