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为民看着程之瑾叹了口气，才把当年的事情尽数的说了出来。
“当年我和你妈妈在羊城见到了出任务的许怀笙，心里其实很高兴，那么远的地方能遇到他，真的是缘分，我和你妈妈对他很好，感谢那些日子他对你的照顾，他也很孝顺，每次去都给我们带了许多的东西，还找了老中医给我和你妈妈调理身体，说怕我们两个在羊城，身体要是有个不好，你该担心了，我和你妈妈那时候是把他当亲儿子看的。”
程之瑾听到老中医的时候，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直到有一天，他喝了酒，你妈妈给他煮了醒酒汤，我去送到他房间的时候，他嘟囔了几句，我才知道了你们两个人的事情，这个我一直拿儿子对待的人，原来那么早就心机深沉，居心叵测的对我儿子生了妄念，我感谢他照顾我的儿子，却不知道他照顾我儿子照顾到床上去了，哼！”
程为民“啪”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吓的程之瑾面上一白，呼吸都停顿了。
“爸！”
“哼，小瑾，我是你爸爸，我能不想着你好吗？我承认许怀笙是个好孩子，你和他发生的那些事情，他一点一点的都告诉了我，我听了也是心惊胆战，没想到特务居然胆子这么大，光天化日的敢在上京劫持人，甚至还....还死了那么多的同志，就连许怀笙的师傅都...小瑾，爸不是没想过就这么默认了，可每每想到我这心里。”
程之瑾被说的满脸泪水，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以为他的父亲会怨他，气他，甚至打他骂他，可没想到说了这么多，只是心疼他。
“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小瑾，我也是个过来人，感情的事说不清，只是你妈妈，你对不起的是你的妈妈和你的妹妹，你知道你妹妹为什么会出生吗？是你妈妈，你妈妈知道了你们的事情，知道了你们两个都差点死了，对于儿子的性命来说，只是让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她有什么想不开的，她说对不起程家的列祖列宗，对不我，我这一脉只有你一个儿子，她要为程家，为我再要一个儿子，这样她才能心安，你妈妈背着我找了人调理身体，用了猛药怀上了你妹妹，生孩子的时候差点一尸两命，还是许怀笙帮忙，她们才母女平安。”
程之瑾咻的抬起了头。
“什么？不是许怀笙给妈妈找的老中医，让她.....”
程为民怔了怔，看着儿子震惊的眼神，顿时明白了那不要脸的心机深沉的臭小子怕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呵呵，他肯定知道等小瑾知道了会心疼，无耻狗东西，心眼子真多。
“不是他，是你妈妈自己的意思，我那时候担心她的身体，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拗不过她，她说你从小性子和别人不一样，她以前就怕你这辈子孤苦无依，能有怀笙陪着也好，自家的儿子是宝贝，别人家的儿子也是，她也说的也对，想想许怀笙其实比你优秀不少。”
尤其是心机这方面，就是他都不如，他到现在都怀疑许怀笙那时候没喝醉，就等着自己下套呢！
程之瑾：“.......”
“行了，起来吧，说出这些憋在心里许多年的话，我心里舒服了很多，以后对你妈妈还有你妹妹，宝珠很好，很乖，很听话，她也很想你。”
程之瑾喉头酸涩，忍着痒意嗯了一声。
关文秀在书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听着没有吵闹声，才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抹眼泪回了房间。
第二天许怀笙来接他和宝珠出门的时候，发现程之瑾整个人很松弛，没有以前紧绷的状态了，他有点害怕，在友谊商店宝珠挑洋娃娃的时候，他扯着程之到了一边。
“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许怀笙皱了皱眉头道：“我怎么感觉你挺高兴的，叔叔和阿姨没给你说什么话吗？”
“有啊，他们说你心机深沉，心眼子多的和马蜂窝似的，让我在考虑考虑，还要不要和你在一块，毕竟有个什么心事就被你看出来了，以后藏个私房钱都要小心翼翼的。”
许怀笙一怔，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你...我...不，不用，不用你藏私房钱，都给你，咱家你做主，嘿嘿！”
程之瑾看着精明的程之瑾这么傻愣愣的笑，忍不住也跟着笑出了声。
“还都给我，这么长时间我也看明白了，你啊，根本就没什么资产，保不齐还得靠我养着。”
“嗯嗯，我做你的小白脸。”
两个人在一块说着笑，那边跟着售货员挑洋娃娃的宝珠犯了难，她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不知道该挑哪个。
“哥哥，笙哥哥，你们看，我要那个洋娃娃好啊，我好难选啊！”
程之瑾还没说话，许怀笙就道：“宝珠喜欢就要两个，不用选了，笙哥哥给你付钱。”
“真的啊，好哎，谢谢笙哥哥，嘿嘿嘿嘿....”
“宝珠还小，不要这么惯着。”程之瑾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付钱的时候很是爽快，反正花的都是许怀笙的钱，这个月的工资可是提前交到了他的手里，不花白不花。
过了几个月，程之瑾跟着许怀笙又去了一趟红星生产队，把自己整理的数据还有自己回城的手续办理了一下。
过程有点波折，被陈媛小小的纠缠了一下，得到了许怀笙的一些阴阳怪气的话，其他都还算顺利。
程之瑾工作稳定了以后，还是和许怀笙住在小楼房里，只是他经常忙，回家的时间很少，左右许怀笙不会拘着他，日子过的还算顺心。
过了几年，宝珠大了一些，只是程为民和关文秀商量了一下，还是想在羊城定居，在那边生活习惯了，而且那边的发展很快，程为民现在的职位还算可以，他只想踏踏实实的为群众办实事，胡先生也随了他的意。
时光匆匆而过，许诺和宋应星带着孩子来了上京已经几十年，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许诺还给许怀笙送了一栋二层的别墅，让两人住，私密性非常的好。
这天，许怀笙刚下班，回来的时候就见程之瑾躺在沙发上，眼底还带着青色。
“怎么在这里睡？去楼上房间吧！”
“等你呢！”他听到关门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他揉了揉眉心，慢慢的坐了起来，接过许怀笙递的水。
“过两天就是橙子结婚的日子了，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送什么礼物好。”
“唔，那臭小子如今娶到心心念念的媳妇，送他俩窝窝头，他也会高高兴兴的收下的。”
程之瑾瞪了他一眼。
“胡说什么，橙子念着他媳妇那么多年，要不是因为季家的小子不争气，他怎么能得偿所愿，行了，问你也是白问，我自己安排吧！”
“行行，都听你的，我这里哪有工资，钱都在你那里呢！”
程之瑾无奈的摆摆手，不想和他说话了，真是费劲。
橙子结婚那天，举办的很盛大，上京的名流几乎都过来了，程之瑾和许怀笙坐在底下，看着舞台上痛哭流涕的橙子，皆是有点嫌弃。
“这臭小子一点也没有我当年的风采，这么重要的日子，哭的丑的，真是丢人。”
“就是，当年你多厉害，哭的都掉桌子下头去了。”
许怀笙被他说的心里一梗，两个人当初只是两家简单的吃了个饭，他当时太高兴了，确实喝的有点多。
他硬着脾气，在桌子下头抓住了程之瑾的手。
“丢人就丢人，总归你在我身边就好。”
程之瑾左右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关注他们，也回握了一下。
“嗯，总归你也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