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儿的病,我灵儿姐姐能治好?
我灵儿姐姐能治好?
能治好?
治好?
好?
珊珊的话,一直回荡在孙德顺的脑海中,能治好?
“珊珊,你闭嘴。”郑若若怒吼一声:“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真能治好?”孙德顺仿佛被一道天雷击中,呆呆的看着珊珊:“真的能治好?”
珊珊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但知道自己好像是又犯什么错了,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言不发。
看到珊珊这个样子,孙德顺哪里还会不知道答案?小孩子是最不会骗人的。喘着粗气,想要表达什么,却感觉胸腔似乎被一块巨石狠狠的压制,说不出话来,就连喘气都困难。就好像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的握住,然后决绝的自胸腔内掏出,又将它扔在冰天雪地之中。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来,又狠狠砸在他的手臂上,同时痛苦的张开嘴,锋利的牙齿毫不留情的朝着手臂上狠狠的咬下去,瞬间鲜血溢出,又顺着他苍白的手腕缓缓流下,滴在地面上,良久,他才松开嘴巴,发出呜呜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晚来的希望,还不如绝对的绝望。
过了好一会儿,孙德顺失魂落魄的站起起来,眼中黯淡无光,打量着四周的众人:“晚了,晚了。”
“晚了,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猛然,他对着钱多多跪下:“家主,求您一件事。”
钱多多急忙上前将人扶起:“孙师傅,有话您就说,别说什么求不求的,我一定帮您办到。”
孙师傅固执的跪在地上:“看在我为钱家工作了一辈子的份上,还请家主将我们一家三口埋在湖边的柳树下,她和她,最喜欢在夏天的时候,靠在柳树旁看荷花。”
“好,好。”钱多多连连答应,很快,他发现了不对:“一家三口?”
“自从夫人走后,我就想随她而去,只是留下她自己一人实在是放心不下,她是女孩子,会受人欺负的。”
“后来我想通了,与其留下她自己孤零零的受罪,还不如带上她一起走。”
“昨晚,我喂她吃下毒药,她笑的可开心了,也许,她也想娘亲了。”
“今天出门的时候,我也服下了毒药,时间已经算好了,将她们娘俩埋好后,我也刚好能跟上,算算时间,现在差不多了。”
“家主,我妻子的骨灰,在我怀中的小瓷瓶里,再求您最后一件事。”
“你别说了。”钱多多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从眼中流了出来:“灵儿姑娘,快救人啊。钱师傅,你放心,灵儿姑娘是小医仙,你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别救我。”毒药已经发作,孙德顺的嘴角流出鲜血:“家主,千万别救我。我求你,再帮我买一套新衣服,烧给我的妻子。这辈子,委屈她了,跟着我,一件破衣服穿了三年都舍不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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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内,静静地躺着一对父女,钱多多抱着孙德胜僵硬的身体,无声的痛哭,其他人的眼睛,也微微泛红。
郑若若早已抱着灵儿大哭起来:“呜呜呜呜,为什么?呜呜,灵儿姑娘,为什么?你明明可以救她的。”
“对不起。”灵儿仰着头,努力的不让眼泪流出来:“对不起,救不了,他的心已经死了,也许,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郑若若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的咬着自己的手臂,良久之后,下定了决心:“我要做点什么,青龙城这么大,一定还有其他和他们一样的人,我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福利院。”万剑一开口道:“那你就建立一座福利院吧。收养城中的孤寡老人,孤儿,还有像孙小姐这样的人。”
“李瑶。”灵儿突然厉喝:“拿钱,雇人,干活。”
“媚儿,你不是把青龙城的地下势力都打服了吗?给你两天的时间,把城中所有孤寡老人,孤儿,残疾人士的资料,全给我摸清,一个也不能漏。人不够的话,找李瑶,找娜娜,找老白。”
“我钱家也出一份力。”钱多多小心翼翼的将孙德顺和她女儿的尸体摆到一起:“建福利院的钱,我钱家出。”
湖边,立起一座新坟,虽然在自家门前立一座坟,多多少少心里会有一丝膈应,但在钱多多的强势之下,钱家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一次偶然的机会,有人发牢骚被钱多多听见:死的是一个外人,我钱家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凭什么要把他的坟立在我们门前?结果,直接被一旁的顾翩佳一剑割喉,这件事才算画下句号。
清风徐来,湖边的柳枝来回摆动,仿佛,是在为这一家三口送行。站在坟边,万剑一望着湖中的荷花:“太远了,一会将荷花往这边移移。”
“我去。”顾翩佳应了一声,跳进湖水。
“钱家主。”
“万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万剑一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不合适,但是我还是想问,你怎么有了将钱家送给城主府的想法?”
钱多多沉默了一会儿,回道:“说实话,取消户籍制度,报社,戒烟所,禁止青楼产业,这些加起来,我觉得,万公子你是在进行一场匪夷所思的改革。”
“改革这种事,要么跟上去,要么被淘汰。”
“我这人论脑子还真比不上我家老二,但我有一个优点,无人能比的天赋------看人。”
“我能看出来,以后万公子的改革,我们所有人只能接受,不能反抗,不然,郑家就是前车之鉴。”
万剑一扭头看了灵儿一眼,转过身来,含笑对钱多多说道:“这么说,也没错。我家灵儿想做的事,谁拦着,我杀谁。”
钱多多点头道:“这样一来,万公子您的命令,我们钱家,除了听着,还有其他选择吗?这么一算,四舍五入一下,钱家,跟送给你没什么区别。”
万剑一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语气怪怪的:“只是,这样,你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