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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金发的修女继续述说着当下的情况。

“经过这次事件后,奥狄斯大人已经主动放弃了竞选教皇的想法,而如果夏朗德大人不出来的话,碧涅丝大人极有可能就是下任的教皇。”这位修女如此述说着。

“也是因此,碧涅丝大人最近一直很忙碌,各方分会的大主教几乎天天都有人来拜访她,询问她的意见和看法。”

“这样啊......”洛兰希尔点点头,这次也算是顺着之前的预想达成目的了。

“那西比斯呢?”她转而问道。

“西比斯大人目前还被关押在裁决司内,等待新任教皇即位后裁定。”

——————

裁决司驻地,地下。

穿过森严而密集的守卫、悠长而层层关卡的隧道,打开一扇扇坚固而厚密的门扉,进入那漆黑而阴冷的牢房。

两只火把插在墙壁上,安静的燃烧,火光摇曳的阴影处,一个胖而高大的身形在阴影中隐约显现。

一旁的走廊上传来清脆的铁栓滑动声,可以听到盔甲和皮革碰触的声音,一个沉稳的脚步慢慢走进。

他停留在牢门前,站立不动。

之后一位黑袍的卫士走来,帮其打开牢门,让这个男人走入其中。

听到这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那个阴影中的胖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又无神低下。

搬来一个铁制的椅子,这名男子坐在这个囚徒身前。

“我们还有一件事要询问你。”他的声音如峭壁上冰冷的岩石。

“你是否知道那些修习诡异秘术,祈祷混沌降世,背弃这个世界的人。”

“呵——”这名囚徒不屑的吐出声音。

“不要什么罪名都往我身上安,你们这群阴沟里的老鼠。”

“我也只是想过舒心的日子而已,不会干这种破事。”

“但那些被抓捕的‘背光者’其中不少都和你的派系有所联系,其中还有教会的高层。”

“这能说明什么?我还能说他们都喝水呢,其他喝水的人也有问题吗。”

“我只是和大家相互帮助而已,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虫子,怎么知道每个人的真实想法。只要结果你好我好就行。”

“过于纠结和打探别人的隐私只会招来不幸,很多事并不是越清晰越好。”

“是吗。”这名男子倒也没感到意外,仿佛他极为了解眼前的这人。

牢房内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周围唯一能听到的声音,也就是墙上火把的呼呼燃烧声。

“没想到多年之后,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共处一室。”这名男子结束了之前的询问,似乎有些感叹时光的变迁。

听到这声感叹后,这位囚徒并没有抬头,而是粗重呼吸了一声,有些不感冒。

“请让我再一次这样称呼您吧——西比斯学长。”

这短暂的语句之后,牢房内陷入罕见的寂静。

“您曾经是我的榜样,还记得我刚来教会总部时,因为出身贫困,有些怕生和自卑。那时是您带着我攀登山道上那长长的阶梯,拉着精疲力竭的我走了很长的路。”

“告诉我哪个宫殿的餐厅价格便宜,可以吃饱。教我去哪里打水,洗衣服,该怎么叠被子。”

“在那时我的眼中,您是如此高大,让人信赖。您赠送给我笔记本,也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我在上面写了很多当年您告诉我的话语,时至今日还能记得几句。”

“出身并不代表什么,重要的是积极向上的心。”

“努力坚持的话,就能在太阳落山时,毫无愧疚的欣赏那漫天的晚霞。”

坐在铁椅上的男子声音颤微的吸了口气,然后化作无声的长叹。

“如今晚霞已经落下,您还能否毫无愧疚呢。”

听到这声问询后,那个被铁索捆住的身影发出渗人的大笑。

“哈哈哈哈——,克乌斯,你很懂啊,还拿这个来刺激我。”

“问我愧不愧疚,那让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愧疚。”

“我今天所得的一切,权力、财富、实力,都是我自己一分一毫的争取而来的。”

“没错,我是使用了一些手段。但那又如何呢?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规矩和限制说,不能怎么做?”

“一切规矩和教条不过是后人强加上去的,为自己懦弱和无能寻找借口罢了。有本事你也我一样啊,又没人拦着你。”

“之所以你能站在这里对我各种嘲讽,不过是因为您们胜利,我失败了。少来这些假惺惺的大道理了,我当年就是傻,听信了什么奉献和勤奋。”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因为奉献和勤奋而奖励你,所有的一切都要去争、去抢,去谋,他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我就是要活得自在和享受,这个世界天天都有人在死去,难道我还得挨个去关心吗?关心他们能给我什么好处吗?”

克乌斯看着这位歇斯底里吼叫的男人,等待他发泄完心中的胡言乱语。

啪啪啪——

两只手掌不紧不快的拍击着,克乌斯缓缓站起,走到西比斯身前。

“说完了吗,这就是你如今真实的想法吗?”

“真是卑微如虫蚁啊。”

“看来是我曾经看走了眼,没想到西比斯学长的目光是如此狭窄。”

“倘若你不曾掌权,怀着这样的想法,也没人会指责你。但只怕您忍受不了贫苦辛劳的生活。”

“既想着受大家的尊敬,收取各种好处,霸占各种利益,又不想自己去付出相应的贡献。”

“依靠教会这棵大树,吸取其汁液,成为一只肥硕的蛀虫,这就是您的愿望吗,那还真是值得敬佩呢。敬佩您居然还敢如此理直气壮地承认。”

“太让我失望了啊,西比斯学长。”

“即便那些背弃神灵和天使的异端,他们看着也比您要可爱一些。起码他们愿意为自己的理想献身。”

“现在我也相信您确实和那些‘背光者’没有关系了,毕竟您这样贪生怕死的人,是不会有这个胆量去做这种事的。”

克乌斯的话语如一把把坚硬锋利的剑,刺入西比斯的心中,拆解着他那残破不堪的尊严。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活的好点......”声音中带着哭咽。

“少来污染这句朴素的话了,西比斯大人。”克乌斯拿起铁椅转身离去。

“真正想活的好点的人,是会用自己的双手去种出饱满的果实。而不是和您这般,直接从别人篮子里抢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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