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严重光污染
红光弥漫，不断前行的公交车，刻意拖长腔调的粤曲小调，这环境令人焦躁压抑。我却逐渐冷静下来。
“我不会跟你走的，也不会去见你那狗屁家主，好走不送。”
我的话惹得如芸一阵笑，他脸上还是戏曲的浓妆重彩，又因刚流过血泪，所以妆花得甚是凄厉悲惨。这么一笑，简直就是午夜噩梦的顶流。
他柔声细气地说：“我敬你有胆量有魅力，但人不能硬来，小姐姐，你这是逼我呀，多不好啊。”
我上下打量他，深表认同：“我看你也硬不起来，是难为你了。”
如芸顺便变脸，鬼气森森。他恶狠狠瞪我一眼，一甩手袖子瞬间变长向我飞来。我一直戒备着，所以迅速向旁边一躲，长袖卷住旁边座椅，眨眼功夫就被拽倒化作齑粉。
他身上散发出浓烈的黑气，与周遭红艳艳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造成的严重后果就是我眼睛刺痛，长久在这种环境里我觉得自己眼睛要瞎。
迫不得已我只能眯着眼，对如芸的攻击判断不清，几乎是连滚带跑勉强避开。看得出来，如芸有意示威，不急着一下把我抓走。
“小姐姐你还是从了我吧，不然动粗你受了伤，家主该怨我的。”
如芸说话透着种浓重的脂粉味，我听得难受，本来眼睛就不舒服，耳朵还受罪，脾气自然不会好：“怨的是你又不是我，你算个屁啊，我干嘛要服从？”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嚯，这句话我都听过好几次了，你们换点新鲜的行不行啊？”
我边说边掏出符纸还击，毫无章法地撒出去，犹如天女散花。如芸长袖一挥将它们一一打落，他咧嘴一笑：“小姐姐，你确实有点本事，但凭这对付我还是……”
他话说到一半就僵住了，因为我故意撒得跟不要钱似的，好像连瞄准都做不到。就是为了将驱鬼符藏在这一大堆当中，在他轻敌大意之际黏上他的衣袖。
那张符纸燃烧起来，在这黑红交织的空间里亮起幽蓝光亮。
如芸惊呼一声，蓝火瞬间就将他整个包裹住。在不断拔高的尖叫中熊熊烈烈。黑气溃散般向四周弥漫，整个公交车内红光更加刺亮。
这简直就是大型光污染！
我眼睛哗哗流泪，现在只能紧闭着，双手摸索看能不能先脱离这里。这么下去就算死不了也得被亮瞎眼。
然而没等我摸出门道就听见如芸的声音近在耳边。
“我低估你了，还挺能折腾的，难怪家主说要好好请你过去。”
突然听见他声音我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平静，我不想吐槽，奈何槽追着我。
“我拜托你们以后行动前多了解下目标行吗？别没打几回合就说低估了，这只能显得你很不专业很low。”
我感觉得到身边阴气肆虐，如芸应该是气到无语。
“我也不想这么说，显得我很事多，但你们能不能长点脑子啊？呃，鬼应该没脑子吧？那难怪总奇奇怪怪的，没脑子嘛。”
“……你够了！再说我撕了你！”
如芸暴怒，我则趁机将爆破符往他身上猛地一贴，然后迅速向前车门跑。
因为闭着眼，我摇摇晃晃最后还被绊得摔倒。随后就听见身后传来嘭得一声响。
爆破符是物理伤害，对鬼之类的应该没有威胁，但可以暂时阻碍他的行动。
我要到就是这个效果，努力一窜奔到前车门附近，想着砸窗出去。
“你哪里跑！”
如芸嘶吼声传来，阴气逼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车顶上传来吱嘎一声响。紧接着像是铁皮撕扯开的动静，以及如芸的尖叫。
我紧闭着眼看不到，但感觉得到逼至近前的阴气突然散开了。
怎么回事？
不敢大意，我紧紧攥住符纸，竖起耳朵。
“木樨，是我们。”
玄荼的声音。
之后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跳上我的肩膀，熟悉的称呼响起来：“姑奶奶，是我阿黄！”
“啊，你们咋来了？”我惊呼：“这车里光污染太严重，你们小心别晃瞎了眼！”
“已经解决了，你可以睁开眼了。”玄荼说道。
我闻言缓慢地睁眼，发现周围光线恢复正常，黄昏比刚才黯然多了，残余的霞光照过来，是正常的橘红色。
玄荼就在我面前，手里攥着片布条，仔细看那是戏曲古装的袖子。
我左右环顾，一抬头满眼震惊。
公交车顶被掀开了，像是被什么不可思外力撕扯的。
我指了指头顶，玄荼明了地点了点头：“这样比较快速，反正这车上也没活人，除了你。”
“你们怎么跑来的？”
玄荼指了指我肩膀：“是阿黄提的醒。”
阿黄这个小黄鼠狼仰着头，一脸寻求表扬的小表情：“我把王大柱叫回来之后发现姑奶奶不在，就问了欧阳道长，结果他说姑奶奶你外出了。我就想起来以前仙君大人说过姑奶奶命盘的事，这个点出来很容易遇鬼邪的。”
“阿黄你真细心！”我夸奖道。
阿黄于是更加神气，身上那与众不同的金黄皮毛显得更亮眼。
他将后续说完，当时孟青青已经下班回来，玄荼也空闲下来。青青听说我可能有危险，想着出来找我。玄荼怕她出事，又因着要报恩，所以提出跟阿黄一起行动。
“我跟姑奶奶是建立过契约的，所以我有所感觉，就这么一路追了过来。”
“阿黄真棒！有你是我的福气！”我伸手摸了摸阿黄的小脑袋。
小家伙开心得不得了。
我看向玄荼：“那个如芸，你杀了他？”
“他跑了，逃命的本事还挺不错。对了，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着急出来？”
“啊！”我想起来了：“灵泽跟花信风出事了！”
我将之前种种以最快的速度复述一遍，顺势我又翻出自己的手机。感谢它在刚才的对打当中完好无损，然而无论微信还是电话，花信风那边都没有回应。
玄荼听我说完也皱了皱眉：“是有点不寻常，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