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原司命精通演讲,不仅有小胡子的慷慨激昂,也能娓娓道来,声音像家人一样温声细语。
然而,就是在这平缓婉婉中,却凭空酝酿出一股沉重压力。
正如他的讲话,连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这样家世背景与个人能力并举的巅峰强者都无法独善其身,何论其他?
时代如此,世界如此,不过风中落叶、水中浮萍罢了。
每个人的心中都潜藏着悲痛、绝望、黑暗,又在这悲痛、绝望、黑暗中生出希望与光明来,然后强装镇定。
上原司命此刻做的,就是拿起一把手术刀,将所有伪装统统戳破,直面这个世界的真实。
除了龙柱上部分人下意识按照政治谋略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外,绝大多数人表情都忍不住失神,渐渐开始有掩面哭泣者。
木叶以及小国联盟的很多人,更是目光狂热,兴奋到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们知道,自己正在见证、经历历史时刻。
就像当年在忍者学校,几个孩子聚集在一起研究复合忍术一样,谁能想到十多年后会成为火影、参谋、部长,同其他忍村的影相提并论谈笑风生呢?
或许多年以后,今天的画面也将被定格在历史上,被后人瞻仰、学习、膜拜。
片刻后,上原司命继续道:
“在做出治病救人的决定后,我一面修炼仙术开发血继限界,另外一面,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身边人,真诚邀请他们成为我的同志,
就是拥有相同志向、并且愿意为之奋斗终生甚至献出自己生命也至死不渝的同伴。
还派出分身踏足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亲自接触甚至尝试扮演农民、工匠、商人,也包括匪寇、黑市、邪恶的科学狂人。
体验他们遭遇的困境,了解他们心中的痛苦,学习他们用生命和鲜血铸就出来的经验。
这些分身除了可以不断复活外,不具备任何超凡力量,因为我希望看到并非忍者视野中的那个世界。
我寻了一片无人耕种的荒野,每日早出晚归。
大地只是稍稍回暖,凛冽的寒风还在狂吹,便开始一锄头一锄头的挖开地面,将板结的土块敲碎成为松软土壤,将里面密密麻麻的草根一条条剥离抽取出来。
尚未完全解冻,地面像铁块一样,但凡力气小些,锄头挥上去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
而且很多草根会长到地下足足两三米深的地方,作为草而言,它们也在拼了命的生存着。
因此,即便这个分身在普通人中算是相当强壮了,并且不会生病不知疲倦,可将近两个月时间还是只开辟出长宽大约三十米的一片小田。
等到柳树抽出新芽,我立刻用爬犁在整顿好的土地上犁开一条条小沟,将种子撒进去。
这个过程倒是很轻松,但紧接着,就有好心人提醒,你还必须挖一口井,开一条渠,再围上一圈篱笆。
没有井,旱季枝叶会被太阳晒枯,没有渠,一场大雨就能让根茎腐烂,而没有篱笆,这里会成为野猪的乐园。
于是,我只能继续挥舞起锄头,从冬天到秋天,整整一年时间几乎没有停歇。
杂草长出来,必须第一时间拔除,有虫害出现,必须立刻撒上草木灰灭杀,四处收集动物的粪便施肥,对想要趁火打劫的野兽严防死守。
就是有只鸟儿飞过,都连忙心疼的拿起破铁片敲击着驱赶。
抽空还要请教其他老农,怎么才能让粮食的产量更高,他们也确实很有经验,禾苗间距多宽、土陇堆多高、怎么辨别水分适宜、什么样的肥料适合什么样的植物,还有种种小窍门,全部头头是道。
我计算着时间,玉米彻底成熟的那一日,天色未亮便早早动身,路上唱着歌儿,想到收获的喜悦感觉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然而,等到达之后才发现,面前已经只剩下一堆残枝烂叶,有人趁着夜晚偷偷收走了所有果实。
并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总计遭遇十一波盗贼,六波匪寇,四波分别来自不同贵族的武士收税,以及三名拿着地契号称这片地原本属于他们要立刻收回的贵族,
还有一人言之凿凿这里原本种植的是名贵药材,要求我这个盗窃者做出赔偿。
最终七次被砍下头颅,三次被捅穿心脏,十六次被打断四肢、生生砸碎手脚骨头、挖出眼睛、往耳朵里灌烧化铁水逼问究竟将粮食藏在了什么地方。
做农民没有前途,我又想着经商,没有雇佣忍者保护,结果平均每走三点二公里就要被抢劫一次,
不仅匪寇抢,贵族、武士、忍者、其他商队都在抢,连本来不是盗匪的淳朴农人,见到我孤身一人都悄悄绕到背后,将锄头的锋刃横过来砍向脖颈。
干了半年,一分钱没赚到不说,中途还被黑心工厂抓走,他们在我的脚腕处焊上一根铁环,锁死在机器上,每天只允许睡四个小时,食物只有一种用野草养殖出来的特殊虫子,光是闻见就恶心的胃里翻江倒海。
但连这样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几天,因为三天后他的工厂被忍者侦查到,对方连看都没正眼看我一下,甚至懒得专门为我挥动一次屠刀,只是将起爆符贴在了机器上便潇洒离去。
第不知多少次复活,这一次我打算当个盗匪抢人玩,可盗匪的生活也并没有轻松多少。
因为常常遭遇盗匪,被抢劫的对象们应对经验非常丰富,导致我这个新手频频翻车。
永远不知道自己要抢的下一个目标,有没有雇佣忍者保护,实力比你弱还是比你强。
往往抢十次,至少七次什么也捞不到,另外三次中有两次是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好几回被忍者抓到,他们竟然都没有杀我,而是派人送往其他国家的富庶区域,甚至还在路上传授简单战术,比如怎么才可以更高效的杀戮、抢掠、隐藏、逃跑。
这些忍者到达后会先变成我的样子大肆破坏、盗窃、抢劫,完毕将我留下自己逃之夭夭。
而负责追查的忍者,哪怕明知道凭我不可能造成那样程度的破坏,依然将我抓回去交差,交完任务依然没有被杀,训练后继续送往其他国家。
从土之国到雷之国,再到火之国,铁之国,汤之国,风之国,我就这样被动游历着世界。
期间,充当过邪神的活祭品,忍兽的活饲料,邪恶科学家的活实验体,新生忍者的活标靶。
经历可以说是非常的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