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回应,夜风里去飘来一缕缕诱人的香味将她的恍惚一扫而光,肚中的馋虫却尽数勾了起来,立即翻江倒海的闹腾开。
院中载着一株挺拔茂盛的银杏树,枝干修长,枝条纤细,一片片折扇似的叶子迎风招展,仿佛栖满成千上万只蝴蝶,在枝头飞旋。习习凉风从枝间拂过,由上至下地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天空的繁星坠落。
“别躲躲藏藏了,快给现身。”
树影婆娑,繁密的银杏叶中露出谢宁的脑袋,眸子里泛着黑亮的光泽,“嘿嘿,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谁会有这个闲情。”独孤月撇撇嘴道。
“你快上来啊,看我给带了啥好吃的。”谢宁得意地扬了扬手中荷叶包裹的食物,呼朋引伴。
“好嘞。”嗖嗖风声响起,独孤月将身一跃,一瞬后便坐到了银杏树的枝桠间。
谢宁顺眼一暼抽出双手,取过短刀,毫不客气道:“借我小刀一用。”
独孤不免嘟囔道:“唉,我的宝刀就是给你切鸡的呀。”
“不然呢,反正你也没啥用,与其放着浪费,还不如切鸡。”谢宁脸不红,心不跳,熟练地用刀柄敲碎外包的泥土,然后慢慢将包在鸡外的泥土细细掸去,剥出一只热气腾腾、活色生香的烤鸡。他将鸡肉砍成一字条,先拈起一丝鸡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眯起双眼,称赞道:“嗯,真香,你来尝尝。”
他切下一条鸡肉,递了过去,而后右手抄起搁在粗干上的酒坛,仰头喝下一口雕酒。
抹了蜂蜜的烤鸡极为香甜,且汁液鲜美,独孤月吃得津津有味。
“好酒,你也喝一杯。”
发梢轻拂,眼前飞过一只白瓷酒壶,独孤月眼疾手快,精准接过,不曾洒落一滴酒水。她望着空中闪烁的寒星,饮了口酒。
你一杯,我一展,纵情恣肆里烧鸡全无,滴酒不剩。
独孤也的脑袋昏昏沉沉,嗜酒的毛病是彻底落下了,夜风忽劲,她的眼前飘过一只红灯笼,黑夜中摇晃。
却见对面屋中一豆灯光,一人独孤月不知不觉地跟在身后,衣裾在夜风中飘飘拂拂,他的眉间鬓角洒满了风尘落拓之色;身形清瘦,似从千山万水萧索行来。
“你快看。”独孤月忙不迭拍打着身侧的谢宁。
“咋了。”谢宁早已酒足饭饱,靠在枝丫上小憩,却被独孤月拍醒,顺着她的指尖看去。
一人一袭浅灰长袍,背上挂着一轴画卷,踏着飘渺的琴声,踏破暗淡的月色,从幽暗中缓缓走来,嘴中念道:“须菩提!诸微尘,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
“若世界实有,即是一合相。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须菩提!一合相者,即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着其事”。”
对面一室昏黄,一灯如豆,看着像是蓝大人的院落。
“我去看看。”独孤月醉酒之后有些头昏,又及与下树,未曾踩稳,身子一滑,向树下跌去,忙伸足蹬上树干,身形借力在空中回旋数圈,踩落于地面。
独孤月扶着树干,稳住因醉酒而有些发软的双腿,未曾想,风声响起,自己的腰间一紧,就被一根绳索卷住,身子飞出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