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3章 试探？
这是一名男子，身着一袭青衣，就连头发都是青色的，自然的垂落在胸前背后。
他面如银盆，没有一丝老态；
鼻直口方，似三十余岁的英俊美男；
眸若朗星，深邃如海洋。
他没有流露任何气势，显得风轻云淡，带着淡淡的笑意，却给人深不可测之感。
越望，越让人生出敬畏之心。
那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世界定在那里。
夏天刹那愣住了。
“果然是你……”
话虽如此，他却是看向了旁边带着面具的黑衣人。
元虚！
此前之时，夏天根据种种信息，推测出了黑衣人的身份。
对方知道他曾经的化名名为王祤。
并且清晰道出下界过去了十五年。
最后对方所表现出来的熟稔态度，让夏天最终指向了一个人。
元虚！
当初在大夏国符文海第十层秘境中，遇见的那位叫元虚的强者！
只有对方才完全符合以上三个条件！
可是此刻，前方高台上站在的，才是真正的元虚。
那么这个同样给他熟悉之感的黑衣人，又会是谁？
这一刹，夏天脑海中千百个念头急转急闪，又一瞬间收敛所有心神。
他不敢怠慢，赶忙躬身施礼，“见过元虚前辈！”
旁边的戈剑也赶忙一起躬身，心下好奇不已。
看这样子，夏天似乎终于有所记忆，而且竟真的识得臧天圣王？
“元虚？”
男子愣了愣，而后浅笑着摇摇头，“我不是元虚，我是臧天。”
“呃……”
夏天一呆。
“哈哈。”
旁边的黑衣人也笑出声，顺手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小友，你认错人了，我才是元虚。”
夏天望去。
只见黑衣人面部的五官，与高台上的圣王一模一样，除了衣服不同之外，两人的身材、气质、甚至说话的语态、微表情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夏天面色怔怔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念头急转着。
突地，一道光亮似破开闪电的迷雾，他霍然开口，望着元虚，“元虚前辈，你是圣王的……第二分神？”
“哈哈，不错。”
黑衣元虚朗声大笑，随即做邀请状，“且坐下细谈吧。戈剑小友，你也坐吧。”
“多谢元虚前辈！”
戈剑赶忙应声，这份殊荣着实令他激动。
无论是上首的臧天圣王，还是身旁的黑衣元虚，他们其实是一人啊，已经达到了无上境界。
其他人哪有资格在他们面前落座。
退一万步讲，将来有一天戈剑真的成就了圣王，在这位杀伐甚重的前辈面前，也是晚辈，也需恭敬有加。
而且他无比确定，黑衣元虚，同样是圣王级别！
这就有些可怖了。
这也是第二元神的强大之处！
无怪乎，传闻另一位擅长第二元神的清漪圣王，同样超绝强极，少有人敢惹。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传闻臧天圣王，并非如别的修者那般，一路靠着修行上来的。
他甚至不是依靠五界山机缘成就的圣王。
据说，他乃道纹界诞生以来，最原始的第一批生灵。
本体乃是一道符文所化！
天生圣王！
当然，这只是传闻，并未经过证实。
但毫无疑问，臧天圣王乃是所有圣王强者中，最强大的几个之一。
……
坐下后，夏天犹自有些恍惚。
而后又似想到了什么，立即又站起，冲着元虚深深施礼。
此前他有些失态了。
“谢过元虚前辈曾经增符之恩！”
当年在符文海分别时，元虚曾割舍一座宫殿中的原始符文赠予夏天。
在前期的修行当中，对夏天有着无比重要的帮助，让他的灵魂本质不断的突破与增强。
这一次，元虚没有说什么，坐在那里笑呵呵受了一礼。
待夏天重新坐下后，他才叹了口气，目光之中不无赞赏。
“下界只是十五年，你居然有了这般成就，即便是我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当真少年出英雄啊。”
夏天苦笑一声，自家知道自家事，“我在下界得一秘宝，能够加速时间流逝，其实修龄已有九十年了。”
“哈哈，九十年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不必谦虚。”
戈剑在旁边仍然一头雾水，一句话也接不上，心中好奇到了极点。
夏天同样好奇，甚至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元虚前辈，您和圣王两者有什么分别吗？”
闻言。
臧天圣王与黑衣元虚同时笑了。
黑衣元虚道，“我虽然是第二元神，可生命本质上来说，我们是一般无二的，臧天是主体，但我同样可以是臧天。”
顿了顿，他耐心为夏天解惑，“所谓第二元神，就是从本尊神魂中分离出一部分，都是我的生命，都是我的一体。”
夏天流露恍然，而后问道，“既然如此，以元虚前辈的实力，下界根本困不住前辈，当初回归，只怕也无需我帮忙吧。”
这才是他心中的疑惑。
圣王这个层次，对空间法则的领悟，根本不是外人能想象的。
他不认为下界能困的住一位圣王。
这句话说出，无论高台上的臧天圣王，还是一侧坐着的黑衣元虚，面部微表情全都微不可查一滞。
虽然这一丝错愕极为短暂，仍然被夏天捕捉到了。
“哈哈。”
臧天圣王和黑衣元虚同时浅笑。
黑衣元虚道，“这个问题……说来就话长了，所以，我就不准备说了，总之，当时我修行出了些状况。”
状况？
是这样吗？
夏天保持怀疑。
他还有关于至尊戒的种种疑惑。
不过看这样子，对方并不打算说，夏天也不好多问了。
“对了，我差点忘了问，你为什么要改名夏天，不是叫王祤吗？”
似乎感觉夏天又要问出让他难以解答的问题，黑衣玄虚当先开口。
夏天并未隐瞒，“其实我本就名夏天，前辈也知道我是如何去的下界，王祤不过是化名……”
未说完，忽地止住。
他抬起头注视元虚，“前辈，我在家乡时，曾数次入清醒梦，梦中的情形，便是当时的大夏国，我不再是我，而是叫做一个王祤的少年……”
顿了顿，又道，“后来我真身穿越，与梦中的情形全都对接上，而大夏国的那些人，依旧当我是王祤，那么……原来的王祤呢？”
这个疑惑，一直深藏在夏天的内心最深处，久久无法解惑。
如今遇到圣王强者，自然想要从他们口中得到答案。
“还有这等事？”
闻言，臧天圣王与黑衣元虚皆流露一丝惊讶，“我还以为你是夺舍，占据了原本王祤的灵魂呢。”
“并不是，我乃真身而来，但那些人一直当我王祤本人。”
“这样啊……”
臧天圣王和黑衣元虚同时低眉垂目，做沉思状。
夏天面呈期待。
戈剑则流露惊诧。
他还是第一次从夏天口中说起自己的身份来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诡异遭遇。
“这不可能吧？”
戈剑忍不住开口。
他虽然还没有彻底弄明白夏天与圣王的交情，可夏天的这番话，他却是听懂了。
“你在梦中成为了一个叫王祤的人，然后真身穿越而来，就变成了他本人？”
戈剑直视着夏天，又道，“而且穿越来之后，身周的那些人和事，都与你梦中的情形对接，并且把你当成王祤本人？”
“对，就是如此。”
戈剑顿时流露震惊，“这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
说完，夏天期待望向两位圣王。
许久。
元虚抬眼望来，摇摇头，“此事的确透着古怪，具体我也无法得知。”
他笑了笑，“你对我也别报什么希望，圣王虽然是一个修行体系的绝巅，但也不是无所不知。”
夏天只能略显失望点了点头。
他却未看到，臧天圣王与黑衣元虚眼眸深处，同时流露一抹松口气的异样。
“对了夏天，你的修炼天赋让我动了爱才之心，事实上，你我本就有一段近乎于师徒的缘分。”
这一次开口的是高台上坐着的臧天圣王，他面含笑意，“你愿不愿意留下来随我修行？”
闻言，夏天还未表示，戈剑却是瞪大了眼珠子。
这是……这是收徒的意思啊！
在道纹界，臧天圣王单论实力，至少也是前三之列。
他若说要开门收徒，只怕不知有多少强者为了这个机缘抢破了头。
而现在竟然主动要收徒夏天？
这是何等的际遇啊。
这一刻，戈剑打心眼替夏天高兴，恨不得他立刻答应。
然而——
夏天却是极为果断的摇了摇头，“前辈，我已经有传承了。”
“哦？”
元虚不以为然道，“有传承又如何？莫不是比我这个圣王还要厉害不成？若你入我门下，我保证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成为下一个圣王。”
夏天仍然摇头。
然后说出了一句话，“前辈，你不是在试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