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山伥鬼求救
不怪我这么粗暴，实在是让人瞬间心惊。
一张人脸贴在我近前，我看到它畸形的脸庞上张开血红嘴唇，一直咧到耳根处。
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第一反应就是有鬼！然后下个瞬间就掏符甩出去。与此同时，灵泽的银鞭劈下来，直接将那张脸抽得龟裂，缝隙间滋滋冒黑烟。
胡九他们全都转过来，站在我前面。
“胆子真够大的！这都敢过来吓唬人，看来是当鬼当腻了。”胡九啧啧称奇：“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灵泽已经揪住那张畸形人脸，它有着极度瘦长的身躯，裹在深黑色长袍里。看不出手脚在哪，脸型像是裁剪歪了的三角。
“饶，饶命……”
它发出沙哑尖细的声音，三角脸煞白，眼睛是俩黑洞，正往外分泌黑色液体。
这幅尊容实在令人不舒服，要不是之前已经见过世面，刚才那一下非大喊大叫起来不可。不过它在叫饶命？
灵泽显然也听见了，只是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并且口中念念有词，摆明是要送这鬼东西下地狱的架势。
它脸上黑烟冒得更多，黑泪也源源不断滚落，竭尽全力嘶喊：“救命，救救命！救我们！”
灵泽眉峰一蹙，语气微沉：“你说什么？”
“帮……救命，不是故意……”
这鬼物似乎语言能力有障碍，只能说一些断续的词句，不过上下联系已经能猜个大概。它在求救，难道是它遇上什么危险迫不得已才冲过来的？
众人围过来，我靠到近前，花信风在旁说道：“这是山伥鬼，一般都是山中精怪的小跟班。”
“它们都不会说话吗？”
“有两种可能，一，它成为伥鬼之前就有语言障碍，死后一般保留生前状态。二就是它遭受重创导致力量溃散，也就说不利落了。”
我的经验还是太少，没法判断这山伥鬼是哪种情形。
灵泽已经松开手，指间夹着符纸在眼前轻轻晃了两圈，然后啪地贴在山伥鬼头上。
刚才还张着嘴说不出几个字的鬼物一下子语言通常，如同泄洪般喷涌：“求你救救我们吧！求你救救我们，再这么下去都要魂飞魄散！”
“喂，求人救你怎么能不自报家门？不然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花信风双手抱肩说。
山伥鬼非常配合：“我是英，九莲山二十号伥鬼，主人是山神元庐大人，我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山中出事了？”灵泽说着抬头望向不远处连绵不断的山峰，神色微沉：“地气平稳，山中走势没有败像，你若是说半点谎言，现在送你下地狱！”
山伥鬼英立马匍匐在地，颤巍巍回答：“不敢有半点谎言！是元庐大人虐待我们，已经生吞了六只伥鬼，再下去我们都要死了！”
“胡说，山神怎么会随意伤害自己的仆从？你再不说实话就休怪我不客气！”
“我说得都是实话，句句属实啊！元庐大人他，他原本不是我们的山神！”英哭喊着，突然间就开始张嘴呕吐，一股股黑水倾泻而出，落在地面化作一片片沥青般的黑胶粘得到处都是。
所有人都往旁边撤了撤，以免溅到。
灵泽见状从衣袖里摸出小瓷瓶，从中倒出一丹丸塞进英嘴里。黑水溅到他手腕上，冒出缕缕青烟。
我一惊，上前抓过来一看，手腕上出现像烫伤般的伤痕，我顿时心疼，连忙摸身上带的创口贴。虽然知道这可能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但伤口不处理看着难受。
灵泽笑容轻柔：“这点小伤没事的。”说完转头盯着英，目光瞬间冷下来：“把前因后果说清，这是最后的机会。”
英跪得端正，抹了把脸诉说：“我感觉得到您们几位都是大妖，我不敢说谎，真的是走投无路，不然不敢打扰您们。事情是这样的，这山中原本的山神是九华大人，结果俩个月前得了重病。”
这叫英的山伥鬼因符纸的关系说话利落很多，根据他所说的，得了重病的九华大人开始还能主持一些事物，之后发展到卧床不起。山中一片混乱，山伥鬼作为山神的仆从，自然是担忧不已，忙前忙后。
可方法用尽，九华大人始终没有半点起色，直至有人来到九莲山中，带来一个好消息。
“那人自称叫魁，我实在低微，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只知道他给九华大人诊治后开了药方，大人服用后果然好多了！”
英说着脸色愁苦起来，黑烟缥缈环绕。
我听得入神，无意中侧头一瞟猛然发现灵泽脸色苍白，眸光深处暗藏湍流涌动。这情绪未免有些太激动，令我惊讶不已，忙问道：“怎么了？”
“没事。”
灵泽的声音似乎跟平常没什么变化，但我感觉不对劲，他一定在隐忍什么。
不等我再问，英已经继续往下说：“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结果不知怎么的九华大人突然就发疯了，他抛下职责整日整夜地在山中徘徊，最终招来天罚化作灰烬。我们这些做伥鬼的没能力阻止，也只能接受，等待新主子。”
英说山神交替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尤其现在这年头山神属于稀缺。但九莲山一直有山神庇护，若是长期空缺可能招来邪祟。
那依靠山而活的伥鬼们也会跟着倒霉，所以英他们都很焦急。这时候那个魁说他可以推荐一名山神候选人。
这就是元庐。
山神竞选的过程，英没有细说，这似乎是秘密。总之那元庐最后取得胜利，获得敕封。从此就成了九莲山山神。
而噩梦也由此开始。
英哭丧起来，从深黑长袍里伸出麻杆般的手擦眼泪：“他简直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鬼，奴役我们，虐待我们，还将好多仆从吃掉……”
我忍不住问道：“你们不能反抗吗？”
“不行不行，我们山伥鬼靠着山，靠着山神大人而活，我们无法违抗！况且我们法力低微，压根也办不到啊！”
英说到伤心处情绪激动，忽然喊起来：“对了，那个魁自称是祝由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