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秾秾端茶过来的时候,玄清大师已给顾临朝把完了脉。
见状,她连忙上前,“住持,王爷的伤势怎么样了?”
玄清大师道:“这几日珩之还是多卧床休息吧,虽然没伤在要害处,但伤口有些深,得减少大幅度的动作。。”
温秾秾闻言,心里一紧,忙将茶杯端给玄清大师,然后伸手想打开顾临朝的衣襟,查看伤势。
顾临朝察觉到了,连忙握住她的手,“没事,不要紧张。”
“我想看看伤口是不是扯到了。”温秾秾道。
“没有。”顾临朝笃定地说。
玄清大师含笑看着二人,起身道:“我还有个禅座,便先走了,明日再过来看你们。”
“师父慢走。”顾临朝也站起身来。
温秾秾跟着道:“我送送住持。”
“不用不用,你照顾珩之吧。”玄清大师说完,便离开了。
温秾秾扶了顾临朝回屋,并让他在床上躺下。
他刚一躺下,温秾秾便来解他的衣袍。
顾临朝呼吸一紧,按住她的手,“秾秾想做什么?”
温秾秾愣了下,见他有些紧张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地说:“王爷都受伤了,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
顾临朝俊脸一烫,不自在地挪开了手。
温秾秾趁机解开了他的衣襟,给他查看伤势。
可解开衣襟后,她便笑不出来了。
顾临朝缠在伤口上的白布,渗了点点鲜血出来。
肯定是今早起来到现在,都没有躺下休息的缘故。
她有些心疼。
刚想去叫绿俏过来帮忙,绿俏却已经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小姐,林太医来了。”
温秾秾转头看去,便见林太医拎着一个药箱,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林太医。”她面上露出喜色。
林太医靠在门板上喘着粗气,“见过王妃娘娘。”
“免礼。”温秾秾见他累成这样,想来是急着赶路的缘故,“林太医快先坐一会儿。”
林太医也没客气,他一把年纪了,天还没黑,便被萧彦从床上揪起来,之后他便匆匆赶来了。
绿俏倒了杯水给他。
林太医喝过水后,气息平缓了很多,起身朝床边走过去。
“下官见过王爷。”
“免礼。”顾临朝温声道。
“听靖国公说,王爷受了伤,还中毒了,下官给您诊查一下。”
“嗯。”
林太医将药箱放下,先给顾临朝查看了伤势,见伤口渗了血,连忙从药箱里取出伤药和白布来,重新给他清理包扎。
“这几日,王爷要多卧榻休息,不可做大幅度的动作。”他一边包扎,一边叮嘱。
这话,玄清也说过,温秾秾见二人都如此说,而顾临朝的伤口确实渗血了,她不禁有自自责,是她没照顾好顾临朝。
……
京城,皇宫。
今日顾临朝没有上早朝,不仅是顾衡,满朝臣子都深感疑惑。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散朝后,萧彦被顾衡叫去了御书房。
“皇叔因何没来上朝?”顾衡一脸关切地问。
萧彦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旋即玩世不恭地说:“应该累了吧,皇上知道的,摄政王从未告过一天假,便是大婚当日,还领兵出征。
不过现在,他跟王妃琴瑟和鸣,好比新婚燕尔之时,我猜他应该是带王妃去游山玩水了吧。”
顾衡眸底掠过一丝异样,却是没再说什么,“朕知道了。”
“皇上若没别的事,那臣先退下了。”萧彦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好。”顾衡点了点头。
待萧彦走后,他坐着沉思了片刻,顾临朝那样的人,怎么会突然丢下朝政,跑去游山玩水?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想了想,他吩咐道:“去请司落。”
不多时,司落便被请了过来。
“不知皇上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对于摄政王告假一事,你有什么想法?”顾衡问道。
“挺突然的。”司落皱眉。
顾衡手指敲了敲桌面,脸上有疑惑,“萧彦说,他携温秾秾游山玩水去了,也不知真假。”
司落道:“昨日我确实在囤州遇到了摄政王,看样子,他是特地去接王妃的。”
顾衡一怔,“你的意思是说,萧彦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兴许。”司落保守地说。
顾衡有些不可思议地说:“怎么可能呢?皇叔向来将国事放在首位,怎么可能会突然丢下政务,带着温秾秾游山玩水?”
司落想到昨日在陆家别庄门前所见的一幕,忍不住道:“但是摄政王真的很宠摄政王妃。”
“很宠吗?”顾衡愣了下。
“嗯,否则摄政王妃不至于去趟囤州,摄政王还亲自前去接她回来。看样子,摄政王似乎是有些离不开摄政王妃。”
顾衡闻言,抿紧了唇,半晌才道:“但是此事,朕觉得还有些蹊跷,你设法查明皇叔如今的去向。”
司落垂首,“微臣这便去。”
待司落退下后,顾衡心头有些憋闷。
他放下政务,独自去了御花园。
走到一处水榭边,忽听水榭那里传来女子嬉戏的声音。
他怔了下,循声走了过去。
已经是六月天了,暑气渐重。
他走进水榭的时候,看到另一头,有一个少女坐在地上,脱了鞋袜,将脚浸泡在水中,旁边一个丫头,在给她打着扇。
主仆俩说着话,丝毫没有注意到靠近的顾衡。
顾衡最先注意的是她浸泡在水里的雪足,他刚要移开目光,却在看到少女的侧脸时,愣了下,脱口喊道:“皇婶?”
少女被惊动,转头看来,在看清顾衡时,慌忙从地上起来,给他行礼,“嫔妾叩见皇上。”在看到自己露在外面的脚时,急忙缩进裙子里。
顾衡在看到她的正脸时,心里有丝落寞。
原来并不是那人,只是侧脸长得像罢了。
虽然这女子长得也不错,但眉目间的神韵,却差了些。
比起那人秾艳的长相,此女的长相,稍显寡淡了一些。
想到此,他叹了口气。
“平身。”他虚抬了下手。
少女依言直起身来,局促立于一旁。
顾衡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他不记得他的后宫中,有这么一个美人。
“嫔妾姓涂,单名一个彤字。”少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