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霍长川猛地转身,“顾泉,你刚才说什么?”
“这……”曲曼也被这爆炸性的发言给震慑住了。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有点儿荒诞,“不可能吧,她不是结婚后一直……”
这话没有说完,只因曲曼瞥见了霍长川的神色。
印象中,这男人随时随地都保持着礼貌得体的微笑,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他永远能用那处变不惊的笑容面对一切,不悲不喜,就那样站在权力的顶端,俯瞰一切。
不过,她错了。
现在的霍长川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失去爱人的普通男人。他眉宇间染了一层哀伤,那伤痛过于沉重,压得他眼角也耷拉了下去。
他往日的风光在一瞬间化为了乌有。
“顾泉,为什么……”霍长川将脸埋入掌心,嗓音哽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要这样对她。”
“我这样对她?”顾泉像是听到了什么蹩脚的笑话般,不屑地嗤笑,“你搞清楚,她这是咎由自取。她如果好好地待在你家里不会发生任何事!”
霍长川没有应声。
“你振作一点。”顾泉皱眉,由于太过用力,眉心都挤出了几道深深的皱褶,“到这个阶段,不能因为她就停下……”
“顾泉!”霍长川像是被触到逆鳞了般,蓦地吼了出来,“你能不能为她想一想!这么多年来,她违抗过你吗?你让她和我结婚就和我结婚,她一直听你的话,那么听你的话!可是,你为什么就这样……她都离开了,你都不舍得给一点儿关爱吗?”
他这话像是质问,混着浓烈的哀伤,铺天盖地地向顾泉袭来。
曲曼悄悄地后退了几步,本能地拉开了距离。
顾泉站在原地,背脊挺直,神色淡然,眸中的情绪未有丝毫变化。
“长川,如果你要我用那种感情……”
霍长川缓缓将头抬了起来。
“抱歉,我做不到。”顾泉答道,语调生硬,“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早就发现我这方面有缺陷。”
“你在说什么?”霍长川不解地望着他,惊讶、悲痛与疑惑杂糅在了一起,将他原本俊朗的五官给蒙上了一层阴霾。
顾泉走近他,伸手,冰凉的指尖掠过他的发梢:“你最近状态不稳定,有空过来一下,我给你治疗。”
“真的是治疗吗?”
顾泉垂眸,迎上他的目光。
“我一直睡眠有障碍,你说你精通心理学,会帮我治疗。”霍长川喃喃道,却又带着质问的语气,“我确实睡得着了,但我好像变得越来越奇怪,越来越不像自己。很多时候,我都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我会问自己――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吗?”
顾泉不说话,眼波流转。
“真的是我做的吗?”霍长川苦笑,“我怎么感觉体内还有另一个自己,我怎么感觉那些事都是他做的。我为什么会和M国站在同一条战线,为什么会和沉渊站在对立……”
蓦地,他瞪大眼,直直地向前栽去。
顾泉伸手,一把扶住他的腰。
曲曼愣了愣,望向顾泉并拢的五指,叹了口气:“你还真利落啊,竟然直接给了他一记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