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如同是在叙述一件很寻常不过的事情。
尚胧月伸了伸懒腰,“我对你没有兴趣,你的对手是他。”她伸手指范伶向人。
鬼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它那张扭曲的脸闯入范伶的视线。
他吓得打了一个激灵,神色不知所措。
尚胧月,“你想要突破这个阵法那就杀了他,杀了他阵法自然就解开了。”
范伶整个都“石化”了。
鬼物死死的瞪着范伶,它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这种货色,我很快就能解决。”
看着向自己步步紧逼的鬼物,范伶紧张的全身紧绷。
他看向尚胧月,“王妃快救救我!不带这样玩的啊!”
尚胧月面露无奈,“你家王爷吩咐的,我只能照办。”
缩在尚胧月怀里的落文宇抬起头看着她,他那表情似乎在说“我什么时候说过?”
这一次明明是她想出来的。
但瞧这尚胧月冲着他露出的“和善”笑容,他又给憋了回去。
尚胧月看向范伶,“不过,你也确实该练练胆子了。”
“面对鬼物是避免不了的事,一味的逃避只会让自己更加畏惧和害怕。”
“若有一天你因为自己的害怕和胆怯,不敢出手帮助你的队友而导致他死亡。”
“范伶………到那个时候,你还会害怕吗?
尚胧月,“我曾亲眼见到过这样的情况,当时我正在和鬼将缠斗无法抽身。”
“当时的分了十七支队伍,每个队伍两个人。”
“其中一支队伍里的一个男人,他同你一样妖、魔、精、怪它都不怕。”
“唯独就怕鬼、灵体一类的。”
“之前一直处理的任务都没有鬼物、灵体一类的。”
“所以大家并不知道他害怕这些,他自己也没有说。”
“那次在回去的路上一群鬼物向我们发起攻击。”
“当时那个怕鬼物的人吓的瘫坐在地上,不敢动一下。”
“其他组的队员们两两配合默契,斩杀那些鬼物。”“而他们这组只有一个人在战斗,结果显而易见,寡不敌众,他死在了那个怕鬼物的人面前。”
“亲眼目睹自己的队友死在自己的面前,看着他的身体被鬼物分食,他那个时候不怕了。”
“可惜也晚了,这成为他一辈子都后悔的事情。”
“他之所以没有被鬼物杀,是因为他的队友在死之前一直都在保护他。”
“最后这个胆小的男人变的不在胆怯和懦弱,他杀光了在场的所有鬼物,连同与我缠斗的鬼将也被他一并诛杀。”
“他最后成了一个很出名的捉鬼师。”
尚胧月,“大家都在恭喜他,他的脸上却一点笑容都没有。”
“他当时长叹口气对我说,现在成了捉鬼大师又如何?梁宇他永远也不会回来。”
“若是当时我没有那么懦弱和胆怯,梁远就不会死………”
“该死的人是我……”
那种偏偏就只有他活下来的感觉,让他每时每刻都被罪恶感和悔恨感包裹。
折磨的他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本来才二十三岁,看着却十分苍老让人不敢相信他才二十三岁。
尚胧月神色凝重,“范伶,若今日落文宇因你遭遇不测,你依旧还会是如今这副样貌吗?”
“他身上的诅咒很严重,若半个时辰后还未得到解药,他会死。”尚胧月的眼眶猩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就是倔强的不肯落下。
范伶知道她不是在骗自己,他的视线落向被尚胧月抱在怀里的落文宇,他的眼里满是复杂。
尚胧月,“解药就在这只鬼物的身上,它的结晶体能够解除落文宇身上的诅咒。”
“只有你杀了它才有用,因为这个诅咒本身便是一个赌博,赌你敢不敢因为落文宇克服自己的胆怯。”
“妖莲那边我要去处理,你自己看着办,现在落文宇的命掌握在你的手中,救或是不救,全在你一念之间。”
尚胧月留下这句话后,她抱着落文宇转身离开了这里,他们像妖莲所在的位置走去。
鬼物一直都被尚胧月束缚着,所以她刚才在讲话的时候,那鬼物才会那么安静。
不然它早就向范伶冲过去了。
束缚效果将会在一分钟后消失,也就意味着鬼物能向范伶进攻。
尚胧月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旁回响着,他的拳头紧紧攥紧,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他刚被落文宇救下的画面。
他的命是落文宇救的,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范伶。
现在王爷有难,他岂能退缩!
王妃说的没错,他的确该克服自己的弱点了。
今日……便是鬼将来了他也要将其斩杀在剑下!
来一个他杀一个!
他的气场完全变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原本那双透着“大聪明”神色的眼眸,此刻变的阴冷、幽暗。
他像是黑夜中的猎手,在等待着猎物掉落陷阱,将其一击毙命。
鬼物被范伶身上的气场震慑到了,它眉头紧皱,一股不好的预感蔓延上来。
眼前的男人同刚才胆怯懦弱的男人简直形同两人。
若非亲眼见到他一直都站在自己面前,不然它以为它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银白色的宝剑出现在他手中,他抬起拿剑的手用剑指向鬼物,“出招吧。”
鬼物,“…………”它的内心是奔溃的。
“他奶奶的,你倒是把束缚解开啊!我被封住不能动,打个毛啊?”
“你要是这样还打个屁,我直接成一直挨揍的一方。”
做鬼这么久,它头一次感到这么无语过。
范伶眼眸微沉,他手持宝剑向鬼物奔去。
同时鬼物身上的束缚也解开了,不然它要是挨了那一剑,它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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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文宇,“你还真是随口就来。”他的语气带着些讥讽。
“明明是你把我变成狐狸的,你骗范伶说是诅咒,还骗他不杀了那鬼物我便会死,你这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跟谁学的?”
“若是他知道你是骗他的,他得烦死你。”
尚胧月,“我这叫善意的谎言,而且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可能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