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像个工具一样,重重砸在了司一身上。
司一额角筋一跳,挥身便将侍女推倒在地,若非绿俏跑得快,他非剥去她一层皮不可。
果然那个女人身边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再次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的侍女:“……”
她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倒霉的杀手。
不但任务失败,现在还像个工具一样,被人随意推搡。
侍女想哭,想自尽。
但是出任务之前,因为太兴奋了,忘了在牙齿里藏毒,所以现在她想死也死不了。
温秾秾被顾临朝带出去的时候,被堵住的路,已经清除了一半。
正在清理道路的将士和钱贺钟等人,看到两人出来,刚要行礼,却被顾临朝先一步制止了。
“钱大人和诸位将士们,今日辛苦了,如今还有许多人被困在里面,等着营救,这里便交给诸位,本王先行一步。”
“摄政王慢走。”钱贺钟和将士们异口同声道。
顾临朝点了点头,带着温秾秾骑上马,便先行离开了。
钱贺钟感慨,怪不得王爷在城门外听说这里山体塌落的时候,那么紧张,原来是摄政王妃被困在里面了。
顾临朝和温秾秾走没多久,温廷昀便找到了小路,将被困在里面的许氏等人,从小路上救了出去。
但因为被堵的路,是观音庙的必经之路,加上前面又还有塌落的道路,观音庙里的人被困在山上,所以钱贺钟和将士们,没有停止清理道路。
直到天黑后,才终于将堵住的路给清理好了。
但因为天已经黑了,加上还在下雨,所以清理的工作,便先告一段路。
将士们回了大营,钱贺钟则带着官差,回了府衙。
皇鸣寺。
因为下雨的关系,郭太后一行人,便推迟了回京的行程。
可虽然是被困在禅院里,郭太后的心情却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一反前几日的阴沉,今日她的心情看起来,尤其得好。
外面在下着大雨,她便坐在窗边喝茶,赏雨。
有小宫女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她竟然都没有动怒,只挥挥手让她下去。
小宫女退出去后,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你今日真幸运,若是搁前两日,你不死也得被剥掉一层皮。”与她交好的宫女,将她拉到一旁,很是庆幸地说。
小宫女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是啊,刚刚我以为我肯定活不了了。”
两个小宫女躲在墙角下窃窃私语的时候,便见郭太后身边的大宫女青莲,缓步进了屋里。
屋里。
郭太后品了口茶,见青莲进来,抬目瞥了她一眼,问:“事情可办妥了?”
青莲点点头,“太后放心,事情应当能万无一失。算算日子,今日应该已经行动了。”
郭太后闻言,心里的最后一丝迟疑,也消失,她仿佛已经看到温秾秾身首异处的画面了。
她让青莲找的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楼,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即便那人是摄政王妃,他们也照杀无误。
温秾秾那个狐狸精,她以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能将顾临朝迷住,没了命,她看她还怎么勾引顾临朝?
想着,郭太后心里一阵畅快,多日来的郁结也终于得到纾解。
若非外面下着雨,她今日便起程回京,因为她迫不及待想看到温秾秾的灵堂了。
不过不要紧,她晚一两天回去,也能看到温秾秾被治丧的场面。
郭太后如此宽慰着自己,心情越来越好。
……
摄政王府。
温秾秾生病了。
从外面回来,她沐浴梳洗完,换上干净的衣裳后,便一直打着喷嚏,喝了姜汤也不顶用。
顾临朝一摸她额头,才发现滚烫滚烫的。
他连忙让人去请了李太医。
诊治结果,温秾秾是着凉导致的发热。
温秾秾喝了药,整个人还是不舒坦,躺在被子里,竟然还觉得冷。
顾临朝只好又给她加了一床被子。
生病的人都脆弱,尤其在顾临朝面前一向娇气的温秾秾。
她在被子里打着哆嗦,眼巴巴地瞅着床前站着的男人,“王爷,你上来抱我睡,我好冷……”
现在天还没有黑,顾临朝有些顾忌,可看着女孩儿冷得打颤的样子,只好去了外袍,上床拥着她睡。
温秾秾靠在他怀里,果然好了很多,身子不哆嗦了,也没那么冷了,她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
但顾临朝却热得不行。
现在已经是夏季了,身上盖着两层被子不说,怀里还躺了一个火炉一样的人儿。
顾临朝很是难熬。
但再难熬,他也只能忍下来。
温秾秾在他怀里,很快睡着了。
听着女孩儿均匀的呼吸声,顾临朝松了口气。
……
司一回来的时候,直接将侍女丢给了王厚德。
“此人欲行刺娘娘,你好生看着,别让她溜了,到时候娘娘还要提审她。”
王厚德一听,将侍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她满身满脸都是泥污,唯有一双眼睛十分清亮,他看她的时候,她也正好看过来,一双乌黑的瞳仁盯着他看。
王厚德愣了下,纳闷地说:“现在做杀手的门槛那么低了吗?就这样的也能当杀手?”
侍女闻言,冷冷道:“那也总比你当太监好。”
“嘿,你这臭丫头,死到临头,还敢瞧不起咱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王厚德一把扯过她身上的藤蔓,对司一道,“放心,这死丫头交给我。”
司一点了下头,跟在绿俏身后,去了沉香院。
到沉香院的时候,主屋里静悄悄的。
司一皱了皱眉,朝绿俏道:“去敲门。”
绿俏这会儿浑身也是湿答答的,恨不得赶紧去洗个热水澡,闻言,没好气地说:“你自己有手,不会自己敲啊?”说罢,头一扭,转身离开了。
司一皱眉,低咒了一句,该死的臭丫头,下次别落到他手里。
他深吸一口气,只得自己上前,抬手扣了扣屋门。
然而门敲完后,里面仍旧没有动静,他刚要再敲,这时屋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顾临朝走了出来。
“何事?”
司一抬头,在看到他满脸的汗,以及打湿的黑发时,愣了下,主子刚刚在里面做了什么,为何一身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