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贤拉着唐婷扬长而去,突然发觉肚子饿了。
“咕......”
王贤的肚子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唐婷似乎也听到王贤肚子的呼喊,捂着嘴笑了起来。
王贤尴尬地看向唐婷,唐婷明白王贤的意思,想让她带他找家客栈吃饭。
王贤感觉空荡荡的肚子格外难受,抬起头放眼望去,看见了一家客栈。
“感觉有点眼熟。”
王贤心想道,不过饥饿已经让他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拉着唐婷又飞的跑向那里。王贤看着眼前这个写着“三碗不过岗”的客栈才猛的想起,这不就是上次被坑的老惨的地方吗?他又回想起凶狠的老板娘唐金美,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进去啊,还愣着干嘛?”唐婷对发呆的王贤说道。
王贤感到不安,对唐婷说道:“要不咱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的东西老贵了。”
“没关系,银两我这里多的是,再说,这方圆几里貌似就这一家客栈,我也有些饿了,进去吧。”
唐婷将王贤推了进去,唐婷身上有着不少银两,即便如此,王贤还是有些不安。
“客官,来点什么?”店小二迎面走来,王贤一个劲地将脸偏向店小二看不到的地方。唐婷见王贤这个样子,很是诧异,她对店小二说道:“来几个你们客栈的特色菜。”
“歪,你干嘛一直挡住脸?”唐婷询问王贤道。
王贤可不想被认出来,当日在这里丢了那么大的脸,还挨了两拳。
王贤越想越气,突然报仇雪恨的报复心理纵使他对着后厨大叫了一声:“死三八,给我出来。”
唐婷被王贤这么一大叫给惊吓到了,喝着的茶都喷了出来。
唐金美闻声走了出来,大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在这里大吼大叫。”唐金美一眼看到了王贤,轻蔑地说道:“哟,这不是赖账大侠吗?怎么?上次两拳好了伤疤忘了疼?”
王贤一听唐金美这么羞辱他,顿时怒不可竭,他自认为自己武艺已有些起色,足以教训教训唐金美了。他一手抓起桌上放着的龙吟剑,指着唐金美说道:“特来教训教训你。”
唐婷见状,先是懵逼,然后急来劝阻王贤,对唐金美赔笑道:“我弟弟喝多了,发酒疯了。”
王贤将唐婷轻轻推开,说道:“我才没有发疯,我就是先来请教请教她。”
唐金美冷笑了一声,道:“奉陪到底。”
刚准备出招之时,欧阳志从客栈楼上用轻功飞鹰踏燕飞了下来。
王贤感到来者不善,急忙持着剑应对。欧阳志以为王贤要闹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了王贤面前,王贤没能反应过来,被欧阳志一腿击退几米远。
王贤震惊之余,感到欧阳志有十分深厚的内力,赤手空拳竟能击退手持龙吟剑的他几米远。
但习得顾应剑法的王贤自信满满,可不会认输,他操起龙吟剑使出先主顾应剑法第一式剑出苍穹,因为剑未出鞘,他也不必担心会误伤欧阳志他猛的一剑劈向欧阳志,试图在气势上压倒欧阳志,龙吟剑在阳光的照耀下锃锃发亮。
而欧阳志不慌不忙,一步之遥之时,竟单手接住了这剑。
王贤感到十分惊讶,急把剑从欧阳志手中抽出。欧阳志顺手拿了一根木棍,向王贤一棍打来,王贤用剑挡住,但欧阳志强大的内力还是让王贤感到手心发麻。就这样,双方打了五六个回合,被唐婷急忙叫停。
欧阳志收手将木棍扔在地上,王贤脸色苍白,力气全无,再多打一个回合王贤便会败下阵来,他那手掌由通红变成紫青,手臂上的经脉也涨了出来。
“小子挺有长进啊,我在他手上都走不过三个回合。”唐金美嬉笑道。
欧阳志发觉自己似乎有点误会了,便向王贤赔罪道:“在下失礼了,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顶尖剑客王小二。”王贤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本以为可以向唐金美耀武扬威,没想到她身边出来了这么一个狠角色。
“莫非兄台是王贤?”欧阳志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但略带兴奋地说道。
王贤感到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真名,他有些吃惊地说道:“兄台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蓟城小志啊。”
“原来是志兄啊,怎么这么帅了?”
“贤弟,你都长这么高了啊?”
“哎呀,难道因为我长高了变帅了,你都认不出我来了,我们兄弟重逢,应当好好喝一壶。”王贤立马回到座位坐下,欧阳志也坐在他身前。
原来,王贤和欧阳志自幼就认识。当时,长安那一场大火,烧灭了功高盖主的王家。王贤之母张春莲带着王贤逃到了江南,待到王贤七八岁时,朝廷令燕王欧阳进率军剿灭江南荆交两州的叛乱,九岁的欧阳志也随军来到了江南,并在零陵认识了当时在本地同龄人小有名气的王贤,两人交情甚好,可惜后来剿贼成功后欧阳志就跟着欧阳进回燕北了。
“后来我才知道,你欧阳志是燕北世子啊。”王贤指着欧阳志笑着说道。欧阳志也笑了笑,唐金美拿来一坛美酒,又令店小二端来几份好菜,慷慨地说道:“你们放开吃放开喝,这顿我请。”
唐婷随即也邀唐金美坐下来吃,王贤与欧阳志交谈之间,她便与唐金美闲聊。
“你不是欧阳世子吗?为何沦落在此?”王贤询问道。
“唉,说来话长。罢了,不提了。”欧阳志长长地叹了口气,唐婷瞟了欧阳志一眼,毕竟这个是和她地位相当的人,殊不知,四大家族除了皇帝李俊希,其余三个嫡子都在这里聚集了。
“既然志兄有难言之隐,那就不提也罢。你我兄弟在此相遇,畅快吃喝就完了。”王贤很是兴奋,他打开美酒就咚咚咚地倒入碗里。
唐金美打趣地说道:“别忘了上次的五百贯钱。”王贤哼了一声,道:“我身边有唐大公主在,别说五百贯,五千贯都不是问题!”
唐婷掐了王贤一下,王贤疼的转头看向她,见唐婷眨了眨眼,立马心领神会,唐婷不想让她是公主的身份太过张扬,不然会让一些人起歹心。
不知过了多久,王贤终于不胜酒力,趴在了桌子上,此时已临近傍晚,唐婷见天色不早了,王贤又喝了个烂醉,就想先带他回去了。欧阳志也有些醉意,站起身来就摇摇晃晃的,唐金美见了,只好先扶他上房间休息。
“唐姑娘,我就先送他上房间休息。”唐金美扶着摇摇晃晃的欧阳志对唐婷说道。
“嗯,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带王贤回去了。”唐婷见叫不醒王贤,就将王贤扶了起来,用肩扛住王贤胳膊。
“唐姑娘,你是这小子夫人吧?”
“不不不,我是他姐姐,义姐。”唐婷向唐金美解释道,每个人都误以为他俩是夫妻,唐婷也习惯了解释或者干脆不否认。
唐金美对着唐婷笑了笑,说道:“哪有义姐和义弟住一起的啊?以后都是姐妹了,唐姑娘不必这么腼腆。”
唐婷百口莫辩,只好不失礼貌地笑着点了点头,就扶着王贤走出店门了。
唐金美突然察觉自己犯傻了,赶忙叫住唐婷。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子带着他这个烂醉如泥的蠢猪恐怕不安全,就在我客栈休息一晚吧。”
唐婷犹豫了一下,毕竟刚认识不久,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唐金美将欧阳志扶上了楼,跑了下来牵住唐婷的手说道:“好姐妹,虽说只有一间房了,但总比天色已晚走出去不安全要强。”
耐不住唐金美的盛情难却,唐婷只好答应,她扶着王贤跟着唐金美走到了房间。房间打扫的挺干净,上面挂着一个横幅四个大字:“道济天下”。
“这是我睡的房间,说好听点也就是我的闺房,因为其他房间都睡满客人了,你们姑且委屈一下在这里歇息一晚。”
唐金美说完,又去打了一盆温水放入这间房。
唐婷道谢道:“房间挺好的,有劳姐姐了。”
“那你早些休息,我去隔壁房间照顾一下欧阳志,有什么事就来隔壁找我。”
唐婷对唐金美感激地点了点头,她用毛巾浸了浸温水,替王贤擦拭了脸上的汗珠,用毛巾敷在了王贤额头上。
“真的是,又喝了个酩酊大醉,不让人省心。”唐婷虽说这话在埋怨王贤,但声音很轻很温柔。王贤感觉脸上炙热地发烫,火辣辣的,脑袋昏沉沉,好似有人在脑袋里打架,喝醉了确实很难受,但呕吐过后那种畅快真的是无法用言语说出来。果不其然,唐婷看王贤要吐了,连忙拿出纸篓(竹制垃圾桶)放在王贤身旁,然后拍了拍王贤后背,王贤一股脑吐了出来。顿时觉得畅快多了,唐婷拿出手绢擦去了王贤嘴角边的呕吐物。
王贤有些醒酒了,看着自己吐的不忍直视的呕吐物,感到十分羞耻,他有些难为情地看了一眼唐婷,道:“抱歉啊,二姐,喝多了。”
“你呀,每次喝酒都要喝的大醉,我都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王贤尴尬地笑了笑,忽然想起腾云,也就是马匹还在集市上。他立马站起身来,便要出门。
唐婷拦住了他,说道:“今晚就睡这了,你还要去干嘛?”
“马还在外面,你看这一高兴都把它忘了。”
唐婷也忽然想起,他将王贤推回了床上,对他说道:“我去把马牵来,你喝了酒,行动不方便。”
王贤脑袋还是昏昏沉沉地,也赖得动身了,便答应让唐婷去签马,自己则躺在床上继续睡觉。
此时夜已深,唐婷独自走出了客栈。古代的夜晚和现代不同,现代即便三更半夜还有俗称街溜子的人在外面不睡觉溜达,古代这个时辰各家各户早已吹灭蜡烛,早早入睡了,除了逢年过节闹元宵,这个时辰已寂静地听不到半点喧哗声。
唐婷从小怕黑,走进这寂静的夜幕中,不免心中有些害怕。
她穿过夜色,将要到他们停放马匹的地方,忽见几个蒙面黑衣人正在马匹旁四下打量。
忽然冒出几个黑衣人,这可给唐婷吓得不轻。但她立马镇定下来了,躲在一面墙后偷听。
“这是匹上好的宝马啊,将他献给匡潘波大人,兴许他会赏给我们一些银两。”
“嘘,小声一点,不要惊扰了平民。”
“看来是洛阳起义军的人马,原来这个自称锄奸剿佞的起义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唐婷心想道。眼看他们就要盗马离去,唐婷大喊一声。惊动了他们,他们刚想逃走,忽然看见就唐婷一个女子,便持刀冲了过来。
唐婷一个飞身,跳上了房顶。捡起一块瓦片,将一人砸翻。其余几人功夫也都了得,都踩着房砖登上了房顶。
唐婷趁势跃入马背上,操着缰绳就驾马扬长而去。没想到这马到了关键时期,也很顺从唐婷。几个黑衣人不敢追赶,趁着夜色逃走消失了。
唐婷驾马很快就来到了客栈,她将马拴在了马圈,就急匆匆回到了房间内。
此时的王贤还在酣睡。唐婷有些不悦,自己一个女子跑出去那么危险,他一点也不关心就算了,还睡的那么香。
唐婷掐了一下王贤的鼻子,王贤惊醒。睡眼蒙胧地望着唐婷说道:“搞什么啊?半夜三更不睡觉。”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差点被人追杀?”
“啊?”王贤稍微清醒了过来,问道:“你不就出去牵个马吗?怎么会被人追杀?”
唐婷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王贤,王贤用手衬着下巴说道:“依我之见,这些起义军不得民心,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镇压,更别说得天下了。”
“我只怕这支起义军会被某个藩镇军阀收编,到时候那个藩镇实力大增,打破了平衡,势必会引起诸侯争霸。”显然,唐婷还是比王贤想的长远一些。
王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躺下又准备接着睡。唐婷很是无语,王贤见唐婷没有要睡的意思,便调戏她道:“被窝都替你暖好了,咱俩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上床让哥搂着你睡觉了。”
唐婷骂了王贤一句“傻叉”,便去吹熄了蜡烛,自己则靠着桌子撑着脑袋入眠。王贤见状,立马向床旁边睡去,腾出一块很大的地方让唐婷睡。唐婷拒绝了,她怕王贤做什么暧昧的事,王贤立马说道:“用被子分界,我绝不过界,不然你打死我。”
唐婷没辙,只好靠着边缘躺下入睡了。王贤虽说敷衍了唐婷刚刚所说的起义军问题,但他还是在思考这个打着为民名义却暗藏私心的起义军,思考着他们的领军人物黄日涛。
难道人有了权力和地位就会失去初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