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的关心让洛若云忘了还有外人在,就说出了对于刘奶奶来说是属于比较敏感的话。记得前些日子,儿子突然死亡,那几日她的脑海里全是关于死亡的话,尽管儿子现在活过来,但是那几日的恐惧让她忘了。
‘你这样让妈妈怎么走的安心...’洛若云是这样说的。
刘奶奶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走到洛若云和洛樱面前,伸出手想去问清楚怎么回事,当手伸出的时候才知道,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颤抖不已。她紧张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背过了身子。
洛若云和洛樱完全不知道刘奶奶的举动。洛樱依然哭着,洛若云没办法,只好从桌旁拿来纸巾,帮着擦女儿落下来的眼泪。
哭了好一会儿,洛樱的眼泪终于止住了。洛若云见女儿眼泪收住了,松了口气,笑着拉着她指着桌上满满的佳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可不能亏待妈妈给你准备的这一大桌子饭菜哦。”她伸手帮女儿抹了抹残留在脸上的泪水,“好了,去洗把脸来吃吧。”
洛樱看着母亲熟悉的面孔上多了一份不可得的淡然,她的母亲再也不是那个只会哭鼻子懦弱的母亲,她曾经嫌弃她什么都不敢做的母亲,现在已经很坚强了,比她还坚强。
她终于点点头,去洗脸。
洛若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转身看见背过去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刘奶奶,她才想起她的担忧就是源于刘奶奶。她刚刚竟然忘记了刘奶奶的存在,和女儿说了那些话,不知道刘奶奶会不会怀疑或者在意。看她样子,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时候。
怀着疑惑她走过去,“刘奶奶,你怎么了?”
刘奶奶闻声才有了动静,她抬手抹了抹眼泪。
洛若云看见刘奶奶哭泣,担心的问,“怎么了?怎么哭了呢?是不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对了?刘奶奶,别介意,只要你说出来,我们都会尽量的改的。”
“怎么会,怎么会,你们做的很好,我很喜欢你们,对于你们,我和老头是非常感谢的。给我吃给我们喝,还不让我们干活,我若要有福气,就有你这么大的女儿,现在正享受女儿给我们带来幸福。当然我没有那种意思,把你当成女儿,我没有的那么大的福气,可能上辈子是我俩做了好事,才遇到了你,妹子。”
“哪里的话,若是刘奶奶愿意,我愿意当你女儿。”
洛若云也是被刘奶奶那番话感动。老来得子,在这村里无人不知晓。因为身子年老的原因,没法让儿子上学。如今十七岁依然没有什么着落。要等到儿子有出息,恐怕是他们安眠好久以后的事情。她是心善之人,自己经历已经够苦,殊不知,比自己苦的人多了去了,她还算幸运的。见刘二老年纪已经这么大,儿子因为女儿的间接关系而伤害,明日就要消失,想到这她不禁落泪,留下二老和一女孩儿,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她如何能放心。
刘奶奶见洛若云哭泣,她以为自己的话说的不好听,伤了她,忙道歉。
“妹子你别哭啊,对不住啊,妹子,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勉强你就是了。”
经历不在一条线上,是永远无法理解各自的痛苦的。
洛若云抹了抹眼泪,“哪里哪里,我可愿意的。我是开心自己突然有个妈而哭。是开心的眼泪。”
刘奶奶听了笑开了花,“真的?好好好,乖女儿,我的乖女儿。”
这时候洛樱洗好脸过来了,见二人亲密的握手,有说有笑,她无法与她们一样那么开心。她们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她无法理解,母亲为何这个时候还认刘奶奶作母亲,明知道明天就要离开了,为何还要签下这层复杂的关系。她的想法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想让刘奶奶刚刚认了女儿开心,次日就要和女儿分别而难过。
“妈...”她叫道,想让母亲收回刚刚的话。
但是洛若云并不知道洛樱的意思,她闻声转身开心的走过来,拉着她到走到笑得一脸灿烂的刘奶奶面前,“女儿,以后刘奶奶就是你外婆了,你要好好的听她的话,好好的孝顺她,快,快叫外婆。”
洛樱本不想继续,但在母亲和刘奶奶渴望和期待的目光下,她不忍心拒绝。
“外婆。”二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刘奶奶听她叫的一声外婆,可把她乐坏了。手舞足蹈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得去告诉老头子,我们都女儿了。这老头子怎么还不回来,我去看看去。”就出去了。
洛若云看着刘奶奶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她也开心。
“妈,为什么?”洛樱问。
“女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妈只不过让你和他们都有个依靠,我和沐阳走了以后,你们可以互相有个照应。妈知道你委屈,但是妈不得已的。刘爷爷刘奶奶也不是坏人,你跟着她们,他们会好好待你的。”
洛樱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母亲初衷是好的,但她总觉的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来。
“好了,你别难过了。妈妈很好,知道吗?”洛若云摸着女儿的头安慰她。
洛樱嘟着嘴不说话。
这时候刘爷爷和刘奶奶回来了。两人似乎在为什么事情挣扎。洛若云见二老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了?爸,妈...”
“诶,乖女儿。”刘奶奶回应。
但刘爷爷好像不知道,听洛若云叫爸,吓了他一条跳,用眼神询问老伴什么情况。
刘奶奶这才讪笑道,“妹子,哦,不,云。我们因为找不到沐阳,就一直在争执这事情,所以忘了告诉老伴和你相认的事情了。”她带着歉意的说完后对着刘爷爷道,“老头子,这是我刚刚认的女儿,以后就是咱们的女儿了。”
认女儿,自然是开心的事情,但是刘爷爷现在的事情不是在认女儿上,是走了一早上没回来的儿子。他礼貌的对着洛若云一笑,跟着刘奶奶喊“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