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城大学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名流大学,名师多,专业多,帅哥美女更多。
孟子衿在这里拥有着女神级别的称号——
玫瑰女神。
只因大一迎新晚会当晚,一袭玫瑰晚礼服的她在台上弹了首曲子便被整个郢大疯传。
“下午两点大礼堂有个创业者讲座,听说是枞庭总裁宋云深主讲,他也是郢大当年的优秀毕业生呢,大神师兄回来演讲,咱们去听听?”郑与与将伞撑开,提起裙摆贴着孟子衿走,也不知是不是先前说话太重,孟子衿已经好一会儿没有搭理她。
孟子衿偏头看了她一眼,将提着的一口气呼出,无奈地将伞柄从她手中夺过来,手绕到身后,搂住她肩膀:“不去,又不创业,去听那个做什么。”
郑与与瞧见她动作,终于松了口气,笑嘻嘻回搂她:“好衿衿,去嘛去嘛,宋师兄可是出了名的有钱有颜,一睹风采不过分吧?再说,下午又没课,你就当陪我撞一撞桃花运?”
郑与与总是打着商量的语气胁迫她做这样那样不矜持的事儿。
孟子衿呵呵了两声,吐槽她:“天天看男人,也不见你谈一个。”
郑与与比她大两岁,万年不变的兴趣爱好就是撩拨长得帅的男同胞们,早到了谈恋爱的年纪,却偏偏临近毕业初恋都不曾有过。
“你不也是。”郑与与回怼。
“我年纪还小。”孟子衿有理可据。
“嘁,那也大四了。”郑与与隔着衣服掐她的腰,小打小闹了会儿,孟子衿败下阵来答应。
孟子衿当年十七岁不到就参加了高考,还是以省状元的身份进的郢大,年纪小,能力强,长得好,加上郑与与那张嘴,久而久之她孟子衿的名字在郢大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并且有人笃定,这一届优秀毕业生名额里定有她的名字。
下午两点,通往大礼堂的那条路水泄不通,孟子衿被郑与与强拉着才挤进这个门槛,落座后,孟子衿往后看去,才几秒钟,座无虚席。
她偏头,扯了扯郑与与的衣袖:“这个宋师兄这么有名?比老高开讲座还要隆重。”
往前一看,坐在第一排的全是校领导。
“宋云深啊,你竟然不知道?”郑与与瞳孔不禁放大,凶狠狠地捏了下孟子衿脸上的柔软,感叹道,“还真是无欲无求小仙女啊。”
“啧,讲正题。”孟子衿拍开她手,揉了揉被她蹂躏过的脸蛋。
孟子衿的时间排得满,很少去八卦那些不关己的事儿,可今日这排面堪比校晚会,勾起她那一丝丝好奇心。
郑与与抿唇,下巴扬起,说起宋云深这个名字时眼睛里折射出崇拜爱慕的光,尤为醒目。
“宋云深,神级人物,毕业不到一年创办了枞庭,枞庭啊,放到现在来说,那可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时隔多年,这位师兄受邀回来开讲座,这可比高教授开的洗脑大会有意义多了,再说,这位宋师兄年轻帅气,谁不想来窥探一面他那盛世容颜。”
“还有还有,宋师兄这些年给学校捐了不少钱,都是捐的,要是入股的话,没准是最大股东了,但人家宋师兄没这样做,可见格局有多大!”
孟子衿听着郑与与那些吹捧的话,嘴角向上弯了弯。
好像挺有意思的。
枞庭?
这名字怎么听着还有些熟悉。
讲座在两点钟准时开始,有助手在台上确认ppt,前面是校长和几位院领导的讲话,都是一贯的说辞,听多了都会腻。
孟子衿捂着脸,偷偷打了个哈欠。
“各位老师、师弟师妹们下午好,我是宋云深,很高兴站在这里与在场的各位见面……”
带着磁性又透着一股清冷劲儿的声音环绕着大礼堂,随着掌声的落下,孟子衿这才将长长的哈欠打完,眸子里泛着水光,吸了吸鼻子,她定睛往台上看去。
“操,宋师兄好帅!”郑与与眼冒桃心,抓着孟子衿衣袖跟其他迷妹一样小声感叹。
孟子衿目光却有些呆滞。
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抬手揉了揉还带着湿意的眼睛,她仔细确认了一遍。
五官,穿着,声音,跟今天中午见到的人完全重合。
一个小时过去,郑与与已经将她的衣服捏得褶皱不堪,孟子衿脑子有些飘忽,宋云深讲的东西对她没什么用处,唯独他那清越的声线磁音,一声声穿透她的心脏。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光是声音就能让人印象深刻的优秀男人。
孟子衿靠着背椅,认真看着台上的人。与今天中午不同的是,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的金丝眼镜,温良儒雅,气质不凡。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台上的人忽然抬眸,往台下的人群看去。有那么一瞬间,孟子衿觉得他在跟自己对视。
心虚地移开移开视线,孟子衿捏紧了手指。
一股紧张感莫名其妙地自心间流窜全身。
“今天就说这么多,希望这些对大家来说是有用的,最后作为师兄,有一句话送给师弟师妹们——”
孟子衿又重新将目光定格在他身上。
他单手在压发言席上,温凉的嗓音轻启:“希望各位,心怀远方,看得远,行得更远。”
掌声落下,眼看他要下台,有几个胆子大的女同学站起来问:“宋师兄,你缺不缺女朋友!”
孟子衿:“……”
这问题透着几分急不可耐,猜想到可能是紧张所致,她弯唇,不自觉地轻笑了声。
只见男人的步伐停住,重新拿起了话筒很认真地答道:“好好学习。”
台下哄堂一片。
孟子衿也跟着笑出了声。
答了,又没答。
这场讲座的后劲儿很大,郑与与好半天都缓不过来,拉着孟子衿半句都不离“宋师兄”三字。
“呜呜,也不知道祖坟要冒几次青烟才能让我郑与与嫁给这样的男人!”话一落,郑与与闭眼,抬头看天,双手合十地虔诚祈祷。
孟子衿很不客气在她脑门上拍下一掌:“醒醒,大白天的瞎做梦。”
“干嘛,难道你就不为之倾倒?别以为我不知道,某人可是整场讲座都在盯着人家宋师兄看。”郑与与总算扬眉吐气一次,凑近孟子衿,戳着她嘴角调侃,“你这嘴角可到现在都还翘着呢。”
孟子衿:“……”
“我我我我——卧槽!”郑与与激动到要将孟子衿的手指掐断。
孟子衿原本才想反驳,忽然被她激烈的反应吓到,忍着疼朝她视线落定的地方看去。
是宋云深在和几位院领导谈话。
人长得好看,到哪都是风景线。
金丝眼镜已经不见了,他又是今天中午她见到的那副模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这边的动静,他竟然抬眸朝她们这边看了过来。道路不宽,孟子衿和郑与与就坐在长椅上,而他们似乎要经过这一处。
脚步和声音越来越近,郑与与惊得失色,忘了反应。
孟子衿收回视线,眼睫低垂着,并没有要打招呼的打算。
被认出来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当时他只是赶时间才不追究追尾的责任,万一现在反悔了向她讨债,那可完蛋了。
“孟子衿?”站在校长旁边的高教授忽然喊了那么一声,声音高亢,谈话也因此打断。
孟子衿:“……”
老高啊老高,这笔账她迟早要讨回来!
“高……高教授好,各位领导好。”孟子衿吸了口气,咧着嘴角拉起早已经僵硬的郑与与起身打招呼。
看向宋云深时,犹豫了会儿,还是憋出了几个字:“宋师兄好。”
宋云深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
“噢,云深啊,介绍一下,这位叫孟子衿的,那可不得了,时隔多年,她是仅次于你的第二位敢跟我叫板的学生。”高教授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很不客气地压了压孟子衿肩膀,表情如果没看错的话,竟然有几分得意。
孟子衿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这听着可不是什么好话。
宋云深嘴角噙着几分笑意,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小姑娘来。
小姑娘在他面前看着挺小一个,长相出挑,眉眼精致,一双杏目如今日这场倒春寒,含着雾气,柔不可耐,偏偏浑身上下散发着微不可察的乖戾。
及肩短发散下,铺在肩颈周围,脖子细长,白得晃眼。宋云深想到了今天中午在他眼前滑落在少女锁骨上那滴雨水,不动声色地别开了视线。
大概是被雨淋湿,她已经换了套衣服,专属于音乐生的胸针倒是还别在原来的位置上。
“这位你宋师兄,不用我再多介绍了吧?”高教授老顽童一个,是马思学院的高级教授,而毛概和马哲是大一大二学生的公共必修课程,由此才得了生平最得意的两个学生,一个是10年毕业的金融系宋云深,一个则是准备毕业的音乐系孟子衿。
看这架势,他是一定要他们互相认识才罢休了。
“不用了。”孟子衿咽了咽口水,反应大了些,掩饰着尴尬,孟子衿攥着旁边早已经傻眼的郑与与,“教授,我们还有事先走了,领导再见,师兄再见!”
高教授摸不着头脑,呵笑着指了指颇像是落荒而逃的孟子衿跟宋云深解释:“这丫头平时不这样的啊。”
“嗯,知道。”宋云深收回视线,微微弯唇,两只手插进大衣衣兜里,迈开了步子,继续刚才和校长谈论的话题。
知道?
高教授站原地眯了眯眼,不知道想到什么,好笑地啧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