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又一次彻彻底底、毫无保留掉入他的计谋之中。
苏蔓野的睫毛上也是水珠，她和他就这样静静地对望，直到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是真的蠢钝如猪，才会一次次地被他像猴一样耍。
发间的水不断地往她脸颊流下去，摸起来温热。
她飞快地疾行到河岸边，心中有一团火在烧，满是屈辱和不忿。
程烬玄追着她的脚步，猛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苏蔓野猛地转过身，准确无误地扬手挥去。
啪！
声音清脆响亮，她的手刺麻疼痛。
程烬玄被她打得脸偏到一边，瞬间就红起明显的手掌印。
她知道他明明可以躲却没躲，毫不在意地承下她的掌掴，更像是侮辱。
“蔓……”
他只说了一个字，她更重地又甩了他一个巴掌。
力气十成。
程烬玄半边脸本就通红，现如今竟然从嘴角溢出些殷红的血丝。
他用舌头舔干净嘴角的血，又舔舔伤口。
微微歪着脸，眼神邪狞，竟然就那样看着她，笑了起来。
苏蔓野抿着唇，丝毫不在意他变态的举动，只是冷笑着问他：“好玩吗？”
他不说话，挑起半边的眉头，仿佛亲昵的情人一般偎过来抱她。
她想也没想直接把他的手甩开，加大声音，“我问你，这样耍我好玩吗？”
“看我因为你狼狈不堪很有趣是不是？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不。”
她早该知道，什么喜欢、心疼，都是狗屁。
实际上他仍然是那个视她的命如草芥的疯子。
“我真想在这里杀了你。”
程烬玄摇头，拿额头抵着她，依旧是笑意：“不，你舍不得杀我。”
她怒极，脑子发昏，什么话都冒了出去。
“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舍不得？你以为我爱你么？我不是爱你，我是讨厌你，恨你，巴不得你立刻死掉！”
“你原谅我了。”程烬玄固执地纠正她。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原谅你，谁要你的权势？毕竟你只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谁有了你的孩子才是可怕。”
“蔓蔓？”
他没有想到苏蔓野会说这些话，愣住了。
“程烬玄，我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恶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腌臜事吗？把枕边人也当作道具，畜牲才做的出来！”
“蔓蔓，别讲了。”
“我偏要讲！你不用顾及我如今雌伏于你，故而给我些好脸色，可怜我失身，连贞洁牌坊也立不起来，给人指着脊梁骨骂一辈子，我压根就不在乎，就算离了也能再嫁，就算嫁给粪工、马夫也可以，你不是说过要我委身于他们吗？遂了你的愿，哪怕是去做娼妓，万人跨！”
程烬玄不再说话，她却越说越脑袋空空：“就是不知道以后怀了别人的孩子，若是堕掉会不会死！”
“被你玩也是玩，被别人也是玩，起码他们没有你这样的下作！”
“砰！”
程烬玄极快地出手猛锤一拳她身侧的河岸巨石，声音震耳欲聋。
她本能地缩起身子，偏过脸，听见耳边是细碎的血滴声。
嘀嗒、嘀嗒，尘灰飘浮。
一拳下去，程烬玄的指节处早已受伤，猩红一片，血肉模糊。
“你冷静了吗，蔓蔓？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苏蔓野伸手就要打，程烬玄却紧紧箍住她的手腕，猛地亲下去。
她下意识地抵抗，推开，被他按着后腰紧紧抱住。
反抗无用，她狠狠地咬上他的下唇，霎时满嘴的血腥味。
程烬玄吃痛地闷哼一声，却未推开她。
混着血味的吻实在算不上什么亲热。
苏蔓野猛地扬手，他微微抬起脸，近乎是欢迎的姿态。
她的手在半空停了片刻，怎么也打不下去第三个巴掌。
“程烬玄，我就是你豢养的一条狗，从外面绑架回来的、一只需要狠狠教训才会听话的野物，你手里有鞭子有板子，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就打我，将我折磨到彻底乖顺，以示驯服。”
“虐打我、囚禁我、强迫我，我被打服、听话，你偏还不满足，要这样折辱我，见我因为你而如此狼狈，有趣吗？我始终逃脱不开你的牢笼，得意吗？”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就是想要我为你出谋划策吗？我答应你，我愿意做你的幕僚，做你麾下的猎犬，你不必再这样一次次地折辱我，将我的尊严扔在地上践踏。”
“这样，你满意了吗？”
程烬玄听见她的话，舔干净嘴角的血。
“满意么……我回答不了你。”
“我只想问你，你有没有见过只为宠物开心，就能杀了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