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疑云加重
本来我以为厉是有什么特殊法子，结果他像是个蛇形掘土机一样扎进去，将本来就坑坑洼洼的地面搅动得更加狼狈。
发射黑刺的灵植察觉不对劲，想要继续分裂逃跑，结果被厉狠狠咬住，直接吞进肚。
我大惊不已：“他没事吗？！”
“死不了……应该。”灵泽也不是很确定。
厉继续撕咬吞噬，将所有捕获的变异灵植都吃掉。
差不多半刻钟后，他张嘴吐出来一摊棕黑液体，声音里充满嫌弃厌恶：“好恶心的味道，臭死了！”
梅花堂其他部众靠过来，被厉一阵训斥：“跑过来干什么，继续搜寻！把这破玩意儿全部搜出来，彻底毁掉！”
他急了，他急了！
我旁观着有点想笑，幸好灵泽的结界撑开得及时又结实，所以别说受到波及，连一丁点儿异味都没闻到。
厉看来是被恶心得够呛，黑黢黢的蛇身趴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半天才缓过来。黑光一闪，他重回人形。
厉脸色明显不好看，眉宇间酝酿着怒气，仿佛即将降雷的积雨云。
灵泽收起结界，笑道：“你这胃口不错哦。”
厉没搭理他，只是向着我一行礼，闷声闷气道：“主人，主体已经死掉，也许还有残余的，在追踪。”
连汇报都简短不少，没了往日风采。
我点点头：“千万要彻底，如果一时清不掉，也一定不许让它跑出大荒原范围。”
厉点头应了声是，抬头瞪了灵泽一眼，转身继续追踪。
灵泽心情好了不少，连看图南仙君的眼神都没那么大敌意。
“真没想到厉先生的方式这么简单粗暴。”图南感叹：“跟天庭的作风果然不同。”
“呃，厉在我们这也是极少数。”
如果拿厉当成样板，估计天上地下都没几个能匹配的。
图南仙君欲言又止，转身去研究地上那团棕黑液体。他倒是没有天上人常有的洁癖，认真分析一通之后说：“没有活跃的魂魄或者任何意识。”
这意思就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来这灵植命不硬，又或者是厉内部能腐蚀这玩意儿。
我瞬间脑补了个画面，这灵植在酆都泛滥，派遣大批人手将它们捕获驱赶到大荒原入口，厉就变成黑蛇模样，盘在那张大嘴巴不停的吃，吃两口吐两口……
厉要是知道我想什么，恐怕会气得当场不认主了吧。
这想法太鬼畜了，我连忙摇头驱散。
此时红月已经西沉，天幕的光亮堂一些，属于酆都的白昼正在升起。
余下的事交给梅花堂跟厉就足够，他们有优势。
图南仙君告辞，他还有别的事务要处理。而我跟灵泽也赶回大殿，不能让堆积如山的公文继续增多。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却没想到后续牵扯出能撼动整个酆都根基的存在。
而这一切都要从三天后说起，经过厉三天三夜地搜索与报复式绞杀，在进入大荒原前就流窜到别处的变异灵植被全部铲除。
梅花堂分散到酆都各地检查是否还有其他变异种，而厉则来找我报告。
对于他的办事能力，我当然是很赞赏的，于是顺口说道：“你有什么想要的？或者要给你个正式官职之类的？”
厉笑了笑：“主人，我不需要这些虚名，倒是有一件事，如果您能满足，我将终生侍奉于您不变。”
我立即警觉：“关于我，关于灵泽的，通通不行。你也不用说。”
“您多心了，是别的事。”
“哦？那你说说看。”我有点好奇。
厉笑容逐渐阴沉：“那个仙君，我看他不顺眼，能干掉吗？”
“……他怎么惹你了？还是因为之前他试探了你一下？”
“没理由，就是想干掉他。要么他就离开这。”
我想了想，只能拒绝：“他是奉命来协助酆都解决万象跟霖尘子的，所以在那之前是不会离开的。而他在酆都期间，基本安全要保障，所以也不能让你杀他。”
“啧，主人你是罗酆六天之一啊，他区区一个仙君算什么？再说了前主人还是酆都大帝，这点事他都没法一手遮天压下去？”
厉语气里充满了不满与隐隐的急躁。
这令我惊诧不已，虽然认识厉的时间不算长，但对他的脾气我也有些认识。
他看起来变态又有点疯，事实上却不是毫无理智。从未对什么人表示过焦急，就算有也是演戏。
如果暂时没有胜算，他会审时度势，直到找到好时机。
所以图南仙君是哪里让他这么容不下？以目前的实力来说，图南并不一定能赢他，可图南死在酆都，会有很多麻烦。
这厉不会想不到。
我理出来一条可能的逻辑：“你不会是想着直接杀灵泽不可能，所以想法设法干掉图南仙君，然后让灵泽遭受天道的审讯与制裁？”
“不是因为这个！”厉提高声音，随后又轻声嘟囔：“都是他的错，但不是这原因，不是……”
话没说完他转身就走。
我深深疑惑，这完全不是厉平常的作风。
而且“都是他的错，但不是这个原因”啥意思？他是指图南仙君还是灵泽？
无法参透内中深意，我选择找灵泽商量。
没想到听我一说后，灵泽神色变得微妙而复杂：“厉确实是这么说的？”
“没错，你想到什么？”
灵泽沉默片刻，忽地招呼在外守着的阴官进来：“你去图南仙君那，告诉他现在有叛乱分子乱窜，叫他立即搬到冥河去住。”
“是。”
阴官领命退下。
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让冬白保护仙君？”
“冥河之地，厉是绝对进不去的，就算能进去也无法施展能力。”灵泽停顿了下说：“冬白也不会允许仙君死在酆都。”
“你说厉怎么突然不对劲啊？这感觉就像是有什么旧仇似的。”
“恐怕不是旧仇，是有人自己作死。”灵泽喃喃低语。
他声音虽轻，我还是听见了，不禁惊讶：“作死？图南仙君？他做了什么？”
灵泽看向我，久久凝视，最终只是垂眸沉声：“希望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