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和武当派众弟子在俞岱岩门口等好半天,终于等来陆风和他的几位姑娘。
“陆小友。”
“张真人。”
“陆少侠。”
“张四侠、殷六侠,莫七侠……”
双方客套几句,陆风开门见山:“听说俞三侠死了?张真人请节哀,诸位请节哀。”
宋青书怒道:“节哀有个屁用,该让你也节哀。”
啪!
陆风隔空甩过去一巴掌,强劲的掌风扇得宋青书脸上一片红印。
敢冒犯我?你以为自己天生神力,天下无敌吗?
宋青书被打,盛怒至极,额头上青筋暴起,对陆风咆哮。
“你敢打我,你个杀人凶手还敢打我,当我爹的面,当我太师公的面,当我武当派所有弟子的面,你居然打我。”
“就打你怎么样,你该打。”
郭芙叫道:“比嗓门大是吧,来来来,本姑娘跟你比,你不要对我陆大哥狗叫。”
陆风把郭芙拉回身边,淡然道:“芙妹,不要跟狗一般见识。”
郭芙紧挨陆风身侧,听话道:“好,听陆大哥的,狗东西,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们才是狗,一对狗男女,不对,是六对狗男女。”宋青书脸色铁青,言语粗鄙。
周芷若对他皱眉头,忍不住说道:“宋师兄,你情绪好激动,我记得你以前温文尔雅,谈吐不凡,怎么今天说话却……你的意思是……我也是狗男女之一,是陆公子的狗?”
“呃,我……”
宋青书心叫不好,在周姑娘面前居然失态了,她会不会对我心生恶感,从此以后不理我?
“周姑娘,你听我解释,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是心目中的仙子,我……”
“住口。”宋远桥突然大骂,呵斥儿子:“滚到后边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宋青书不服,顶撞宋远桥:“爹,你今天怎么老是跟我作对,不让我说话,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你帮外人。”
“还顶嘴,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宋远桥一脚把儿子踹到后边去。
宋青书听到爹最后一句话,脑海空白一瞬,一丝惶恐凝聚在心头。
莫非,我离开的时候被爹看到?
不过,即便爹看到我,他也一定会保我,我何惧之有。
太师公当了一辈子纯情痴心汉,无后之人。
几位师叔也没有像样的后代,殷六叔甚至也未娶妻。
武当未来迟早落到我手里,哪怕我做错点什么,谁又能拿我怎样。
陆风,先让太师公治治你,过后我再找机会治你。
周姑娘一定是我的。
陆风无暇理会宋青书在想什么,对自己算计些什么,正在屋里察看俞岱岩的遗体情况。
摸了摸断骨的地方,血肉模糊,骨渣子碎得不成样,显然被人用力捏过。
再端详俞岱岩扭曲的脸庞,毫无疑问,死前遭受极大痛苦,有人在虐待他。
“张真人,你觉得俞三侠是被黑玉断续膏害死的吗?”
陆风停止察看,问身后的张三丰。
张三丰捋着长长的胡子,迟疑不定:“黑玉断续膏是一种神药,能救人命肉白骨,可副作用是什么,老道不了解,陆少侠可知?”
陆风摇摇头:“我也不知。”
又道:“但我可以肯定,我给的黑玉断续膏绝对没有问题,俞三侠也绝对不是死于黑玉断续膏的副作用,他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武当派年轻弟子叫嚷道:“那我俞师叔怎么死的,躺着躺着就死了吗,不是你承诺黑玉断续膏一定能治好俞师叔残疾的吗,何为他非但不好,反而死了呢?”
“就是,就是。”
“给我们一个说法。”
“不是黑玉断续膏的问题,那就是你的问题,你对俞师叔动手脚。”
一人叫嚷,其他人跟着叫嚷,比村里的狗子叫得还欢快。
武当派年轻弟子全在质疑陆风。
因为陆风嚣张,害死他们俞师叔之后,又打他们敬爱的大师兄宋青书。
陆风听众人叫嚣,皱起眉头,朝第一个出头的年轻弟子望去,“你是谁?”
那弟子粗红着脖子,挺起胸膛道:“我只是一个仰慕俞师叔的普通弟子。”
啪!
陆风抬起手,一个巴掌甩过去,掌风打得那弟子直吐血。
“我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
武当派所有年轻弟子大怒,欲群起攻击陆风。
又害怕打不过,只敢在陆风三尺之外叫嚣。
甚至向张三丰告状。
“太师公,陆风实在嚣张,请太师公主持公道。”
张三丰感觉自己在看一场闹剧,无奈摇摇头,对陆风道:“陆小友,你若继续打老道的徒孙,老道也是会护犊子的哦!”
陆风笑了笑:“好,给张真人一个面子,只要他们不冒犯陆某,陆某便不打他们,不过,既然诸位不信任陆某,不欢迎陆某做客武当山,陆某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我们这就下山。”
陆风解释都懒得解释,拉着小龙女和郭芙的手:“龙儿,芙妹,咱们走。”
迈开大步,和几个姑娘踏出俞岱岩的大门,周芷若走在最后面。
宋青书看到周芷若优美的背影逐渐远去,不甘心跑出来,对陆风大叫:“你把武当山当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陆风面无表情地偏一下头:“有本事,你过来把我拦下?”
“太师公!”
宋青书急转身,求助张三丰。
张三丰视若无睹,挥了挥手,“罢了,让他们去吧。”
……
陆风一行人下山后,张三丰遣散众弟子,派俞莲舟着手料理俞岱岩的后事。
然后,把宋远桥叫入自己禅房。
宋远桥才入房间,房门嘭一下子关上,特别大力。
隔空御物,师父的修为又精进了啊。
此刻的宋远桥非但没有为师父高兴,反而为自己的处境担心。
不知道师父叫自己过来,所为何事?
正惴惴不安,张三丰开口了。
“远桥,为师最后问你一次,你当时真没看到人从俞岱岩房间里出来?”
“弟子……”
“说实话。”
“是。”
宋远桥刚想犹豫,被张三丰一声大喝吓得全身哆嗦,额头冒冷汗。
不过,还是选择隐瞒。
“弟子,确实没有看到任何人。”
“唉。”
一声重重的叹息。
张三丰十分失望。
“师父虽然老了,洞察力还在,你看到的人是青书吧?”
“啊,师父你……你也看到……了?”
宋远桥大惊,嘴巴说话不利索,不知道怎么才好。
张三丰道:“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青书的行为也说明一切,他一直在针对陆小友,唉,罢了,你是我最看重的弟子,青书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误入歧途,老道也有责任,
不过,他害死老三,该受责罚,让他下山历练三年,三年之内不准回来,至于你……也把职务卸去三年,以后武当一切重要事情交由俞莲舟管理。”
“是……是……师父……弟子领命。”
宋远桥全身衣服已经湿透,心中知道,师父足够仁慈的了。
没有杀宋青书为三师弟偿命,没有把自己关禁闭。
只是苦了青书,相当于被逐出武当三年,三年之内,不得以武当弟子的身份行走。
若三年之后仍不知悔改,师父可能真会杀死他。
唉,青书,我可怜的孩子啊。
宋远桥闭目落泪。
张三丰悠长而无情的声音道:“下去吧,俞岱岩的丧事办过之后,宋青书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