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矍州发生这样的大事,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可他却丢下一切,直接回京去了。
还有此次司一突然找到他,让他拿着调令,从京郊大营点齐兵马,秘密开往矍州,待他在矍州见到顾临朝的时候,发现他双目已失明。
怪不得他突然告假那么久。
可是此次他突然回京,皇帝会不会对他不利?
矍王说的话,在他心头萦绕,挥之不去,总觉得事情有变。
他忍不住有些担心。
……
矍州的事情,很快传回了京城,引得朝野震动。
顾衡也是吃惊不已。
矍王想谋反?
不过,听说矍王已被镇压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日朝上,正在议论这件事情,突然,宫人传唱的声音在外响起,“摄政王到——”
所有人一惊,纷纷朝殿外看去。
原本打着瞌睡的萧彦,睡意顿消,立即也朝外看去。
果见,顾临朝自殿外走了进来,只是他走得极慢。
萧彦正疑惑他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这时突然听到顾衡询问的声音,“皇叔,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他立即转头看向顾衡,他是怎么看出来珩之身体不适的?
他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顾临朝。
直到他走近了,他才忍不住喊道:“珩之?”
顾临朝脚步顿了下,然后直接走到了金阶前,才停下脚步。
而他一开口,便道:“皇上,臣眼睛视物不便,今日特请辞摄政王一职。”
此话一出,引起掀然大波,众臣纷纷吃惊地看着他。
“摄政王何出此言?”
“是啊,怎么能辞去摄政王一职?”
萧彦也是震惊地看着他,“珩之,你怎么……”
温世卿和温廷昀也极是意外地看着他,“摄政王的眼睛……”
顾衡的手,紧紧握在龙椅的扶手上,才抑制住内心的狂喜,面上却露出关切的表情,“皇叔眼睛可是受了伤?朕立即召太医给您诊治,至于辞去摄政王一职的事情,皇叔再慎重考虑。”
顾临朝淡淡道:“臣的眼睛无人能治,皇上不必浪费时间。”说着,他将摄政王的独属印章和令牌交了出去。
顾衡瞥了眼郝福禄。
郝福禄过去,将东西收了上来。
顾衡为难地说:“皇叔为大业躹躬尽瘁,付出众多,日后若是没有皇叔从旁辅佐,朕怕独力难支。”
顾临朝道:“本来身为臣子,不该提功绩,但皇上今日说起,臣便希望皇上能好好记住,切莫做出忘恩负义之事。”
顾衡闻言,面色大变,袖下的手指,用力攥紧,嘴上却道:“朕自然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朕会一辈子记住皇叔立下的功劳。”顿了顿,道,“既然皇叔不愿再担任摄政王一职,那么兵符的事情……”
“兵符的事情,不急,我想要的东西,皇上先给,臣自会将兵符呈上。”顾临朝道。
满朝文武听得此言,心里疑窦丛生,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而摄政王与皇上之间,似乎有些微妙。
顾衡愣了下,蹙眉不解,“皇叔想要什么?是想要封地吗?您想要哪里,朕立即划分给您。”
他表现得很大方,大有一副顾临朝想要什么都会应承的态度。
顾临朝眉间覆着冷意,“皇上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至于封地的事情,早在先帝在的时候,便将襄州划给了我,倒不需要皇上再费心。”
听得此言,众臣心下有些恐慌起来。
看来,摄政王这次是动真格的,当真要辞去摄政王一职,退居襄州?
“那朕就不明白了。”顾衡叹了口气道,“皇叔还是直接言明吧。”
顾临朝已没了耐性,“日前,你派人抓走了你皇婶,扬言让我用兵符来换,现如今,我替你解决了矍州大患,甘愿奉上兵符,你还想如何?”
众臣震惊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温世卿父子却一脸吃惊,皇上扣留了秾秾?
萧彦也是愣了愣,怪不得珩之这么沉不住气。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顾衡,质问道:“皇上为了得到兵符,竟扣留你皇婶?皇上怎么可以如此做?”
顾衡面色难看,“皇叔,朕尊您敬您,您怎么能如此污蔑朕?皇婶若是不见了,朕可以派人帮忙找寻,您怎么能……”
顾临朝道:“你既要装傻,那兵符一事,便先搁置吧。你什么时候想通了,直接到王府来找我。”说罢,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萧彦和温世卿父子连忙追了上去。
殿中一片死寂,众臣大气不敢喘。
顾衡眸底掠过冷意。
顾、临、朝!
殿外,顾临朝走得不快,萧彦等人很快追上了。
“珩之,你怎么如此冲动?”萧彦上前扶住他后,不赞同地说。
顾临朝沉默了许久,才道:“秾秾已经被扣留多日了,我不想再等。”而且因为矍州的事情,他没有第一时间用兵符来交换她,心里很是愧疚。
萧彦闻言,眉头皱起,“秾秾真的在他手里?”
“除了他,我想不通还有谁想要兵符。”顾临朝淡淡道,语气很笃定。
而且,他刚刚走进大殿的时候,顾衡竟然问他是不是身体不适,显然,他早就知道他眼睛已失明一事。
这肯定是上次与他交手的黑衣人告诉他的。
“秾秾怎么会被皇上抓走?”这时,温世卿按捺不住问道。
顾临朝满含歉意地说:“岳父,对不起,是我没有照看好秾秾。”
“这怎么能怪你?”温世卿连忙道,改而关心起他的眼睛,“对了,你的眼睛现在怎么样,怎么好端端的就……”
“我的眼睛没事,就是看不到而已。”顾临朝温声道。
温廷昀叹气,都看不到了,还说没事。
“那现在该如何?刚刚朝上,我看皇上的意思,恐不会轻易交出秾秾。”他忧虑地说。
“除非他不要兵符。”顾临朝蹙眉,他想不通他有什么理由不肯交出秾秾,兵符可是他一直想要的。
“他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萧彦气愤地说,“他也不想想,他能有今日,是拜谁所赐?翻脸不认人的混账玩意儿!珩之,你所做的一切,真是太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