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奇用力地摇摇头,看着女孩儿又勇敢又羞怯的眼睛,忍不住张开双手,尝试着轻轻地将女孩揽入自己怀中。
陈雨在他伸手时,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但是很快就鼓起勇气来,向前一步,埋着头,主动将自己送入了他的怀中。
两人轻轻相拥,都不敢太用力,互相感受着彼此之间的温存。
刚刚开始的时候,陈雨的脸色鲜红欲滴,几乎把脑袋埋进胸里,但是等真正地抱住了梅奇,便瞬间感觉心安了下来。
她像是一只在青草地中休憩的小鹿,嘴角带上了甜甜的笑容,脑袋在梅奇胸口蹭了蹭,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心跳。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梅奇真的好高,估计有一米八五了。
梅奇则忍不住心跳加速,女孩儿温软的身子在自己怀中,像是揽上了一团有温度的棉花,让他不敢稍加用力,唯恐弄疼了女孩儿。
发丝间的橘子花香近在鼻尖,他悄悄地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将女孩儿的气味烙印进自己的骨髓里。
这一瞬间,两人的世界似乎融合在了一起,其它的一切都被排除在外,有人从身旁路过也丝毫不知,心中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三十秒后,陈雨忽然松开了抱着梅奇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目光下移,随即满脸通红,呸了一声后转身就跑。
梅奇也满脸涨红,注意到不远处有人往这边过来,连忙蹲了下来,一副在路边找蚂蚁的样子,唯有那张窘迫的脸出卖了他。
他也不想这样啊,刚开始的时候明明没有感觉,但是后面抱久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开始有反应了,天可怜见,他当时真的没有坏心思。
想起女孩儿刚才逃跑时的样子,他心里也忍不住有些慌张,完蛋了,自己的形象不会在她心里变成流氓之类的吧?
低头看了一眼,他差点没忍住给它一巴掌。
不争气的东西!
……
在信息学院门口找了好一会儿蚂蚁,梅奇总算是镇压住了小弟的起义,抓紧时间赶回了生态学院。
至于怎么给陈雨解释,他暂时还没有想好,这东西好像真的没办法解释,怎么解释都怪怪的,只希望她别多想。
回了生态学院,他卷起自己的铺盖,带上笔记本电脑,快速地赶到了后勤部分拣中心,然后直接在12号车间中打起了地铺,待会儿要是后遗症发作,就直接原地躺尸。
不过在此之前,他先给有可能找自己的人先发了个消息,包括陈雨、乌龙和彭北海,说明自己可能会闭关什么的,让对方找不到自己时候,不用担心,然后才放心地开启闸门,在自己手臂和大腿上绑上了沙袋,开始工作。
现在是晚上六点半,距离梅奇用完潮汐之心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按照程默的说法,后遗症应该还有一个多小时就会发作。
梅奇暂时没想那么多,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把自己弄疲惫,到时候等后遗症发作,就直接倒头就睡,反正那时候就什么也做不了了,还不如去梦境里修习。
就这样,怀着榨干自己的想法,梅奇开始投入无限的掏粪事业中。
今天的超自然生物尸体从犀渠换成了另一种梅奇比较熟悉的生物,朱獳。
刚开始他以为这些朱獳是自己等人斩杀的,但是从它们身上的伤口来看,这些朱獳的死亡与自己等人并没有关系,显然不是自己等人斩杀的那一批。
也就是说,望断丘陵不止那一个地方有朱獳,其他地方也不少,不过这些朱獳都是陆地上的朱獳,与梅奇等人在地穴中遇到的不同。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的他在牵肠割肚时就显得熟练了许多,手中的解剖刀如同蝴蝶般在手中翻飞,下刀间竟然有几分艺术,可见他是块天生干厨子的料。
一个小时转瞬而过,梅奇处理完了七具朱獳尸体,这个速度比昨天快了很多,当然,也有朱獳尸体比犀渠尸体要小一些的因素在内。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他在第七具尸体中获得了第一份来自胃部的礼物。
那是一颗黑色的矿石,婴儿拳头大小,石头表面折射着通透的光,像是一块黑水晶。
梅奇利用校园网的扫描识物对这东西进行了检索,发现这东西叫做乌曜石,主要用处是建筑材料,一千克才能换100学分,五千克起换。
这一枚不到500克,连学分都换不了,简直就是鸡肋。
不过好歹也算是自己工作以来的第一份收获,他也没有嫌弃,用水清洗了一下之后,就直接丢进了自己的腰袋里。
虽然解刨的速度并不慢,但因为手和脚都绑了沙袋,他现在已经有些抗不太住了,再加上他坚持用水元素做清洗剂,原本就已经十分疲惫的元素和精神力都陷入了极度的惰性之中,导致他现在眼睛都有些花了。
不过只要后遗症还没有发作,他就不能让自己先倒下,意志力就是在一次次地突破自我极限中才能得到成长,这个过程中,他不需要战胜任何人,他需要战胜的只有自己。
很难受,很痛苦,很想躺下去,但克制住来自身体和精神的欲望,是一个人走向真正成熟的标志,梅奇对此认知清晰,也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用疼痛来刺激着自己的意识,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处理下一头朱獳尸体。
一头。
两头。
三头。
一头接着一头朱獳尸体被送进车间通道,梅奇像是一台油量不足的机器人一样,重复着枯燥而令人反胃的工作。
每当他因为过于疲惫而开始卡壳或者慢下来,下一刻就会直接用刀子往自己身上一划,一边用水元素治疗着,一边重新勉强振奋起精神,继续开始下一头尸体的处理。
梅奇脑子中一片空白,眼中唯有不停往来的朱獳尸体,身上被汗水湿透,满头碎发像是刚刚过了水一样,十分贴服地贴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