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莺莺说起话来,就像是醉宵楼真正的老板娘一样。就连夏山也对她多尊敬几分,他很清楚,良飞尘的吩咐可以放在一边不用理会,但莺莺要办的事,一定要快办、办好。
宜春想了想说,“这些日子你好吃好喝的把我都喂胖了不止一圈,还是吃些清淡的吧,一碗鸡汤面,一小碟麻油大头菜就好了。”莺莺听说她有想吃的东西,连忙吩咐夏山去准备,自己则托着腮帮子坐在宜春的身后,盯着她的背影出神。
“怎么,如果你想从我身上看出点儿什么来,我看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宜春又翻了一页书说,“我现在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莺莺着急的走到她身边,把书合起来说,“就算你不伤心难过,也该冲到孙家去把那对狗男女臭骂一顿才是!如果你不想去,那我替你不好了!”
宜春推开她的手,重新翻开书说,“那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费力不讨好的事,我不想做,更不会做。”莺莺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嘛,你和燕合宜不是……”
“我们什么都不是!”眼眶边忽然泛起的酸意差点儿让宜春红了眼圈儿,“他从来没有向我承诺过什么,我也没有立下非他不嫁的誓言。我们,还只是朋友而已。”
这样的话即便能轻松说出口,但在宜春的心里还是骗不过她自己的。莺莺叹口气说,“我是为你鸣不平,这样太便宜燕合宜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警告过飞尘了,不许他再和那个人来往。”宜春道,“你也别为难他了,我不想因为和他之间的小事影响到你们的关系。放心,我很好,真的很好!”
孙家的马车招摇过市,一会儿订酒菜,一会儿买绸缎,人们看的眼花缭乱,都说孙半城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孙家的全部家私都是她的,如今只是订亲就闹的满城风雨了,将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挥金如土的来办这场婚宴。
此时燕合宜稳坐孙府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一应的迎来送往、接受道贺都由管家来料理,而孙小姐那边则有白听霜的人专门照顾。他看了一眼门外那四个门神般的“随从”,轻轻的叹了口气。
一大早白听霜就把人送来了,说是随从,但只要一看他们结实的身板,和虎口处的老茧,就知道是常年习武之人。燕合宜不愿意拒绝白听霜的好意,更不愿让她担心,只好收下他们。午饭是管家亲自送过来的,燕合宜和孙西华假意订亲的事他是知道的。听说燕合宜不顾安危要救小姐,救孙家,管家对他的态度完全变了。除了毕恭毕敬之外,还有几分感激。
“燕公子,您吩咐我办的事都已经办好了。现在镇上无论大人孩子都知道您要和小姐订亲的事了。”管家放下饭菜,又看了一眼门外的人,“这几位的饭菜我也一并送了过来,他们的住处就安置在外院儿了。”燕合宜道,“辛苦你了,来看过小姐的郎中每人封些银子,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
“是,我这就去办!”管家担忧的问,“那小姐那边?”燕合宜道,“放心,她这一两天就会醒过来了。”管家心中一松,“真的吗,那可是太好了。燕公子,哦不,姑爷,您先用饭,我出去了!”
吃过饭,燕合宜放下书,伸个懒腰信步走到院子里,这时候也该去看看还在“昏睡”的孙西华了,做为女主角,她是时候该醒过来了。
白听霜担心有人会暗害孙西华,所以把她院里全都换上了自己人。燕合宜推开门,孙西华的房间里一片寂静,他挥挥手把在床边伺候的两个丫头打发出去,自己则在圆凳上坐定,倒了杯茶,边喝边说,“能在床上不吃不喝不动的躺上两天两夜,孙小姐,我还真实佩服你!”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就连睫毛也没有眨一下,燕合宜继续说,“不过如果换做我,恐怕也会这么做。但是孙小姐,你虽然躲过了孔力,但却躲不过害死你爹的那些人。昨晚孔力的话你应该也都听到了,那封信我和白大娘都看过了,那些人威胁你爹,让他交出全部的家产。可以这样说,你爹是为了保护孙家,保护他毕生的心血才会被人害死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缓慢,“只是那些人还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尽管孙老爷已经不在了,但孙家还有后人,那就是孙小姐你。我不敢肯定孔力是不是他们的人,但你逃的过这一次,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张力王力李力,他们的目的都会是不惜一切手段娶到你,这样,孙家就落入了他们的掌控之中。这种局面,相比孙小姐不愿意看到吧?”
一声稍显粗重的喘息让燕合宜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丝毫的偏差,而且这些话孙西华已经听进去了。燕合宜接着说,“我已经在整个丰都宣布即将和你订亲的消息了,此刻那些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想,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们就会找上门来,如果你还继续躺在床上,这个谎言就会被戳穿,说不定他们会狗急跳墙!”
“你想怎么做?”床上的人突然发出声音,燕合宜笑道,“自然是要孙小姐你配合我,演一出戏了!”
半个时辰之后,孙府的人就听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在新姑爷的陪伴呼唤下,昏迷了两日的小姐竟然醒了过来,已经喝了一碗参汤了。
管家抹着眼泪说,“姑爷说小姐很快就会醒过来,没想到真的就醒了!您可真是孙家的大福星啊,我,我给您磕头了!”燕合宜连忙扶住他道,“别这么说,这是西华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她既然已经醒了,那晚上的宴席更要隆重。”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来报说,有人上门道贺,指名要见燕合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