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一次画符
“怎么说？”
我忍不住问。
灵泽没有回答，倒是罕见地说了一句：“你坐车回去吧。”
“你逗我玩呢？我好不容易折腾到这，两趟公交加起来都比坐火车时间还长，幸好我不晕车，你还让我现在回去？”我不理解。
阿黄从随身包里探出头来，爪子拽了拽我衣袖，小声说：“柳仙大人是担心姑奶奶你，这里……”它缩了缩脖子，胡子乱颤：“很危险！”
灵泽能这么好心？
我转头看他，后者正朝赵树军下达命令：“头前带路。”
“是，是。”赵树军不敢有半点异议。
灵泽这才看向我，不知为何冷着脸说：“要走就赶紧走，反正你也没什么本事，碍手碍脚的。”
“呵呵，我还就不走了，今天跟到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就在你眼前晃！”
我不常犯倔，可一旦倔起来据说十头牛都拉不回。什么关心，我觉得灵泽他纯粹是嫌弃我在他跟前晃碍眼，那我还真就晃个够！
“随你便。”灵泽瞪我一眼，甩袖走人。
我朝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随后也跟了过去。
因为经常隐蔽身形的缘故，灵泽至今还穿着古风白衣袍，宽袖博带飘然若仙，不说话只看脸跟身材的话，那气质绝绝子。
但不管怎么说，跟周围的环境总有那么点不协调，看来回去之后我要寻摸些男装才行啊。
赵树军把我们带到他的丧葬店里，小小的店面摆放着各种花圈纸人，纸钱打打放在柜子角落里。店最深处有个空着的神龛，整个黑漆漆的像是被焚烧过。
他一进去就匆匆忙赶过去拿旁边的红布将龛盖上，随后朝我们勉强笑笑：“有点脏乱，就我一个人住所以不太讲究。”
灵泽冷冷地看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店后面是住的地方，就是，就是地方小。”赵树军撩开帘子，率先进去将之前随手扔的东西收拾起来。
作为单身汉来说，后面的房间虽小但足够住了。东西很杂乱，地面倒是挺干净。
“大仙跟仙娘娘在这休息，我到店里纸人堆里就行了，很习惯的。”
赵树军没有把阿黄算上，毕竟一只黄鼠狼在哪都能休息。
我从他的话里判断出来，这次的事不可能短时间解决，恐怕要耗上个几天。而灵泽也没反对，看来他心里也有点数。
就我啥都不知道，确实进村之后有种从里毛毛的感觉。可这实在太虚无缥缈，不仔细辨认还以为是坐车不良反应的后遗症。
这不行，我不能被蒙在鼓里。
等到赵树军出去后，我问灵泽：“你刚才让我回去，之前你从来没有这样过。是这里的情况很严重？”
灵泽看着我很郑重地点了下头。
“我不想啥都不清楚，你给我说说，我心里也好有个数。你总不想我真的碍手碍脚吧？”
“啧，所以我才说你回去。”灵泽转头沉默了下，俊美的侧脸让人有片刻的恍惚：“我感觉到浓重的鬼气，混合着强烈的怨恨，那鬼新娘非常不一般。”
“是厉鬼？”
“你可知道，人死为鬼，鬼死为什么？”
灵泽是话令我一愣：“鬼还能死？”
“当然，鬼死为聻，是厉鬼都害怕的存在。”
“所以那个鬼新娘是聻？”
“只有聻会散发出这么强烈深重的鬼怨气，但事情可能远远不止如此。聻的形成要经历漫长时间，这鬼新娘应该是早就存在的。”灵泽轻抚着下巴说。
我对这当面没有太多常识，所以虽然得知聻比厉鬼还厉害却没什么深刻感触。只是听他这么说不由地猜测：“会不会是什么乡村老尸诈尸了？”
“只有亲自见过再下定论。”灵泽瞟了我一眼，笑起来：“现在走来得及，我如今法力没那么充裕，你若是拖后腿我只能把你撇下，虽然会对我造成困扰但祀物娘子并非不能再找。”
“你放心，真到了那一刻我不怪你。”我故意大喘气停顿了下，明显看到灵泽眸光微闪，似有动容时才说：“我只会直接变厉鬼找你索命！”
灵泽撇开头不理我了。
只休息了半个小时，灵泽就非常友善地将赵树军从纸人当中拎出来，一脚踹出去：“准备东西。”
赵树军是没有反抗的余地，他按照灵泽的吩咐去准备，包括一只新鲜芦花鸡，四爪发白的黑狗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件。
我看他忙进忙出，忍不住想帮帮忙，结果被灵泽拦住：“你有你要做的事，帮我画符。”
“我？但是我不会啊？”
“没时间一点点教你，只能直接上了，怕了吗？”
“切，谁怕谁！你敢用我就敢画！”我撸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毕竟纸扎人用得上。灵泽可不是什么有礼貌大善人，直接招呼阿黄将笔墨准备好。
我眼见着变成小男孩的阿黄乖巧地研墨，终于体会到签订主从契约的好处，当你必须要做什么又懒得处理琐事时，真的是太好用了！
黄纸铺在桌上，灵泽持笔率先画了张符，他一气呵成，手稳笔顺，字迹苍劲利落。用黑墨写完后又用朱砂在上面画了奇怪的符纹。
“你试试。”
他将笔递给我。
我像模像样地捏着毛笔，按照灵泽的吩咐在上面勾画，只是笔根本不听使唤，写出来都歪歪扭扭。我有点急躁 ，压根没学过这东西，现在让我立即走马上任也太强人所难了。
灵泽看得直摇头：“这是我活了这么久，头一次见到这么丑的字。”
“这么挑剔，那你自己来？”
“这是祀物娘子的工作，另外……”灵泽靠近我：“我需要借你纯阴的命格。”
“？？”
“之后跟你讲，先画符。”他说着伸手握住我的手，在黄纸上慢慢游走：“凝神静气，什么也不要想。符的第一步就是精神力要集中，就算写得丑也不能心生放弃。”
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尽全力让思想集中在黄纸上，然后在灵泽的带动下慢慢勾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