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伯一见他这副样子,就什么都明白。他冲上去,狠狠的在左元武脸上打了一巴掌,气的指着他骂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泼皮无赖,背着我向你姑姑要些银子,去吃,去喝,去嫖,去赌!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还学会了害人性命!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左元武嘴角流血,人却清醒了不少,他忽然抬起手,左右开弓,硬生生把自己的脸打的肿了起来,“我不对,我该死!姑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救救我吧,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么简单的道理,连三岁的孩子都明白,难道你做这件事的时候,就不明白吗?”孟伯心痛的说,“为了你姑姑,我想保你,可是你杀了人呐,我保不了,也保不住!”左元武痛哭失声,“我不想死,我也是不得已啊!”良飞尘道,“你还有脸说自己是不得已,我问你,有人逼着你去害人了?”
没想到左元武却说,“不错,就是有人逼着我这么做的!姑父你想,我整日游手好闲,哪里懂得什么药理?”孟伯说,“这么说来,真的是有人逼迫你这么做的?快说,那人是谁!”
“是,是孙老爷!”左元武苦着脸说。正巧从外面走进来的孙西华说,“胡说!我爹怎么会让你害了我娘,分明是你想要推卸责任!”她走到孟伯面前,“况且我爹已经死了,难道是他的亡魂来指使你这么做的吗,荒谬!”
左元武见孙西华貌美,眼中有几丝淫邪闪过,见孟伯瞪着他,连忙低下头说,“姑娘,事已至此,我不敢说谎,这件事的确是孙老爷让我做的。那时候他还没死,有一天,我从,我从德济堂偷了一颗百年的老山参出来,想找个懂行的人卖个好价钱,正好碰上了孙老爷!”
从德济堂里偷药材,左元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时候他正赌输了钱,被要债的追的有家不敢回,就动起了德济堂的念头。他知道最近姑父才买了一颗百年的野山参,他趁着孟伯出去看诊的功夫偷了出来,孙半城一见就要出五百两银子买下!
“那时候我以为自己要发财了,五百两银子啊,还了债还能好好的玩儿几天。可是没想到,孙老爷把我带回府,竟然对我说,他早就知道这野山参是我偷的。还说一旦被官府知道了,我最少要坐三五年的牢。我一想,那哪儿行啊,就求他开恩!”左元武悔不当初,“没想到,孙老爷告诉我,府里有一个脸上长着红色胎记的丫头病了,让我冒充德济堂的郎中接近她。还说她和夫人有仇,让我教她在夫人的安神汤里下砒霜!”
“一派胡言!”孙西华再也听不下去了,“你要编故事,也要编的圆满些!我爹已经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难道容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燕公子,此人败坏我孙家清誉,你管是不管?”
起初燕合宜也觉得左元武是信口开河,推卸责任。可是想到孙半城和孙夫人之间的关系,再想到孙半城的阴毒,也就半信半疑了。左元武磕头如捣蒜,“姑娘,你行行好吧,我发誓,刚才说的如果有半句虚言,让我不得好死!”
孙西华厌恶的转过头去,对燕合宜说,“白姨不在,我也不好做主,不如等她回来再处置吧。来人,把这个无赖押下去!”左元武心道不妙,大喊着,“姑父救我,救我啊!”
“等一下!”孟伯到底心有不忍,转向孙西华说,“姑娘,这个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我看着他长大,说他吃喝嫖赌、偷鸡摸狗、打架斗殴都信,可如果说他故意害了人命,我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他是你的内侄,你自然帮他说话!”孙西华脸色十分难看,起身就要往外走。孟伯却拦住她说,“姑娘,你家的家务事我不管,但如果真是孙老爷唆使左元武在孙夫人的安神汤里下毒,又怎么说?”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此刻的孙西华因为愤怒而变得面目狰狞,她推开孟伯,大步走了出去。有人架起左元武就走,孟伯暗暗的叹口气,对燕合宜等人说,“不管怎么说,德济堂还是和这件事扯上了关系,处置左元武也是应该。不过我还是得替他求个情,害了孙夫人一条性命,并不是他的本意啊。”
莺莺说,“孟伯,等白大娘回来,我们会帮着求情的,只是那位孙姑娘恐怕是气急了。”宜春说,“我能理解她的心情,谁摊上这样的事儿,心里那道坎儿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迈过去的。只是孙老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孙夫人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嫁妆!”从燕合宜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所有的人都是一惊。白听霜说过,当年孙半城就是看上了于丹的嫁妆,才娶她进门的。但是于丹很快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自然不肯把所有的嫁妆都交出来。但如果她死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好狠毒的心思!”良飞尘觉得后脖子一阵发凉,莺莺撅着嘴问他,“我可没有什么嫁妆,你要不要娶我?”良飞尘一把搂住她的腰说,“没嫁妆好,没嫁妆我才能安心!不然哪天你疑心我看上了你的嫁妆,我可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处理完绸缎庄的事,白听霜匆匆赶了回来。听说左元武已经招了,而且害人的是孙半城时,她立刻问道,“人现在在哪儿?”良飞尘道,“孙小姐让人把他押走了,应该关进柴房了吧!”
白听霜二话不说立刻让他们去找人,见她神色紧张,燕合宜没有多说,先去了孙西华的院子,想要询问她把左元武关在了什么地方。可是院子里的人说孙西华根本没有回来,燕合宜又去了柴房,也没有找到人,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左元武的小命要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