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秾秾有些意犹味尽地放下筷子。
见盘子里还有那么多脆皮鸭,她想了想,转头对绿俏道:“将这盘脆皮鸭端去给白梨,她应该也喜欢吃。”
绿俏端着盘子找到白梨的时候,就见她坐在台阶上吃东西,王厚德站在一旁与她说着什么。
她刚要喊她,就见她已经吃完了东西,站起身来。
白梨吃东西的时候,嘴角上不小心沾到了残渣,这时王厚德突然伸手替她抹去了。
动作自然,毫无违和。
绿俏看到这里,心里突然便有了些想法。
白梨因为年纪小,所以府中众人平时都挺照顾她,王厚德也不例外。
她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但刚刚看到他给白梨擦嘴这一幕,便觉得有些不一样。
她正想着事情,这时白梨看到了她,转头看来,“绿俏?”
王厚德也看了过来。
绿俏回神,端着脆皮鸭,笑眯眯地上前,“这脆皮鸭,王妃吃不完,特地让我端来给你吃,不过……”她目光看了眼王厚德,“看样子,你已经吃不下了。”
白梨没察觉到她的目光,点点头,“王公公也给我带了一只,我已经吃饱了。”顿了顿,看着她手里端着的脆皮鸭,忍不住道,“虽然我现在吃不下了,但可以留着中午吃。”
绿俏好笑地将盘子递给她,“也好,别浪费了。”
“嗯。”白梨端着盘子高高兴兴地走了。
王厚德见状,也颇觉好笑,遂摇了摇头。
绿俏看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说:“王公公觉得我们小白梨怎么样?”
王厚德听得一怔,“什么?”
“我发现王公公平时挺照顾白梨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认她做妹妹?”绿俏问道。
王厚德讶异地看着她,“认她做妹妹?”
绿俏点点头,“是的。白梨一直很渴望能有个哥哥,我看王公公平时挺照顾她,所以便替她问问。”
王厚德有些意外,看着对方认真的样子,忽然开玩笑地说:“可是为什么是认作妹妹,而不是做媳妇?”
绿俏一怔,惊讶万分,“做媳妇?”
“若是妹妹的话,迟早是要嫁人的。”王厚德笑眯眯地说。
绿俏闻言,点点头,“说得有道理,可是……”她忽然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王公公莫不是忘了自己是个……太监?”
太监二字,她说得有些艰难,怕伤到对方,但又不得不说。
哪知王厚德一点也没觉得尴尬,他抬手摸了摸鼻子,“你说得没错,可你不知道太监也是可以娶妻的?”
绿俏:“……”
好半天,她才缓过神来,“所以王公公你想与白梨结对食?”
“嗯哼。”王厚德模棱两可地应了声。
绿俏瞪大眼睛,反应过来,连忙道:“虽然我承认王公公平时对白梨挺好、挺照顾的,但白梨年纪还小,真与你结对食的话,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王厚德:“……”
跟他结对食,这辈子怎么就毁了?
“你是觉得我养不起她,还是会苛待她?”他黑着脸问道。
绿俏咳嗽了声,好心提醒,“王公公,你始终是个太监。”
王厚德:“……”
将脆皮鸭端回屋里的白梨,这时正好走了回来,隐约听到绿俏说的太监二字,目光不禁好奇地往王厚德身上瞟了一眼。
想到上次的事情,她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王公公,上次看到你在看那种书,你是不是没有阉干净?”
王厚德:“……”
他蓦然觉得下面凉飕飕的,是怎么回事?
绿俏一脸好奇地问:“王公公上次看了哪种书?”
白梨道:“就上次你跟司一洞房花烛那晚,我看到王公公怀里揣了一本……唔!”
王厚德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绿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王厚德笑眯眯地说:“当然没有,不过为防止灵隐道长再来,我跟白梨还要再商议一下对策。”说着,便拖着白梨走远了。
绿俏见状,赶紧小跑着回了温秾秾的屋里。
她得将二人之间的古怪,告诉小姐。
王厚德将白梨拖到花木后面,便松了手。
“白梨,我昨天不是才跟你说,有些话不能乱说么?”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亏他还买脆皮鸭给她吃,这丫头真是个喂不熟的。
白梨理直气壮地说:“我答应的是不在王妃面前乱说话,又没答应在你跟绿俏面前,也不能乱说。”
“你也承认自己乱说了?”王厚德没好气地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
白梨捂着额头皱眉,“我没有乱说,你上次本就在怀里藏了艳书。我那是实话。”
王厚德噎了下,所以那件事情,在她这里是过不去了是吗?
他揉了揉眉心,为避免她再误会自己,他不得不吐露实情,“那本书,不是我要看的,是我给司一准备的。”
白梨撇了撇嘴,“你不要以为司一不在,就能随便拿他当借口。”
王厚德脸一黑,“我用得着吗?”
“你当然用得着。”白梨道,“我真是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王厚德眼睛微眯。
“想不到你一个太监,竟然对于男女的床第之事会感兴趣,还偷摸着看。”
王厚德觉得自己没有心疾,怕是都要被气出心疾来了。
“我没有偷看。”他声音略沉了些。
“我知道,你是光明正大地看。”白梨接了一句。
王厚德:“……”
好半晌,他才咬着牙道,“我不是太监。”
白梨愣了下,旋即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眼,“没看出来。”心想,为了撇清没看艳书,竟然都语无伦次了。
还不是太监,当她是三岁小孩,很好哄吗?
王厚德眯着眼睛道:“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怎么检查?”白梨好奇地凑近了些。
王厚德与她对视了片刻,最终落荒而逃。
看着他跑掉的身影,白梨吐了口气。
其实她又不会看不起他残缺的身体,做什么要撒那样的谎呢?
她耸了耸肩,去了温秾秾的屋里。
温秾秾刚听完绿俏的禀报,见她进来,不禁将她打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