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三个反常
我知道灵泽平常不是那种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类型，待人接物只要没触犯底线，总是会给对方留机会。
虽然图南仙君不是他的手下部属，可也不至于以在酆都逗留之事来“威胁”。
“请帝君陛下明示，只要小仙办得到，一定尽力。”仙君见一直没动静，又重复了一遍。
灵泽笑容盈盈：“别担心，你真的什么都不用怕，只要帮我打听一下最近祁跟厉是不是走动很近？诸如此类的一些情况。”
“就这样？”
“当然，仙君难道以为我要你去天庭卧底不成？只不过打听消息时尽量不要被人察觉，这是你我之间的约定。”
我看现在的灵泽特别像诱惑小红帽的狼外婆，再看图南仙君抬手轻轻擦拭了下额头的汗，应答倒还正常：“帝君陛下放心，小仙都记住了。”
“那好，你快去休息吧，什么时候有进展随时来找我。”
图南仙君最后离开的背影已经有些摇摇晃晃，看得怪可怜的。
我转回头问灵泽：“你是怀疑厉跟祁？还是觉得厉跟这事有关系？”
“眼下我觉得有三点反常，毕竟通天凤树毁灭不是小事，我最起码要清楚是敌是友。”
“哦？哪里反常？跟我说说！”我实在是好奇。
而且灵泽说得没错，凤树如果真的是被天上连累的，那么天庭的过错，他们自己背锅。但因为天上那棵目前也不知道毁灭原因。
那万一是有人把上面的毁掉再毁掉酆都的……目的何在？
友方的话一切都好说，但要是敌人的话，不查清楚可能会招来更大灾祸。
灵泽没有急着说明，而是倒了杯梅花酒递到我面前：“之前急匆匆的，酒都已经到年头了，你尝尝。”
雪晶石打造的酒盏呈现荷叶形，晶莹剔透中一汪浅红色酒水，映照出点点银光。两片梅花瓣飘在上面，极为风雅。
我捧着酒盏尝了一口，清香悠长，略微甘甜。
瞬间也勾起我前世回忆，那时跟还只是上下级关系的灵泽一起饮酒赏花，就是这个味道。
“真好，不管世事怎么改变，这味道一直都这么清新美好。”我感叹着放下酒盏。
灵泽笑容轻柔，眸光望着虚空像是在回忆过去：“过去的你总是匆匆地来，说不了几句就离开，看来以前我真的是太严肃了。”
“那过去是上下级关系嘛，私下见面当然得注意点。”我咳嗽一声，重拾主题：“你说有反常，具体是哪里？”
“第一，祁来得太及时了，就好像专门等着一样。药王殿虽然离着浮空岛是比较近，而且以他的脾气遇上大震动不该直接赶过来。”
我边听边点头：“确实，祁是非常看重自己研究成果以及药品等物，遇上意外第一时间肯定想着先转移东西资料等物。”
“正是，但依照当天的表现看，实在太急了，他必须在感受到的一瞬间就往这边赶，这样才会在那样的时间节点上跟我们碰上。”
这确实是一个反常，尽管也可以用一些巧合来解释，但总之就是感觉跟平常不一样。
我点点头又问：“那第二个反常呢？”
“还记得我们去探病，结果梅花堂请我们离开，拒之门外的事吗？”
“当然记得，当时我觉得你还真听话，居然说不让看就不看了。”
“我闻到他们身上有淡淡的金丝雪芝气息，这种药材虽然不算罕见但用途面非常狭窄，所以平常很少会碰上。”
灵泽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与眼下怀疑方向有关，我猜道：“这个金丝雪芝是不是治疗被什么神力反噬的伤？”
“没错，金丝雪芝只有这功效，所以日常这味药并不常用到。厉身边的护卫也不像是受重伤的样子，很可能是从旁处沾染的。”
我恍然大悟，这确实是只有灵泽能注意到的点，因为他在人间轮回时作为祝由仙师对各种药材极为熟悉。
那还有第三点是什么？
灵泽轻轻一笑：“就是刚才跟图南对视时，我稍稍探寻了下他的精神，他毕竟是仙君，防守得很严，不过还是被我窥探到一点有意思的。”
“是什么？”
“我看到祁跟梅花堂护卫找过他。”
我闻言眉头一皱：“为什么祁跟梅花堂护卫会找他？另外祁什么时候跟梅花堂交情好了？”
“觉得很奇怪吧？我也觉得反常，既然透着不合理，那不如让图南好好‘打探’一下。”
灵泽笑着举杯轻饮，我仔细一想明白这么做的意图。
让图南仙君打探情况，如果他是真的跟祁他们有什么问题，肯定会去商量后续怎么办。如果仙君没有问题，那他现在就会去认真搜集情报。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可以借此探知真相。
只不过灵泽是用“在酆都多逗留些时候”作为交换条件，难道图南仙君很想在酆都待着吗？
我把疑问说出来，灵泽笑得颇为爽快：“图南这个仙有点意思，他看起来是偏袒酆都的，并且不是很愿意回天庭。既然如此，那他就乖乖听话才行。”
“那等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后，他要是提出来留在酆都，你会答应吗？”我问道。
灵泽摇摇头：“当然不会，他毕竟是仙君，留在酆都多有不便，长久下去也容易堕仙的。我可以相信他与天帝不是联合一气的，但终究是酆都的外人。”
我一想也是，他现在之所以先留在这无非就是以前没见过酆都，新鲜罢了。等之后过了这个劲头，估计也就没这想法。
灵泽沉吟片刻，忽然大度道：“要是木樨你想让他留着酆都，我也可以同意的。”
“不用啊，我跟他早就没啥了，就是相处还不错的朋友。他可没有灵泽你重要。”
我的回答令灵泽心情愉悦起来，从眼神当中就能看出来，光彩亮丽。
他又倒了杯梅花酒，浅红的液体缓缓注入酒盏当中。
“我其实很想感谢一下这幕后人，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跟大家交代。”灵泽说着举起手中酒盏：“让我们敬一敬这无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