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子弹高速飞转而来,紧接着又听“砰”的一声,不知射入了谁的胸膛,直震得欧阳云生晕头转向、脑海中嗡嗡乱响。虽然不知道那戴着面具的女人是朝谁开了一枪,但画面中枪口直冲着欧阳云生,就仿佛是他自己被打中一样。场景之逼真惊险,蒙太奇效果之凌厉震撼,让欧阳云生吓了一跳,他这一大惊失色,也把杜爷吓了一跳。
杜爷道:“欧阳公子,你怎么了?这东西是否有何不妥?”
欧阳云生道:“没什么!辽代似乎出产这种金质面具,价格应该不菲。至于这面具究竟是何来历,恕小侄才疏学浅,判断不出!”
杜爷掰着十根手指,数了数,问道:“辽代是什么朝代?比清朝早些么?”
欧阳云生道:“辽代与北宋几乎同期,是少数民族建立的朝代。比清朝大约早了六七百年,据今大概已有千年!”
杜爷完全沉浸在这东西古老的出身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欧阳云生等于什么都没说。心花怒放、满脸堆笑,翘起大拇指道:“据今千年,那可厉害得很!公子真是人才,现在我就送公子回去!”
欧阳云生道:“好!”忽然间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杜爷大惊道:“欧阳公子,你怎么了?”
欧阳云生用手擦擦带血的嘴角,摇头道:“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所以…”
话还没说完,只见五六辆黑色豪车飞驰而来骤然停下,从车上下来数十名黑衣彪悍的保镖,动作干脆利落、井然有序。最后下来的是一位矮个子的戎装老头儿,披着黑色的军阀标配风衣,正是自己的父亲欧阳大帅!
欧阳大帅看到自己儿子嘴角带血,和杜万祥纠缠在一起,怒道:“杜老大,放开我儿子!”他带来的保镖统统举枪朝向杜万祥,杜万祥的手下也都纷纷举枪相迎!
欧阳云生摆手急道:“父亲,是误会,我和杜叔叔相谈甚欢,是杜叔叔救了我!”
欧阳大帅满脸关切道:“儿子,你不用怕他!他敢绑架你,还打你,今日我和他拼了!”
现场气氛紧张到极点,剑拔弩张、千钧一发。
欧阳云生道:“父亲,确实是杜爷救了我!”
杜万祥道:“欧阳大帅莫急,我们坐下来慢谈!”扭头对自己的人说:“都放下枪!”杜万祥的手下左顾右盼,面面相觑,不情愿地纷纷将枪收起,欧阳云生挡到杜万祥身前,道:“父亲,真是误会,你让兄弟们放下枪!”
欧阳大帅终于信了,道:“放下枪!”
欧阳府的保镖依言将枪收起。欧阳大帅道:“儿子,你过来!”
欧阳云生道:“父亲,您与杜爷找个地方坐下谈谈!”又转脸对杜万祥道:“杜叔叔,借我刚才呆过的那间屋子一用。”
欧阳云生与欧阳大帅、杜万祥坐在一起谈判,欧阳云生将事情的始末说给欧阳大帅听。
欧阳大帅脸色逐渐缓和,对杜万祥道:“无论如何也是你老小子不对,居然累得我儿子吐血,我都舍不得如此用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就可以玩儿命用吗?”
杜万祥抱拳道:“这次确实是杜某不对!”又哈哈笑道:“我倒是想用自己的儿子,可是我生不出如此能干的儿子啊,我那些逆子只会吃喝嫖赌、捧戏子和女明星,比不上欧阳公子万分之一!”
千穿不穿马屁不穿,欧阳大帅就爱听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也哈哈大笑。二人心中均想:我二人已共处T城几年,因为各种势力牵绊,也没探清对方虚实,所以都未敢捅破这层窗户纸,没有互相联系!借着今日之事,倒可以建立起合作关系。
欧阳大帅道:“无论如何,我儿子被绑架这件事疑点重重。我还得一查到底,而且我的管家失踪了。这些绑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杜万祥道:“杜某自当协助大帅彻查,有什么需要的,大帅尽管直言,要钱杜某出钱,要人杜某出人!”
欧阳大帅一脸不屑道:“钱和人,本座都不缺!倒是杜老板做如此大的文物生意,本座也想凑个热闹!”
杜万祥听他如此说来,先是一愣,脸上阴晴圆缺的表情转了一圈,随即缓和笑道:“是啊,这买卖不小,若有欧阳大帅保驾护航,就更加稳妥了!实不相瞒,这单生意是曾被大帅关在水牢中的张丰年介绍给我的!他说他和‘金刀洛阳铲’袁乐亭联系上了,还拿了几幅古画给我,说袁乐亭急于出手,可以贱卖。”
欧阳大帅惊道:“袁乐亭?就是那个闻名全国的盗墓贼?”
杜万祥道:“正是!”
听到‘金刀洛阳铲’的名头,欧阳云生也是一震,在当时的文物考古界,袁乐亭赫赫有名,无论多难盗的墓,只要他出马,基本上都能搞定。盗亦有道,袁乐亭极其在意自己盗墓界的行遵地位,很少卖赝品给买家。而且也不知是出于毁灭证据的需要,还是天生怪癖,只要是袁乐亭盗过的墓,绝无半分凌乱痕迹,都要整理得整整齐齐。而且据说这袁乐亭患有狐臭,只要是他盗过的墓都要放些鲜花进去,掩盖气味,也算是对古人尊敬的一众仪式。
想到这里,欧阳云生豁然开朗,心道:叶馆的办公室被整理得整整齐齐,还放有大束的百合花,难道是袁乐亭所为。可是奇怪呀,袁乐亭多少大墓都盗了,干嘛不把聚集在叶美娟办公室的文物拿走?难道是看不上眼,那又何必做如此阵势。而且疑似袁乐亭出现过的地方,都有林晴烟的东西落下,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我得赶紧离开这里,去找猫警长说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