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足青铜器的不是方形底座,就是圆形底座,还有一个青铜器是椭圆形底座。
两足青铜香炉,下面是一个公鸡的造型,公鸡的尾巴落在地上,两只脚和落地的尾巴保证了器身的稳定『性』,香炉稳坐在公鸡的背上。
四足青铜香炉,一个下面是一只虎,香炉是驮在虎背上的。另一只下面一只羊,香炉立在羊的后背上。
三足青铜香炉,下面是三只匍匐在地的狮子,香炉的三足立在三只狮背上。
在这些青铜器的身上,有龙纹,几条龙相互缠绕,头在中间,分出多尾。
一些青铜器的身上有环带纹,这些环带纹是由龙蛇变形的带状图案。
有些青铜器上还有鸟纹和云雷纹。
有些花纹是变形的,而且非常夸张,几位专家在现场给大家传授了不少和青铜器有关的知识。
大家毕竟是门外汉,所以,几位专家的话,有些能听懂,有些听不懂。
赵子蒙、张局长和左院长在交接清单上签过字以后,聂教授和左院长便指挥大家将东西往车上搬。
大家在搬走东西的时候同时带走了几床棉花胎,这些宝贝在装车的时候,是要用棉花胎隔开了的,如果碰坏,损失将不可估量。
在左院长、靳教授、聂教授和汪教授给文物编号的时候,赵子蒙也没有闲着。
赵子蒙还没有忘记饶一览交给霍望亭的那张照片:“饶一览,你打算卖给霍望亭的青铜器是哪一个?”
“是这个。”饶一览指着公鸡香炉道。
“你和霍望亭见过几次?”
“就一次。”
“你们谈到什么程度了?”
“他看了照片,他很谨慎,想看一看实物。”
“几张照片?”
“一张照片。”
“为什么不多出手几件呢?”
“没有把握,先拿一个试探一探路子。”
套路和之前一样,饶一览第一次出手给蔡耀辉的也是一件东西。
饶一览接着道:“就是有把握了,我们也不会一次出手两件以上的东西,除非是那些小玩意。”
“这是为什么?”
“东西多,价钱上不去,对方一看就知道我们急于出手,肯定会拼命压价;我在蔡耀辉的手上吃过亏。”
“此话怎么讲?”
“我卖给蔡耀辉的九羊樽,卖便宜了。动了这么多的脑筋,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冒着杀头的风险搞到的东西,我们想卖一个好价钱。”
“九羊樽卖了多少钱?”
“九万。”
蔡耀辉没有说假话。
“你后来怎么不和霍望亭联系了?”
“我发现你们在跟踪我,在暗中调查我,我就想过一段时间再说。”
“发现我们在调查你,你指的是?”
“我看到你们的人到高玉龙家去了。”
“我们到高玉龙家去过两次,你指的是哪一次?”
“就是周主任领项警官到高玉龙家那一次。”
敢情饶一览在暗中跟踪周主任和项代沫。
也只能是那一次,项代沫第二次到高玉龙家去的时候,赵子蒙已经派陆千在暗中监视和跟踪饶一览了。
“你难道就不怕高玉龙说实话吗?”
“高玉龙答应过我,我们俩的关系很好,为了稳住他,我帮他介绍了一个对象。”
饶一览想稳住高玉龙,难怪项代沫第二次找高玉龙了解情况的时候吞吞吐吐呢。
“你有没有动过杀人灭口的念头呢?”
“你们已经找过高玉龙,我把他杀了,那不是明摆着告诉你们,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凶手吗?高玉龙曾经跟我发过毒誓。”
那天晚上,项代沫如果不把话说到位,还真难撬开高玉龙的嘴巴。
“饶一览,除了你,还有谁住在嘉盛花苑?”
“就——就我一个人。”
“我们在房间和卫生间里面看到了女人的衣服和化妆品,那些化妆品和女人的衣服是谁的?”
“这——”
“说!”
“我的女友。”
“你女友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工作?”
“我——我们刚开始谈。”
人已经住到家里来了,饶一览竟然说才刚开始谈。
“快说,她叫什么名字?”
“她——她叫吴曼丽。”
“在什么单位工作?”
“在京西百货商场。”
“家住在哪里?”
“在中关路五号大院。”
“五号大院?是不是商业局职工宿舍对面那个院子?”项代沫道。
“是。”
项代沫问这个问题是有原因的,昨天晚上,他是看着高玉龙的对象走进五号大院的。
这个女孩子极有可能是饶一览的对象吴曼丽。
赵子蒙道:“项代沫,你对中关路那一带很熟吗?”
“赵队,昨天天晚上,我是看着高玉龙的对象走进五号大院的,高玉龙说,这个对象是饶一览介绍的,刚介绍没两天。”
“饶一览,你介绍给高玉龙的对象是不是吴曼丽?”
“是的。”
“你把自己的对象介绍给高玉龙,是不是想堵住他的嘴?”
“是的。情急之下,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只能出此下策。我想先稳住他再说。”
“你把你女友介绍给别人,她愿意?”
“愿意,我对她不薄。”
赵子蒙他们对这种『操』作是闻所未闻,饶一览连这种损招都想的出来,果然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办完移交手续,和几位专家、张局长、闻科长和左院长分手之后,同志们押着饶一览去了护城河九孔桥。
护城河上的九孔桥距离怀古村前村在两公里的路程。
十月五号,同志们赶赴案发现场的时候,曾经经过九孔桥的北桥头,段春生每次上班和下班的途中都要从九孔桥的北桥头经过。
整座桥就像一张弓,中间一个桥孔最高最大,其它桥孔依次变小变低。
中间一个桥孔下面的水最深。
章所长已经带人提前赶到九孔桥。
护城河边,北桥头和南桥头有七八个钓鱼的老人。
看到章所长等人,钓鱼人便放下鱼竿走到桥上来。
此时,刑侦队的三辆警车停在了九孔桥的北桥头。
站在第五个桥孔上面,赵子蒙终于明白饶一览为什么要把张房的尸体扔到第五个桥孔下面了。
第五个桥洞最大最高,桥面距离水面有十米左右。
所以,这里平时是没有人钓鱼的。当然,桥洞下面的水很深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几个钓鱼的老者说,第五个桥洞下面的水至少有七八米深,除了水深,水下面还有很深的淤泥。
赵子蒙招了一下手,马建平和陆千将饶一览带到跟前。
“饶一览,这桥洞这么高,你们是怎么把张房的尸体扔到桥洞下面去的呢?”
“本来不打算把张房的尸体扔在这的,当天夜里,我们的车子开到这里的时候,在北桥头边停着一条船。我们才决定用那条船把张房的尸体扔到中间这个桥洞下。”
“赵队长,那条船是护城河管理站用来打捞河上漂浮物的船。我已经派人去找童站长,让他派人把船划过来。”章所长道。
“章所长,船来了。”章所长一个手下道。
在不远处——在杨柳岸边——在护城河的拐弯处,果然有一条船朝九孔桥驶来。
“赵队,罗队长他们来了。”林狄道。
赵子蒙朝河岸边的林荫道看去,一辆依维柯疾驰而来。
在离开西湖巷之前,赵子蒙除了给章所长打了一个电话之外,还给罗队长打了一个电话。
木船上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人是童站长,一个人是章所长的手下刘晓微,另一个人是船夫。
木船靠岸,童站长和刘晓微走下木船的时候,依维柯停在了北桥头。
从汽车上走下来五个人,罗队长走在最前面。
赵子蒙和罗队长说了几句之后,五个人穿上潜水服,带上潜水器械,然后上了木船。
赵子蒙、令狐云飞、项代沫也随之上了船,其他人在桥上等候。
木船承载力有限,不能上太多的人。
船夫将船划到第五个桥拱跟前,用竹竿伸到水中试了试水的深度,好家伙,竟然有八九米深。
木船停稳之后,罗队长第一个下了水,另外四个人跟着下了水。
此时,桥上和岸边已经站了很多人,附近的居民来了不少。
不一会,一阵一阵的黑水直往上冒。
护城河的水下面比银牛湖的水下面脏多了。
坐在、蹲在船上的人闻到了腐臭的味道。
几分钟以后,伴随着一阵又一阵更黑、更臭的水,五个人同时浮出水面,五个人同时抬着一个东西。
船夫将船靠了上去。
大家先看到的是一具尸体,尸体的胸部和『臀』部各缠绕着几股绳子,赵子蒙和项代沫分别抓住胸部和『臀』部的绳子,将尸体拎上木船。
当尸体抬出水面的时候,身体下方还有两根绳子。
赵子蒙和项代沫抓住绳子的时候,感觉到尸体下方的绳子上缀着东西,因为身体下方的绳子被拉的笔直,而且两根绳子是朝着一个方向的。
罗队长腾出手来,用双手托起绳子下方的东西。
不一会,大家看到了一块长条形的大石板。
赵子蒙和项代沫将尸体放在船上,罗队长和另外一个潜水员将大石板搬到船上。
几个人将五个潜水员拉上船以后,船夫将船划到岸边。
这时候,一辆汽车停在桥头,萧长松走下汽车,后面跟着封一鸣和成秋水——成秋水的手上拎着一个法医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