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陆瑾不知道这鞋从哪里来有些懵。
“是啊,谢谢你。如果当初不是认识了你,我也不会重新意识到我这身体早就残破不堪了。以前啊,我想着,我这辈子可能就在部队了,在帝京也好,去高海拔也好。有任务就去,没任务就练练兵,虽说当时也病着,但是最起码我有一副健康的身躯,我可以窝在深山老林里几天几夜就为了抓个人。我可以徒手和成年虎搏斗,我可以做一切我想做的事。”安易橙并没有睁眼,而是闭着眼声音轻缓的一字一句的和陆瑾慢慢诉说。
陆瑾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就为了听清安易橙的每一个字。
“可是,天不遂人愿啊。在国外的那几年我彻底垮了身子,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时常忍受病痛的折磨。本来…本来…本来我可以一辈子吃喝不愁的。能徒手打虎的人变成了一个一点风寒就好多天都起不来床的人。我当时有想,是我哪里做错了吗?是我抢了谁的东西吗?可是当初的我也只是想活着啊,既然不想我活为什么又要救我呢?为什么我想放弃的时候又都跑出来阻止我呢?”
陆瑾不是没见过安易橙的身手,他见过,他也见过他病的说话都费力的时候。你要说床上这人已经中年了,尝过人世间冷暖了,那也可以,可是他才18啊,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对不起小橙。”陆瑾缓了半天才开了口,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我不怪你,如果不是我非要瞒着你出门还拒绝了顾己的跟随的话,就不会发生了。是我固执的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了你一个人的身上,也是我任性的独自一人出了国。其实发生的一切我都没怪过任何人。只怪自己懦弱,怪自己当初被绑架的时候明明有机会结束生命,我却退缩了。如果当初的我没退缩,这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
如果现在的陆瑾还没发现不对就是傻子了。陆瑾急忙起身果然,这人都烫手了,而且手上的针也掉了,被划破的皮肤正在一点点往外渗血。
“顾己!顾己!快!”陆瑾把人抱起急忙往外走。
“这…这怎么了。?”一时之间顾己也傻了。
“快,去开车,打电话给许文,让他带人在医院准备好。快!”
“好。”顾己先是去厨房关了火和电然后才急忙下楼,鞋都没换,穿的还是居家拖鞋。
为了方便开车甚至鞋都脱一边去了,赤脚开车。
“怎么了陆总?下午许医生来不还好好的。这怎么了?”顾己一边开车一边用后视镜看了看。
“我也不知道,小橙她突然开口和我说了很多,一开始我以为她是抱怨,我就没想那么多,可是后来她说,她说她被囚禁期间原本可以自杀,可是她懦弱了。我这才发现不对,靠近才发现人都要烧熟了,针也掉了,我不确定是她扒的,还是自己掉的。”陆瑾用毛毯把人裹紧抱在怀里,这个时候的安易橙已经安静了下来。毫无生气的躺在陆瑾怀里。
等顾己开车到的时候许文已经带人等了有一会了。
把人推进抢救室顾己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赤着脚呢,而陆瑾也只是穿着拖鞋,白衬衣黑色西装裤,脚下却踩了双毛茸茸的拖鞋,怎么看怎么怪。
顾己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去车里把自己的拖鞋重新穿了上去才重新回去。
过了好久许文才推门出来。
“我想知道小林出车祸以后和瑾爷你分手的真正原因。我们都知道小林有严重的ptsd,我不精通这方面,所以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许文戴着口罩和帽子,看着两人的眼神里满是不悦。
“我来说吧。因为车祸和陆总有交接的联系,又因为车祸引的少爷发病,所以,少爷把陆总划进了自己的危险区。车祸以后的少爷看见陆总等于直接犯病。”
顾己的话让许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小林这次,是因为我吗?”陆瑾咬着牙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不确定。毕竟我不精通这方便。但是现在小林他因为高烧引起了肺炎,在一个小林的身体状况你们也都清楚,这段时间他应该也没怎么休息好,所以这一病就直接严重了。别的我不敢说,但我敢说,如果在这样下去,小林活不了几年了。最多2年。”许文的眼神让眼前的两人知道,许文并不是在吓唬他们,而是在作为医生给病人下通牒。
“两!…两…两…两年?许…许…医生…这…这…这不…”顾己一个没站稳直接坐在了地上起不来了。
几乎是片刻顾己的眼泪夺眶而出,整个人如同被抛弃的小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陆瑾同样也不好受,心里像是被打翻了调味瓶,一时各种情绪蔓延。下一秒,眼泪还是留了出来。
“我说的两年,是最多,顾己,你看要不要通知小林家里。”
“不行!”顾己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能告诉家里,先等少爷醒,让少爷自己做主。”
“行,稍后人会送病房。你们去病房等着吧。”
被送回病房的安易橙上身插着管子,带着氧气罩,整个人如同破碎的布娃娃。
“别想太多了陆总。”顾己哭的眼睛都肿了看到陆瑾那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顾己,小橙做了什么让家里人那么忌惮她?”
“唉,陆总你知道华国部队有一支童子军吗?”顾己听明白陆瑾话里的意思,能这么问就代表陆瑾知道安易橙的事,而他自己是查不出来的,所以是安易橙自己说的。
“我知道,被外界叫童子军的他们其实是一帮无家可归的孩子,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没有人愿意收养他们。也兴起并没有很久也就几年的时间。”要说这支部队几乎没人不知道,因为这部队的人基本都是很小的时候就在部队长大,训练,学习,执行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