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救你二人的。”
这位叫欧阳浩宇的青年说道,狱卒很恭维地让他轻易走进了关押死刑犯的大牢,属实让王贤欧阳志不得不怀疑他的身份。
欧阳志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欧阳浩宇,迟疑了很久才开口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欧阳浩宇见着了欧阳志,不由轻蔑地笑了一下,回答道:“是吗?也许是世子记错了吧。”
欧阳志听到“世子”二字,感到吃惊,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世子?莫非你是亥狛派来的?”
欧阳浩宇拍掌笑道:“欧阳世子没有愚蠢透啊?没想到堂堂燕北世子却沦为阶下囚。”
欧阳志明白欧阳浩宇就是亥狛派来一看究竟的,因为真正见过并认识欧阳志的人不多,更别说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世子了。
“你来此就是为了嘲笑我一番?”
欧阳志怒目圆睁看着欧阳浩宇说道,欧阳浩宇还是一脸轻蔑地看着欧阳志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来救你的。”
“你不就是亥狛派来查看我是不是真的燕北世子的吗?”
欧阳志质问道,欧阳浩宇靠近在欧阳志面前说道:“是,不过亥狛残暴不仁,轻贤慢士,我没有理由为他效力。”
“那依你的意思就是你回去禀告亥狛说我不是真的欧阳志?”
欧阳浩宇听欧阳志这么一说,又像发了疯般大笑起来,不过很快他就变成阴沉的脸色,说道:“你还真是愚蠢,如果我这样禀报亥狛,他难道就不会再派人来查看一下?”
欧阳志顿时哑口无言,一旁的王贤说道:“那你到底怎么救我们出来?”
欧阳浩宇轻蔑地看了一眼王贤说道:“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
“你.....”王贤很是不爽,但也意识到除了求助欧阳浩宇,他们也别无选择,立马转变语气,好声好气地说道:“这位大哥,我求求你了,你若是能把我俩救出去,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看着圆滑的王贤,欧阳浩宇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他见过很多人,像王贤这样圆滑的人占大多数,虽打心底看不起他,不过圆滑确实是乱世之中平民百姓不得已而为之培养出来的性格。
欧阳浩宇没有搭理他,正如来的时候一般,走的时候也是那么悄无声息,只留下一幅满脸轻蔑的样子在王贤脑海里。
“这个可恶的家伙,给了我们希望又顿时浇灭。”
王贤怒骂道,欧阳志安慰王贤道:“吉人自有天相,若天命亡我俩,任谁来都没有办法。”
“我偏偏就要逆天改命。”王贤还是平息不了心中的怒气,明日搞不好就要开刀问斩了,他不想死啊?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他的理想与抱负都会随着他的头颅落地而烟消云散。
王贤想到死了万事空,突然开始害怕起来了,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到心脏在嘭嘭直跳,这一刻,他真的害怕了,害怕死亡。
他来过世界,却没有留下任何足迹。
这是他最不甘心的。
“我还不能死。”
这是他的内心告诉他的,他只是一时冲动,只是想为兄弟两肋插刀,却没成想会落到死的下场。
他开始后悔了,他恨自己意气用事,恨自己无能。
欧阳志见王贤面如死灰,更加感到自责,或许他不应该来到这里,不应该遇见王贤,这样就不会连累别人了。
两人都怀着郁闷地心情度过了夜晚。
到了第二天,狱卒已经为他们备好了断头饭,吃了这一餐,就该押到刑场让刽子手送他们上路了。
王贤流着眼泪哽咽地吃下了这餐饭,而欧阳志则迟迟没有动筷,王贤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不吃?”
从来没有哭过的欧阳志也掉落了一滴眼泪,这滴眼泪从眼角流出,滴到了饭菜中,他有些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挤出一句:“对不起,让你跟着我一同遭罪了,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能第一眼就认出你并与你再续前缘兄弟情。”
王贤听后,百感交集,五味杂陈,他那不争气的眼泪也哗哗地落了下来,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恨不恨欧阳志,如果欧阳志没有遇见他,他就不会这么年纪轻轻死了,他看着欧阳志,但还是忍不住冲着他笑了,一种苦中带甜,一种欣慰的笑,他欣慰自己没有逃避,而是为了兄弟而死,也不枉此生了。他缓缓开口说道:“我说我不后悔你信吗?”
欧阳志愣住了,随即点了点头,王贤喝下了这最后一杯酒以壮胆气:“待会走上断头台可不能发抖脚软让别人耻笑了。”
狱卒很是同情二人,但又不得不催促二人吃快点,他们要赶到午时将二人押往刑场。
王贤对着饭菜一顿狼吞虎咽。
“死也要做过撑死鬼。”
王贤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欧阳志,欧阳志方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两位英雄,跟我走吧。”
狱卒见快到押运的时间了,就给两人上了枷锁,并同几名狱卒将两人带往刑场。
即便喝了烈酒壮胆,在微风中,王贤的腿仍是忍不住发抖,他走的每一步都很艰难,因为他明白,多跨一步就是多向死亡跨一步。
很快两人就被押解到了刑场,此时县令在坐在刑场一张大椅上,旁边还站着嬉笑的何伟利。
县令桌子上的正装着令箭,只要时辰一到,令箭落地,两人的人头也随着令箭落地。
王贤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围观的人们,他们有的面露坑怒之色,为王贤欧阳志两人打抱不平。有的麻木不仁,待立在原地,更有甚者如同何伟利一样,嬉皮笑脸,仿佛在看一场盛剧。
王贤的心都冷了,他没有看见唐婷,没有看见唐欣伟,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也许是他们不忍心看见王贤被斩首的画面吧。
王贤的脑子几乎空了,他不再去想任何事情。
就在时辰到了的时候,随着令牌的落下刽子手的刀也落下。
飞马而来的唐欣伟一箭射中刽子手的刀将刀弹出刽子手的手掌,另一边的欧阳志也被唐金美一箭救下。
场面顿时陷入混乱,场下的人无不惊叹二人的箭术,何伟利连忙推了推县令,县令大怒,吼道:“台下何人竟敢扰乱法场。”
这时唐婷拿着一张带有“唐”字的令牌冲上了刑场。
县令大吼道:“给我拿下!”
两边的刽子手连同衙役冲向唐婷。
唐婷大喊一声:“谁敢?!我乃冀王唐春山之女!”
县令听了,有些慌张,他定睛一看唐婷手中的令牌,果真是冀王的令牌。他赶忙跑下台到唐金美面前,道“小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唐公主见谅。”
唐婷怒气冲冲地说道:“那就将二人放了!”
“啊这......”县令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一眼瞪着他的何伟利,顿时左右为难,一边是燕王欧阳亥狛,一边是冀王唐春山,他两边都不敢得罪,只好道:“可两人犯了死罪,小官不敢贪赃枉法啊?”
“没有证据,何来死罪?如若不放了二人,待我回去禀报父王,迟早摘了你的乌纱帽。”
唐婷不依不饶地说道,她这次打着父亲的名义豁出去了,这样都救不了二人,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时何伟利说话了:“既然这样,还请大人将他俩押回大牢,来日再行发落。”
何伟利也只能妥协,如若再闹下去,县令肯定会碍于冀王之女就在此放了王贤欧阳志两人,不如先将他二人押回大牢,然后再秘密处死,这样谁也抓不住他的把柄。
“那也只好这样。”县令委婉地说道
唐婷也没有办法,只好先这样,暂缓二人的死刑再想办法救二人出来,只得点头妥协。
“来人,将二人押回大牢。”
此时的何伟利正怒视着唐婷,唐婷也不甘示弱,挑衅地瞟了何伟利一眼。
唐婷同唐欣伟等人回到了客栈密室,商量对策,这时店小二告诉唐金美欧阳浩宇求见。唐金美正疑惑这欧阳浩宇是谁,这欧阳浩宇就直接明了地说:“我是来助你们救欧阳志还有他身旁那个人的。”
唐金美将信将疑地带他来到了密室,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买救他们?”
欧阳浩宇一种不以为然的样子笑了笑,道:“因为我只想和燕王亥狛作对。”
唐婷唐欣伟唐国义听了都很诧异,欧阳浩宇便把他来的目的告诉了他们。
“那听你这么说,你是有办法救他们了?”唐欣伟问道。
“办法有是有,只不过看你们敢不敢。”
“什么办法?”
“劫牢。”
欧阳浩宇很轻声地说了这句话,而他们几人都呆住了,只要劫牢就代表他们与官府作对,成为犯人了。
“你们有家眷的就别劫牢了,比如唐公主,还有唐掌柜,你有这么大一个客栈,不能断了生路,至于你们俩嘛,敢不敢冒险我就不得而知了。”
欧阳浩宇又是用轻蔑地眼神看着唐欣伟唐国义两人,唐欣伟不假思索地就说:“又何不敢?”他可受不了欧阳浩宇这种眼神。
而唐国义愣住了,半响说不出话来,因为家中还有周珍等着他去照料,如果自己被通缉了,谁来替他照顾周珍,他很是犹豫,突然想到周珍叮嘱他‘一定要帮他们’。他转身对着唐金美说道:“唐掌柜,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你说。”
唐金美疑惑地说道。
“替我照顾一下家中的未婚妻。”
唐国义想清楚了,他不会对周珍失约的,既然已经答应周珍了,就必须尽全力做到。
“好,我与你们一起去劫牢。”
欧阳浩宇感到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唐欣伟,你负责引开衙门的衙役,让他们追你很远你才能脱身。”
唐欣伟点了点头,说道:“包在我身上。”
欧阳浩宇继续说道:“唐国义,你在衙门素有威望,等你在唐掌柜这里拿两坛酒,一坛下蒙汗药,然后带给狱卒喝,当然,以防他们也让你陪他们喝些,你就喝没下药那坛。”
唐国义点了点头,又感觉有些不妥,道:“那这些狱卒丢失了犯人,会不会被治罪?”
欧阳浩宇很赞叹唐国义,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过没关系,你以我的名义在狱壁上写‘劫牢者欧阳浩宇也’,县令必将迁怒于我,不会怪罪狱卒的。”
唐国义道了一句:“那就这样吧。”
“而我就协助你俩将他二人一路带出狱里和衙门,唐欣伟,你记着,切记要把那些衙役引得离远一些,不然我们三人未必能打过那么多衙役。”
“没问题。”
欧阳浩宇制定好了计划,打算今夜便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