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啪。”一阵桌椅碰撞剧烈的声音将王贤唐婷吵醒。王贤甩了一下昏沉沉的脑袋,昨天那两杯酒让他感到现在还有些腰酸背痛。
“下面发生什么了?”唐婷轻声说道,她转头看向旁边的王贤,昨日说的话好像让她现在觉得很矫情。王贤提起了佩剑,说道:“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跑下楼一看究竟。
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大汉领着几个小混混在酒店乱扔乱砸。店小二在地上躺着,嘴角边还淌着血,不用问就知道是被这几个小混混打的,而老板则躲在柜台后面。
“那不是何伟利吗?”王贤看着为首的混混说道,王贤怕自己眼花,又仔细看了一遍,才确认这就是何伟利。
王贤握着佩剑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准备跃下去教训何伟利一顿。唐婷用手挡在了王贤身前,摇了摇头说:“先不要轻举妄动。”
王贤有些不解地看着用手拦住他的唐婷,按理来说,唐婷肯定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什么下面的人都被打的这么惨了,唐婷还不让自己出手。只见唐婷脸上浮现出一丝害怕的神情,王贤这才明白过来,因为上次差点被何伟利非礼让她对何伟利产生了惧意。
“二姐,再不上店小二就要被活活打死了。”王贤说道,而那些混混正在用脚狠狠地踢着店小二。
“你现在还未必是何伟利的对手。”唐婷这句话如同呵斥一般,让王贤感到心里很难受,他最见不得坏人胡作非为了,眼下他岂能袖手旁观。
“不管了,我必须得打趴他们这些恶霸。”王贤撑着栏杆往下跳,还没他跳下来。一旁桌子上坐着的人不耐烦地猛的敲了一下桌子,大声吼道:“给我安静点!”
何伟利与手下停下踹店小二,转身看向那人,只见此人身高七尺,脸如同碧玉一般白净,浓眉大眼,毅然是一位美男子。
何伟利愤怒地对他吼道:“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人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何伟利见他丝毫不看他一眼,气的用手去拧这人。
这人立马用手抓住了何伟利的拳头,用力扭他的手。何伟利疼的跪倒在地,哇哇大叫。
“还瞎愣着干嘛?上啊。”
何伟利对手下大吼道,其他几个小混混一拥而上,被这人左一拳右一脚通通打翻在地。何伟利趁他出拳之际,用力挣开了他的手。
“你们这些废物,怎么连一个小白脸都打不过?”何伟利对这群手下怒斥着。那群被打趴下的小混混又站了起来,向这人冲来,这人早起一脚,将其中一个小混混踢飞。一个小混混则从身后抱住这人,将他双手牢牢抱住。这人一把挣开,一个侧踢,将他也踢飞。
何伟利从袖中掏出毒针扔向这人,还好楼上的王贤手疾眼快,咻的一下用剑弹开了这根毒针。这人反应过来,腾空而起,从王贤头顶上穿过,一记飞踢将何伟利踢倒在地。
“又是你小子坏我好事。”何伟利见着王贤低声怒吼道。
“你真的是作恶多端,屡教不改。”王贤用剑指着何伟利说道。
“我记住你俩了,打伤了我,就等于是与燕王作对,等着吧。”何伟利说完,就带着这几个混混一同夺门跑了。
“多谢壮士出手相助。”这人向王贤行了个揖礼,王贤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我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
“那我请你一同吃杯茶吧。”这人说道,便拿了张凳子,放在自己座位的对面,然后请王贤对坐。
王贤坐了下来,端详着唐欣伟,心想道:“此人生的如此俊朗,武艺也十分了得,不如与他结成异姓兄弟,日后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不知公子大名?”王贤开口就是先问他的名字。
“在下姓唐名欣伟,敢问壮士尊姓大名?”唐欣伟很谦逊地说道。王贤没有隐晦真名,忘记了母亲让他不要随意将自己真名告诉别人的叮嘱,直言不讳地说道:“在下姓王名贤,零陵人氏。”
“莫非兄长是江南王家之人?”唐欣伟听到“王”姓,肃然起敬。
“不不不,我本无名无姓,这个名字是成年之后自己取的。”王贤连忙撒谎,他很奇怪,只要他提到自己的名字,他人总会很惊奇。
“唉。”唐欣伟深深叹了口气,王贤很是疑惑,问道:“公子何故叹息?”
唐欣伟说道:“我本是河东唐家世子,奈何冀王也就是我父亲唐春山为了迎娶家世显赫的大唐公主李氏便抛下了我娘,与朝廷联姻后因心中愧疚,前来看望我娘,旧情复燃生下的我,我乃唐氏血脉却不能认祖归宗,故而发愁。”
这时唐婷从楼上台阶一步步走下来,缓缓说道:“那么说,你就是我弟咯?”
唐欣伟见唐婷走来,向王贤问道:“这位是?”
“这是家妻。”王贤又对唐欣伟胡说道。
唐欣伟向唐婷做了一个拱手,立马起身让座,说道:“原来是嫂子,请坐请坐。”
唐婷没有丝毫客气,坐在了唐欣伟的座位上,她向唐欣伟问道:“你刚刚是说你是冀王私生子?”
唐欣伟点了点头,唐婷接着说道:“我就是冀王之女,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冀王之子?”
唐欣伟见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怀疑自己,便拿过茶杯摆在面前,然后对王贤说道:“还请兄长让嫂子发簪借我一用。”
王贤很是困惑,但还是照做了,他对唐婷挑了挑眉,示意唐婷取下发簪给唐欣伟。
唐婷不情愿地取下发簪递给唐欣伟,唐欣伟拿过发簪,用发簪的尖端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入茶杯说道:“一验便知。”
唐婷也将自己的手指刺破,将血滴入茶杯,只见他们的血迅速融合在一起。唐婷大吃一惊,看着眼前这个未曾谋面的亲弟弟,她很是高兴。
唐欣伟朝她笑了一笑,唐婷一把抓住唐欣伟的手说道:“弟弟,这些年,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唐欣伟摇了摇头,看着唐婷说道:“没有,姐姐,其实我一直知道我有一个姐姐,但我不敢去相认,现在在此处见到姐姐,我十分庆幸。”
唐婷用手拍了拍王贤,示意他将身上的银子拿出来,王贤明白她想把银子给唐欣伟,他很是无奈地将银子拿给唐婷,唐婷把所有银子都交给唐欣伟。
“弟弟,这些银子你先拿去,等姐姐回到河东禀奏父王后,我会让他来接你回去的。”
唐欣伟感动地流出了眼泪,他有些哽咽说道:“我以为我们同父异母你会讨厌我的存在,没想到姐姐如此宽宏大度。”
唐婷擦去了唐欣伟的眼泪,笑着说道:“这是什么话?我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弟。
王贤此时并没有觉得眼前这幅场景感动,反倒觉得尴尬,他心里暗自说道:“我特么是来看你们大型认亲现场的?”
唐欣伟见唐婷身后的王贤正无聊地用小拇指抠了抠耳朵,便对王贤说道:“姐夫,失礼了。”
唐婷见唐欣伟叫王贤姐夫,立马解释道:“他才不是什么姐夫,他是我的义弟。”
王贤见唐婷终于提到自己了,便咳了咳嗽说道:“我正欲与唐公子结为生死弟兄,不料这般有缘,既然如此,那我就尊唐公子为兄,我做个二弟。”
唐欣伟慌忙说道:“岂敢岂敢?还是请王公子为兄长。”
唐婷见两人互相谦让,便说道:“你俩就别分什么谁兄谁弟了,从此之后,义结金兰患难与共就好。”
王贤贴在唐欣伟耳边小声说道:“是的,咱哥俩就别分大小了,我日后可是要当你姐夫的。”
“你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唐婷给了王贤一个犀利的眼神,仿佛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唐欣伟对二人拱手道:“姐姐,姐夫,我先告辞了。”
“你就要走了?那以后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你?”唐婷见唐欣伟又要匆匆告别,心里有些不舍,更怕以后找不到唐欣伟。
唐欣伟把那些银子又都交给了王贤,说道:“我就住在离此地不远的鲤鱼岭,你们想来找我时便去那里打听打听就能找到我了。”
王贤向唐欣伟挥了挥手,表示再见的意思,唐欣伟随即离开了,而此时的王贤不知道这个叫唐欣伟的家伙会影响他的一生。
“现在去哪?”王贤向唐婷问道。
“去街上逛逛,然后去我居住的闺房。”
王贤瞟了眼唐婷,不难看出,她脸上还是有欢喜的神情,“还好这唐欣伟和她是亲姐妹,不然唐婷准会喜欢上他。”
王贤将手伸到唐婷手旁,试图牵着她,但唐婷这个傻丫头全然不知,扯着王贤的衣袖就说道:“走啦走啦,陪我去街上逛逛。”
两人来到集市上,王贤看着前方不远处有人在卖马匹,想着两人的马都已丢失,便对一路蹦蹦跳跳的唐婷道:“我们去买匹马吧,也好赶路些。”
唐婷此时目光正盯在一个摊上的小玩具,王贤见状,拍了拍她,她才连忙说道:“嗯嗯,去选匹马。”
他们俩来到这群马匹前,卖马的人是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很强壮,一看就是一个经常骑马的汉子。
“两位,买马吗?”马老板对着两人憨笑道,王贤轻微地点了点头,便一眼相中一匹洁白如雪的白马,这匹马虽不似身旁这几匹马强壮,但雪白的毛发中没有一根杂毛,两只马眼炯炯有神,没有一丝疲惫的样子,让王贤感到这匹马可遇不可求。
“这匹马多少银子?”王贤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这匹马虽不是什么汗血宝马,但绝对是一匹纯种马,价格肯定不低。
“公子慧眼识良马啊,这匹马是上好的宝马,一般人都驯服不了他。看与公子有缘,三百两公子便可骑去。”马老板挫了挫手,就像是在等王贤慷慨地拿出三百两银子给他,他好双手接住。
王贤额头上冒了几粒汗珠,心里思索道:“我哪有那么多钱?既然此马难以驯服,不如我试骑一下,反正以我这种身上肯定是驾驭不了这匹马,正好有借口推说不买,也不会失了面子。”
王贤假装镇静,平淡地说道:“能否试骑?”马老板连声说道:“公子,公子,请。”他贴心地将王贤搀扶上马,还不忘向王贤憨笑。
王贤感到十分尴尬,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唐婷似乎看出来王贤的想法了,没有揭穿他,她第一次体会到囊中羞涩的感觉。
“驾。”
王贤拿着缰绳拔了一下,奇怪的很,白马很听话的跑了起来,王贤都感到诧异,王贤牵着缰绳往左拐,那马很听话地转向左边跑。
这时的王贤复杂极了,马老板口中难以驾驭的马很顺从他,这让他很意外也很高兴,说明这马与他有缘,但手中钱不够,又买不下这匹马,到时候不买又会颜面扫尽。
“算了,丢人就丢人吧。”王贤驾马往回奔。
“吁。”王贤一喊,马就顺从的停了下来,王贤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尴尬地看向唐婷,小声地对她说道:“你身上还有不有多余的银子了?”
唐婷无奈地摇了摇头,王贤刚想和马老板说明情况。那老板似乎看出来王贤的为难了,仍是憨笑着对王贤说道:“看公子与这白马有缘,这马就送与公子了。”王贤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急忙向马老板拜谢,当然,不忘说一下托词:“这怎么能行呢?这马如此贵重,先生赚钱也不易。”
“腾云配王贤,宝马配英雄。”马老板笑盈盈说道,然后转身便要离去,王贤很是诧愕,眼前这个卖马的商贩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之人的名字的。还没等王贤缓过神来,那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随之其余的马也有规律地向一个方向奔去了。
唐婷在发愣了的王贤眼前挥了挥手,王贤算是清醒了过来。
“你骑马时,我与那人交谈,得知他叫做胡高雄,是九嶷山徐实民的弟子。”唐婷说道。
王贤陷入了沉思,“徐实民?难不成是徐实民大师派他来帮衬我?”
“这说明徐实民大师已经开始关注你了,走吧,去我住处。”唐婷够着马背翻身上去。见王贤还在发呆,便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王贤看向唐婷,唐婷有些讪讪的笑着说道:“我又驾驭不了这匹马,你不上来,怎么走?”
王贤见唐婷主动让他俩骑一匹马上,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飞身上马。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试图搂住唐婷,将唐婷揽入双臂中间。
“出发。驾!”王贤高喊了一句,然后拉动缰绳,马儿飞快地跑了起来。
“哎哎哎,手老实点,别靠太近!”唐婷双手轻轻抓住白马的鬓毛,拂面而来的风将两人的额头前的刘海拂起,而正在两人如胶似漆的同时,另一边即将来临一场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