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吉东连外婆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反正生下来之后就没见过外婆。要是别人骂爷爷奶奶,张吉东会跟别人拼命,骂外公外婆,张吉东是一点都不在乎的。
双河村山多水多,镇里干部说双河村穷山恶水出刁民。以前双河村家家户户都藏着一两杆猎枪,前些年全给收缴上去了,山里的野兽也不让打,说是野兽的命比人的命还珍贵。都分了一级保护,二级保护。就村里人的死活没人管。去年山上冲下来一群野猪,糟蹋了一大片的庄稼,没有了猎枪,只能看着那群野猪横冲直闯。
庄稼没了,要是放在从前,那是要饿死人的。现在的人不完全靠地里的庄稼活了,水稻的产量也不低,一年的收成光吃饭的话,吃个四五年都未必能吃得完。
张吉东爷爷经常说,现在的人精贵,吃饭也只吃一小碗了,过去,一人吃一两斤都不算什么。
“这狗可爱是可爱,可惜太小了,要是碰到了野兽,不够野兽一口吃的。”周庆勇说道。
“一只这样的哈巴狗,你还想当猎狗用咋地?”杨德才笑道。
“现在山里的野物多,要是碰到了野猪,再带上一条大一点的狗,叫得凶一点,或许能够把野猪吓跑。”周庆勇说道。
“狗能吓走野猪?去年那群野猪下山,张海牛家的那只大黄狗吓得匍匐在地上动都不敢动。那土狗也就在窝里哄。”杨德才说道。
村子里的小伙伴似乎都对张海牛家的大黄狗怨念很重。
几个小伙伴说着说着,不觉中便已经来到了山里。适合长蘑菇的地方是那种山势不是太陡峭的马尾松林,树下比较通透,长着低矮的灌木,土壤比较湿润。这样的地方,视野还算比较开阔,不会出现野猪冲到身边还没有任何发现。
张吉东和他的小伙伴们经常进山采蘑菇,所以山里什么地方长蘑菇,他们是非常清楚的。山里蘑菇很多,四处可见毒蘑菇,还有根本没法吃的石灰菇,可食用的蘑菇则比较难以寻找。可食用的野生蘑菇比石灰蘑菇以及毒蘑菇更容易腐烂,一两天就会腐烂。
小狗虽然是傀儡狗,却极有灵性,不比一般的狗差,张吉东不去管的时候,它便东逛西跑,叼着一个松球都能够玩上半天。
山里的蘑菇很多,张吉东几个运气不错,碰到一大窝鸡肉菌。把周庆勇家的篮子都给装满了,张吉东脱下一件衣服,用衣服裹了一大堆蘑菇。
几个人正兴奋地找着蘑菇,突然听到猪仔嗷嗷叫的声音。
“野猪!”杨德才惊呼一声。
几个人立即面面相窥。野猪可是凶残得很,几个小屁孩根本对付不了。
“还好是猪仔。”周庆勇说道。
“你没长大,你妈会让你到处乱跑么?”张吉东说道。
“那怎么可能,一下子没看到我,就到处找了。哎呀我的妈呀,你说野猪婆会来找野猪仔?”周庆勇倒是反应挺快,连忙找了一棵大松树爬了上去。
张吉东也不甘示弱,找了一棵更大的树爬了上去。
杨德才也跟着爬了上来。
“那呢,那呢!”周庆勇很快发现了野猪踪影。
个头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小,至少有个五六十斤重,全身黑乎乎的,追着小狗打转。小狗在野猪面前像个小不点似地,但是非常灵活,不时地钻进树丛中躲避野猪的追逐。
“这不是野猪仔吧?”周庆勇说道。
“当然不是。要是有杆猎枪,打下来可以吃好多餐猪肉了。”杨德才说道。
张吉东一听吃肉,眼睛直发亮。
“你家的小狗太没用了。估计来只野兔都得被野兔撵。”周庆勇说道。
张吉东很后悔:早知道,弄一只牛犊那么大的狗就好了,直接把这野猪给叼回去。
张吉东突然一想,不对啊,这傀儡狗,大一点小一点不都一样么?
张吉东这才想起,自己可以控制小狗攻击野猪。
那头小野猪也是将小狗当成了玩物,追着好玩,可没想到,被它追着的玩物会突然倒扑过来,对它发起攻击。
那只小狗突然从树丛中蹿出来,在小野猪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钻到小野猪的肚子下面,一口咬在小野猪的小腿,直接咬掉了一块皮,痛得小野猪嗷嗷直叫。
小狗得逞之后,可没闲着,追着小野猪乱咬。
小野猪虽然身体比小狗高大,可是没有多少战斗经验,越被小狗咬就越慌,想逃离这里,可是小狗汪汪地紧追不舍,不一会功夫,就已经让小野猪四条腿鲜血淋淋了。虽然并不致命,却让小野猪的行动能力不断下降,连续摔跤。
在小野猪倒在地上的时候,小狗又扑上去咬住小野猪的档,这下致命了,痛得小野猪满地打滚,小狗这一下死死地咬住不放,小野猪痛得不停地嗷嗷叫。
三个小孩子在树上看得两腿一紧。
“你家的小狗当真是下流!竟然咬那里!”周庆勇说道。
杨德才也说道:“以后千万别去招惹这家伙。”
小野猪痛苦地嚎叫了很久,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地没有了声息。
这个过程之中,三个小孩子一直担心母野猪会来,好在一直到最后都没有看到母野猪的踪影。想必是这只小野猪顽皮,跑出了野猪平常活动的范围。
张吉东几个等了很久才从树上爬下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小野猪。张吉东胆子最大,走过用脚踢了小野猪一下,发现小野猪是真的死翘翘了。
“这个野猪怎么办?”周庆勇问道。
张吉东看了周庆勇一眼,像看傻子似的:“这么大一团肉,当然是弄回去啊。”
小野猪足足有六七十斤重,但是这可难不倒张吉东几个。农村里这么大一个的小孩,挑个六七十斤重跟玩似的。
进山的时候就带了柴刀,去砍了一根竹子,又去找了一些藤条,先将野猪的两只前脚捆在一起,再将两只后腿绑在一起,将竹子从两腿之间穿过,直接抬回去。
“抬回去,我分你们一人一份。”张吉东说道。
“要得。”周庆勇笑道。
周庆勇和杨德才两个个子都要比张吉东高大,力气也比张吉东大,所以,抬野猪的事情基本上就靠他们两个,张吉东主要负责带路,兼呐喊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