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仿佛看懂了叶曦和眼神中包含的话语,禄玉揉了揉脑袋,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
因为只是摔了一跤,并且他并没有趁此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叶曦和心中的怀疑稍稍打消。
“我拉你起来?”
看着递在眼前的手,叶曦和淡然拒绝道:“不用。”
然后双手撑地,弹身立起,身姿不可谓不潇洒。
禄玉讶异:“你服下单瓣雪莲了?”
叶曦和迈步往厅里走,“没有啊。”
“那你的身手……”
“最近有在加强体魄训练罢了。”这是她为自己将来吞雪莲做的准备,聊胜于无。
禄玉点了点头,啧声道:“原来,你也不是完全不惜命。”
叶曦和忽然扭头,对着他笑了笑,像是无意般地赞同道:“是啊,毕竟以前孤家寡人,死了便死了。但是现在,本宫怎么说也是有家室的人,多多少少都不能像以前那样一意孤行。”
禄玉嘴角的笑意微微有些僵,“也是。”
他没再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转而询问道:“你要我帮什么忙?”
“帮我隐身,我需要去陆幼菱房里放一个阵法。”
……
半个时辰后。
叶曦和房中清光显现。
“你这个法阵,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缺了什么,不像是常规的法阵。”禄玉摩挲着下颌,拧眉道。
“这是老前辈教我的独门阵法,因为我现在能力有限,只能刻画出简化版的。”叶曦和解释道,同时不紧不慢地挣开了被握着的手。
禄玉没忍住笑了,“用完就扔?”
“现在才知道?”叶曦和不客气地反问道。
她关了门,将人催促出去,“我要休息,自己玩去吧。南越都城还是很繁华的,你可以出去逛逛,当然,记得别主动惹事。”
她是真的累,布置完那一座法阵,几乎抽空了她识海中全部的精神力。
禄玉也正是知道这一点,轻笑着退了出去。
对着关上的门,他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少年纯净的瞳孔,第一次多了几分忧郁的神色。
以前……他的确对叶曦和不曾有任何非分之想。
留在她身边、讨巧卖乖,都是为了蹭一蹭那浓郁的魔气。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心思就变了呢?
少年睫毛低垂,转身离开。
他的眼底落下一片青灰色的阴影,那颗心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翳。
回到卧室的叶曦和,盘腿打坐,引导着仅存的一丝精神力在识海内运转,连续运转了几个小周天后,干涸的识海才终于渐渐充盈了一些精神力。
而就在她运转了几个小周天后,突然发觉修为隐隐有突破的趋势。
叶曦和忙沉下心来,一心引导着精神力的运转。
……
两日后。
盘坐在床榻上的女子睁开眼,那双冷意和媚意杂糅的眸子愈发显得黑白分明。
“嗯,不错,已经顺利踏入阵法师第四层了。”
天罗盘里,传来干尸满意欣慰的声音。
不同于最初的心态,干尸经过了这些天,已经逐渐接受了这女娃娃天赋变态的事实。
主要原因是,他已经把自己的独门阵法教授给了她,本质上,这女娃已经算他半个徒弟了,嘿嘿。
“但是想要熟练地刻画出幻阵,还需要多加练习。”叶曦和说着,嘴角也不禁荡漾上了几分笑意。
困扰了她那么久的瓶颈终于打破,这是很值得高兴的。
至此,干尸也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年纪这么小,天赋异禀,却又能有这般不骄不躁的气度,实在难得。
与此同时,宫里。
兴庆殿。
“敏儿,你皇兄当时说,过几日自会有人来为你医治手臂,可这都过去快三天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皇后穿着端庄的宫服,坐在兴庆宫的偏殿里,同自家女儿用着早膳。
但是显然,她心情不好,因为面前的粥菜都没动几口。
相比起皇后的忧心忡忡,作为当事人的姜代敏却显得淡定多了,“母后,这些话您只今日早上便说了不下五次!您叨叨得女儿都头疼了。皇兄既然说了,那便不会有错,耐心等着便是。”
她说罢,抿了一口宫女舀过来的粥。
皇后看了一眼她空荡荡的右手袖子,神色复杂,“你倒是信他。”
姜代敏对上母后夹杂深意的目光,视线下意识地微微闪避,“不信皇兄和母后,女儿还能信谁呢?”
皇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目光转向别处,悠悠道:“各国的使者差不多也都来齐了,晚宴就定在今晚,你现在的样子,该如何出席?”
“去不了就不去呗。”对此,姜代敏倒是看得很开。
“没心没肺的丫头!”皇后嗔了她一眼,“你可知晚宴上都会来哪些人?借你皇兄大婚,广邀诸国青年才俊,母后也是存了为你相看郎君的心思!说起来,若非与你皇兄成婚的是魏国大公主,你觉得能邀请来天下豪杰?”
皇后非常有自知之明,像赵国、魏国、甚至于大周这些国家会派使者前来祝贺,他们完全是沾了魏国大公主的光。
一提到这个事情姜代敏就烦,现在又得知了母后还想在宴会上为她相看夫婿,她更加烦躁了。
“母后,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不要你多操心!”
“你年纪小,你懂什么,母后为你做的安排完全是为你好。更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皇一心修道,连母后都不知多久没见过他了,你的婚事,除了母后,再没有人能替你如此上心了!”
皇后苦口婆心地说道,却只换来了自家女儿愈来愈阴郁的脸色。
“还有皇兄呢!皇兄不会让我随随便便嫁给别人的!”
她态度如此强硬,皇后心冷了下来,特别是她一副有太子做依仗的模样,让皇后神色更加复杂。
“你别想了,关于这件事,太子也是同意了的。”皇后冷声道。
姜代敏一下子就愣住了,“怎么会?!”
“为什么不会?!”皇后的语气比姜代敏的还要疾言厉色。
一旁布菜的宫女吓得忙跪了下来,惶恐不已,不明白皇后为何会突然发此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