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灵泽吐血
一瞬间我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又或者我身上出现什么不妥。直到欧阳道长紧接着说：“祝由仙师可真太稀奇了！居然……那倒是可能……”
他后面的声音压得低，我听不真切。
灵泽不耐烦地催促：“孟青青的情况不容耽误，你再不动手我就先抽了你的魂！”
欧阳道长完全没有刚才那股执拗劲，而是点点头，直接念动咒语。
我真怀疑祝由仙师这噱头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不仅花信风，现在连欧阳道长都反应与寻常有异，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欧阳道长从自己怀里摸出来一面八卦镜放到桌上，镜面上刻着几道痕迹，隐约像是朱砂符号。我不好抓着别人的东西看个没完，而且他很快就要用到。
但欧阳道长迟迟没动手，他还是有顾虑。
“我解开黑蝎精的束缚，不管它是否向我报仇，它肯定会率先报复孟青青的。”欧阳道长满面愁容：“你打算怎么做？”
这句话当然是说给灵泽听的。
“你没试过将黑蝎精剥离吗？”灵泽慢悠悠反问。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起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我当然试过，可黑蝎精与孟青青捆绑太久，现在已经融合太多，强行分离将造成青青死亡，魂魄也会残缺不全。”
灵泽闻言笑起来：“那是因为黑蝎精占据护仙的位置，这特性使得他们纠缠不清。你就没想想过从这上面做文章？”
欧阳道长一愣，他下意识地看看我，仿佛在寻求我的意见。
可能是之前我点破祝由仙师的事让他有了我是隐藏大佬的错觉。
为了不让他继续走错路，我理直气壮地回答：“不知道，我没有，完全不懂。”
“……”欧阳道长彻底懵了。
灵泽没有继续吊着他：“当然是找新的护仙，替代黑蝎精，在它要作乱的瞬间抓住它。”
“这说得简单，上哪找合适的护仙？而且匆忙寻找又怎么能确定是好是坏？”欧阳道长与其说是阻拦，不如说他是不相信。
这正说着，忽然间灵泽闪现到欧阳道长面前，俊美面容笑容稍稍热切：“你前世。”
“我？”
“前世的师兄到现在还四处飘荡吧？”
“？？？”欧阳道长满脸问号，他转头看我，指了指灵泽。我知道他啥意思，道长觉得灵泽有点毛病，谁叫他神神秘秘不肯好好说。
我重重地点头：“道长你感觉得没错，我也时常觉得他有毛病。”
欧阳道长的表情实在精彩，硬要比喻的话，就好像误入传销组织，原本已经信了结果旁边人拆台令他陷入全方位无死角的混乱。
灵泽说道：“把生辰八字给我。”
一个妖朝一道士要生辰八字？真是充满讽刺意味。
这次欧阳道长没有任何抗拒，真的报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说得很是清楚。
灵泽闭上眼，右手掐算。
我全神贯注，这可关乎着之前看到的那段“过去”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毋庸置疑。
“过去已经无法改变，前世尽在冥冥之中。”灵泽说着弯唇一笑，睁开眼看向我：“你看到的是真的。”
“哇哦！原来我还有这本事！”我兴奋起来，谁都会幻想自己与众不同，只是没想到我这“不同”点在了这方面。
欧阳道长左看看右看看，已经完全是入了狼窝的表情。
我耐心向他解释，并且将之前看过的“过去”内容说给他听。本来我以为会费些口舌，没想到我说了一半，欧阳道长就点头若有所思。
“我曾经每晚都梦见过类似的片段，只不过事有规矩，不能给自己起卦，所以从未深算过……原来是这么回事。”
欧阳道长沉吟片刻，抬头看向灵泽：“所以你打算怎么做？这跟前世有什么关系？”
我不禁为道长的纯厚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就算是我到现在也逐渐猜出灵泽的意思。
既然孟青青需要一个真正的护仙，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
谁使得黑蝎精的命运与孟青青捆绑在一起的，那么现在到了他偿还的时候。
欧阳道长听我一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意思是……师兄？变成妖鬼的师兄？”
“他既然成了妖鬼之身，封棺流放，现在应该还没死。”灵泽摆弄着指尖的小纸人，幽幽说道：“是他迫使黑蝎精成为转世道侣孟青青的怨仙，现在由他自己解决这孽缘很合理。”
“只是他在哪……我不知道啊！”
欧阳道长紧皱眉头，脸色苦涩。
前世的事今生很难摸透的，他对那“师兄”只有朦胧的感受，除此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这根本没法追踪定位。
灵泽没有言语，而是直接走到道场中央，席地跪坐。他在家中惯穿雪白长袍，衣摆铺展在身侧，暗绣的卷云纹在光芒照耀下隐隐泛光。
王大柱端过来一案几，上面放着剪刀黄纸，一些怪异的物品，以及盛水的瓷碗。
他将黄纸剪裁出形状，然后轻盈而快速地折叠，一只纸船在他手中成型。
灵泽口中低声念着咒语，然后用红绳将纸船缠起来，放入水碗当中。
原本纸做的东西沾水就会软踏踏下去才对，但那纸船竟然硬挺挺的，什么事也没有。灵泽朝它轻轻吹了口气，纸船竟然在碗里缓缓打起转来。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我被吸引着注视着一切。可忽然间纸船瞬间燃烧起来，幽蓝的火苗一看就不正常。我心中一惊，再看灵泽，他伸手按住胸口，脸色煞白，片刻张口吐出鲜血来。
“灵泽！”我大喊一声凑到近前。
鲜血在往下滴落，溅在衣襟上如同盛开的梅花，朵朵殷红。
灵泽捂着胸口，紧皱眉头，他强忍着痛苦捏起旁边的黄符贴到水碗上，幽蓝的火焰逐渐减弱。
“灵泽，这……你怎么样？”我心神有一瞬间的慌乱，只觉得这鲜血好刺眼。
灵泽微微摇头，嘴角浅浅扬起笑意：“没事。”
“没什么事！你都吐血了还叫没事？你骗鬼啊！”
突然间，我就感到很烦躁，忍不住怒火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