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太子能与我一同出面,向家父请求……”
她话还没说完,姜延年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打断她的话,“我倒有一个主意,公主或许可以听听看。”
姬青榕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等待他口中的主意。
“不如用偷梁换柱之计。”
……
使者馆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长公主不见了。
“长公主已经失踪整整一天了,再这样下去,不会真的出什么岔子吧?”
“尚书大人已经请奏了越国皇室,皇室那边说是会帮我们找人,可是我看他们根本就没有上心!”
“越国这种态度,不早就是意料之中的吗?”
众位使者聚坐在厅内,议论纷纷。首座上的礼部尚书愁眉紧锁。
虽然他是太皇太后党,与叶曦和并不对付。但是如果叶曦和真在出使的途中出了什么差错,那么等到回朝后,他几乎能预见敏太妃一党将会趁机对他攻讦。
这么大的罪名,就算是太皇太后,也不能将他保下。丢了官帽都是轻的!
长公主啊长公主!您可真是净给我惹事!
“派人去教坊司,还有附近的勾栏院,都细细询问查看!”
他刚说完,又道:“算了,还是本官亲自去问!”
礼部尚书去的是瓦香园。
因为昨夜进宫赴宴之前,长公主正是要去瓦香园。
礼部尚书到达瓦香园外的时候被老鸨迎了上来,他皱了皱眉,直接问道:“昨夜可有一名左脸生胎记的女子来这里?”
老鸨见他身穿官袍,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不敢遮掩,便如实回道:“正是呢。”
“那女子人在何处?”
老鸨忙领着这位官大人去了叶曦和昨晚留宿的地方。
两个侍卫打扮的人从暗处窜了出来,“大人。”
正是礼部尚书指派跟着叶曦和的那两人。
“长公主呢?”
“在房间里,昨夜进去后,到现在都没出来。”
老鸨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又觑了一大跳。
什么长公主?
他们在说什么呀!?
不过那夫人居然一直都不曾出来过?老鸨低着眉眼,心中窃喜,想必是对侍候的小公子十分满意。
礼部尚书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管多荒唐,没丢就成。
他走过长廊,在那扇房门前站定,而后敲了敲门,“长公主殿下,昨夜宫外出了乱子,臣特来请您回使者馆。”
礼部尚书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声音还是很中气十足。
里面没有回应。
“长公主殿下?”他又叫了一声,眉头皱得紧紧的。
门仍旧未开,倒是旁边屋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那是一名唇红齿白的少年,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又乖又软,只是眼窝有些明显的青黑,面色疲倦。
老鸨惊了,“云留,你怎么在这儿?”他不是应该在旁边的屋子里,和那位阔夫人在一起的吗?
那名叫云留的少年怔了怔,“是啊,我怎么会,在这个房间?”
喃喃低语,神情有些迷惘。
他稍一回想,脑子里便是昨夜欢好的各种香艳画面,竟让人有些食髓知味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鸨急了,忙催促道。
而这时候礼部尚书已经十分干脆地推开了面前的门,走进去,屋里空无一人。
礼部尚书的心陡然跌到谷底。
他连忙大步走了出来,几乎瞪着那个小倌,睚眦欲裂,“到底怎么回事?人呢?!”
能让一个素来以气定神闲着称的文官动这么大怒,可见是要命的大事了。
唇红齿白的少年倒是并没有多惊惧,如实回想着答道:“昨夜我与夫人行鱼水之欢直到天明,此后便都睡着了,我也是方才醒来没多久,并未见到夫人行踪,想来是已经提前离去了吧。”
礼部尚书不由转头看向那两名侍卫,目光审视。
侍卫二人忙道:“大人,我等确确实实守了一夜,半刻不曾放松!长公主殿下是真的一夜都不曾出来啊!”
两方说辞尽不相同,礼部尚书无奈,这是越国的地界,他并不能随意拿人。
至于将这小倌还有老鸨带回去审问,自是更加不可能办到的事。
而向越国提这件事,恐怕也是徒劳。
他对那两名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二人迅速将两间屋子彻彻底底搜查了个遍,没有藏着人,也没有密道。
真就奇了怪了。
礼部尚书无可奈何地走了。
到达使者馆时,正好遇见陆徵和禄玉也要进去。
他看了看那个漂亮得不像话,一向跟在长公主身边的面首,又看了看一身红衣的陆指挥使。
“你二人为何会在一起?”他紧接着又忙问道:“可有见到长公主殿下?”
禄玉神思恍惚,一路上都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还好有陆徵脑瓜子能转起来,面不改色地答道:“不曾,刘尚书也是去寻长公主回来吗?”
这个“也”字用得极妙。
刘尚书沉默了片刻,不禁叹了口气。
“若当真寻不到长公主下落,指挥使与本官的头危矣。”
陆徵面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几抹哀愁,“刘尚书所言极是。”
“嗐!”上了年纪的礼部尚书,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负手先进去了。
陆徵扭头看向身边的少年,轻声道:“从刚才便一直心不在焉,你是担心她?”
禄玉没说话,更不会答是或者不是。
陆徵道:“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这句话就像一个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禄玉倏然抬起头,他听出了陆徵话里暗含有别的深意,张了张嘴,原本要问的话化成了冷笑,“我倒是忘了,你和她那个老娘是一伙的。”
陆徵在朝中一向属于敏太妃党,众人皆知。
“他同你说了多少?”
对于这个小面首以这样的态度和他说话,他早已见怪不怪。
因为他隐隐已经猜到禄玉的身份不可能是普通人。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漂亮少年瞥了他一眼,眼神很冷,嗓音里带着些许哑。
陆徵被那样的眼神看了一眼,浑身竟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他有些想笑,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眼神给吓到。
“你心中再替她不忿,事已成定局。某些人,从出生那一刻,宿命就已经被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