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服务员走进来问:“请问哪位是穆总?”
穆青站起来,服务员说:“外面有人找,麻烦您出来一下。”
穆青走出包厢,外面竟然是香港艺辰的吕先生。
吕先生见到穆青,握住穆青的手:“穆经理,不,应该叫穆总,真的是你?”
穆青看着吕先生满脸狐疑地问:“吕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吕先生指指斜对面的一个包房:“跟老板一起来的,高档项目基本已经确定。”
“你们集团公司想通过这个项目,跟我们签订一份合资协议,一起开发高档瓷销售。”
穆青透过斜对面包房半开着的门,看到集团老总、梁总、艺辰的李涛,还有一个人不认识。
吕先生介绍说:“我们公司的四老板李涛,美国艺辰的李江,我们的三老板。”
穆青点点头,没有看到王铁。
吕先生继续说:“穆总,我们两位老板想跟您一起喝个茶,聊聊天,可以吗?”
穆青不知道对方是何用意,但没有拒绝,点点头。
吕先生说:“那这样,您吃完饭,我们一起去二楼的咖啡厅坐坐?”
穆青答应下来,然后顺便去厕所,吕先生也走回包房。
从厕所出来看到曹志,应该是正在等他,见到他说:“我需要你帮忙。”
穆青:“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曹志:“需要你帮我介绍一下那几个外购厂。”
穆青:“你是想跟他们订货?”
曹志点点头。
穆青:“拿来咱们工厂做不就完了?”
曹志:“我也想,可是跟销售部结合几次,报价都太高了,根本赚不到钱。”
“找你或王总降价,恐怕是难为你们。”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直接跟民营企业合作吧。”
“他们一般报价都会比大厂低很多,至少能赚到钱。”
穆青很无语,把几家外购厂老板电话给了曹志。
曹志说:“你最好帮我打个招呼,我再直接去找他们。”
“有你的面子在,好办事很多,否则,人家都不认识我是谁,不相信的。”
穆青拿出电话,分别给外购厂老板打电话。
电话打给老侯时,感觉老侯好像就在附近。
穆青四下找,看到老侯就在二楼的平台上接电话。
老侯也看到穆青,就从二楼下来。
跟老侯握过手,介绍曹志给老侯:“曹经理,自己做生意。”
“有单要跟您合作,最初阮先生的订单就是曹经理介绍的。”
听到这话,老侯很热情:“非常感谢曹经理。”
“您如果有需要,我们愿意效犬马之劳。”
介绍完,大家闲聊几句。
原来老侯也是来贵宾楼会见客人的。
阮先生帮他介绍了一位台湾客人。
提到这个客人的名字,穆青知道这个人原来也是在自己工厂做,现在没想到去了老侯那里。
穆青虽然喝了一些酒,但意识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工厂面临的危机。
刚刚酒桌上,大家希望曹志建一个自己的工厂,根本原因是目前工厂的工资水平相对太低了。
再这样下去,大家可能都会想办法离开工厂。
现在又看到曹志因为价钱不能下单给工厂,去跟外购厂合作。
看到原来自己工厂客人也去了老侯那里。
穆青觉得再这样下去,恐怕国营工厂会遇到很大问题。
吃完饭,跟大家告别后,穆青来到二楼咖啡厅。
吕先生三人已经坐在咖啡厅等他,见到穆青,大家寒暄几句坐下,吕先生帮穆青倒上茶。
第一次见李江,年龄应该跟梁亚静差不多,略显瘦小,比较典型的南方人。
两只眼睛透露出精明、睿智。
李江看着穆青说:“听集团老总讲,你是集团公司最年轻的工厂副总,而且具有一定的开拓精神。”
穆青不知对方是何用意,比较谨慎,只是说:“过奖!”
吕先生说:“穆总谦虚,我们都知道,这些年您为工厂做过很多事情。”
李江一边点头,一边问穆青:“你一直都在管生产,技术方面有涉及吗?”
穆青:“略知一二。”
吕先生赶紧补充:“穆总对成型工艺、窑炉技术、产品加彩、包装都很熟悉。”
李江看出穆青的谨慎:“大家随便聊聊,不必拘谨。”
我们一直都在做陶瓷生意,但是对工厂应该不是很了解。”
“想通过你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东西,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吕先生再次插话:“穆总不很了解我们老板,我们老板为人随和,愿意听年轻人的意见,所以您有什么就说什么。”
穆青一边喝茶,一边逐渐放松下来。
这时李江讲:“美国艺辰这些年在逐渐好转,订单量也在逐渐增加,将来我们合作的空间应该会很大。”
穆青听到这话,就问:“美国艺辰现在主要做什么产品?”
李江说:“我们主要做餐馆瓷这一块。”
“以前什么都做,感觉很盲目。”
“现在主要集中细分领域,主攻餐馆用瓷。”
“怎么样?你们工厂有这方面的订单吗?”
穆青知道工厂很多给bbAd的交货是餐馆用瓷,就点点头。
李江说:“你们应该是通过bbAd做的美国餐馆用瓷吧?”
穆青:“是的。”
李江:“bbAd原来是美国餐馆瓷的巨头。”
“销量在美国最大,以前在美国有自己的工厂。”
“后来关掉美国工厂,在全世界各地采购。”
“质量控制不住,销量也在逐渐下滑。”
“你们知道怎么控制餐馆瓷质量吗?”
穆青回答:“应该是对抗撞击、热稳定性、吸水率这些物理指标要求比较严格吧。”
李江:“是的,美国餐馆因为要用洗碗机、微波炉等,所以会要求这些物理指标。”
“你觉得实际生产中好控制吗?”
穆青说:“应该不会很难,可以做。”
李江看着穆青若有所思地问:“不会很难,嗯,明白。”
“那你觉得做一间工厂最难的是什么?”
穆青想了想,回答:“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是最难的。”
李江愣愣的看着穆青,然后点点头:“也许你说的对。”
“可是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