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彻底死透透
一时间我们都没法理解,通天凤树死了是什么个意思,就算我们都没亲眼见过,可猜的也知道它应该是无比神通广大才对。
“世间万物都有寿数,只不过它不该这么突然,并且寿终之前会先有新芽诞生,怎么会……”
灵泽沉声低语,俊美的面容浮现深深的困惑不解。看来就连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形,恐怕之前千万年的岁月里从未发生过。
我抬手搭在他胳膊上,轻声安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跟你站在一起,大家也绝对会帮你的。”
冬白也使劲一拍灵泽肩膀:“没错,天塌了有天帝顶着,地陷了有后土娘娘呢。”
我不由一笑,虽然有点不厚道,但酆都这位上古级别的女大佬平日里不掺和任何政事纠纷,也不管平定战乱,维持秩序。也就只有天塌地陷级别的灾难降临时,她老人家才舍得出关。
所以上次厉征服大荒原之后竟然得到后土娘娘的口头承诺,令我有点没想到。
说起厉,也不知道他提前回来是为了什么事。
这阵法属实独特,它在运转片刻后,地面上繁复勾画的纹路连接成一片。刚才还是轻飘飘的紫光大盛。
这些光斑凝聚成硕大的月蛾,双翼宽如大幅屏风,尾翎修长优美,周身弥散着淡淡光辉,如同月华星屑般飘扬。
我们就站在它背上,飞向不知名地某处。
周遭逐渐弥漫着重重白雾,但与罗西泊的不同,这雾气好似活物,不断卷携成一缕缕飞绕过来。
我感到浑身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跟前凝视,一种说不清的压力倾轧下来,胸口犹如堵着石头。
灵泽抬手将掌中的令牌朝向雾中,口中快速地念了几句咒语,牌子中心雕刻的曼陀罗花顿时绽放,细沙般的白光飘向空中。
这些光沙在空中凝成古老的徽记以及词语。只是出现的速度太快,我来不及看清就已经消散。
萦绕在身侧的那种窥视感不见了,连带着胸口堵着石头似的压力也迅速缓解。
大概是这区域里识别敌我的结界发动,而灵泽表明了身份,敌意与审视就自然而然消失了。
又继续向前飞了一段路程,我看到雾气森森当中隐约有树影,层层枝桠仿佛巨盘绕迂回,密密匝匝占据一大片空间。
等到了近处,终于能看清楚这株参天巨树就生长在悬空的浮岛之上。我估计得有十多丈高,有四人合围那么粗。
而到了更近处,脚踩到浮岛上之后,我才彻底看清楚,原本粗壮苍劲的树干正在枯萎,一片片黑色正在蔓延,吞噬着生机。
盘绕如蛇龙的枝桠一节节黑成炭,发出朽木断裂地响动,仿佛沉痛的诉苦声此起彼伏,随后不断掉落。
一道道黑影砸下来,像无数燃烧的巨大陨石。
灵泽抬手一挥,一道白紫光波飞速扩散,形成庞大的罩子将我们所以护在其中。
黑影砸下来撞光罩上,瞬间碎裂崩散,化作一片片黑灰粉末飘扬。
一根根枝条落下,刹那间到处都是灰烬胡乱飞散。巨树的皮也在龟裂,一道道痕迹纵横交错遍布整个树身。
只要不瞎不傻都看得出来,这树没有救了。
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最顶上坠落,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我望过去,那是人头那么大的圆乎乎的东西。原本的底色似乎有些银纹,其余地方已经被枯萎成黑炭。
这银纹我看着有那么一点点眼熟,有些像那个预兆手里抱着的绣球。
灵泽捂着胸口,身躯微弯,垂着头。
我心里一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
他没有说话,只是双眸紧闭,微翘的睫羽轻颤。两行清泪缓缓流淌,顺着脸颊滴落。
我还是头一次见灵泽落泪,前世更没有的事,一时间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同时不由心疼,一定很难过吧!
小七偷偷与我耳语:“这通天凤树对老大来说就相当于父母兄弟姐妹,一下出事应该很难受……”
我默默点头,这是肯定的,我可以想象与理解。
灵泽睁开眼,松开手,抬眸望向已经枯死的巨树。他走出来光罩,慢慢走到那颗黑漆漆的圆状物前,俯身拾起来。
我一瞬间福至心灵,想起来这是什么。
是树上结的果实!
它已经死掉了,连同通天凤树一起。
预兆应该也没了,如果真是这样,虽然对灵泽有点抱歉,但这树死得好!
冬白砸巴了下嘴,小声说:“炭烧坚果,不知道好不好吃。”
小七曲起胳膊肘使劲怼了他一下,瞪他一眼。
东百表情复杂:“我就是随口说说,不会到灵泽面前讲的,不过……我这心情很复杂,看见树跟果实毁掉我其实高兴的。”
我跟小七连连点头。
确实如此,要不是灵泽现在很难过,我就开香槟庆祝了。
不过我理解,对于自通天凤树上诞生的灵泽来说,树与他的关系深刻到远超常人想象。
所以我们都没再说话,留出时间让灵泽慢慢整理情绪。他现在不需要我们说些鸡汤话安慰,只要在旁边默默守护就够了。
片刻,灵泽碰着那颗枯萎的果实走过来,此时顶上掉落的焦黑树枝已经停歇。就连黑灰烟尘都已经飘散得差不多。
“已经死透了。”他抬了抬手里的果实:“我检查过,没有任何生机。”
“那这树……”我小心翼翼问道。
“毁掉得非常彻底,不是病祸也不是天灾,而是有某种力量将它所有生机与命脉毁灭,所以连新芽都不会有。”
“那意思是……以后都不会有通天凤树了?”我故意说得很缓慢,为了掩饰心底的一丝喜悦。
冬白就直接多了,开口问道:“这不是好事吗?正好也在想要怎么解决这果实的问题,现在直接解决了!”
灵泽点点头:“确实,以后都不会再有了。也不会再有果实,不会再有预兆。”
“那正好,省得你为难了,这树该不会听到你心声,所以嘎巴一下解决了自己,免叫你为难吧?”
灵泽听完冬白的话,若有所思,轻轻呓语:“该不会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