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无用……皇后广发告示?
叶曦和悄悄竖起了耳朵,面色淡定地从说话两女子身旁走过。
“你听到了吗?”她问禄玉。
“听到什么?你不是早知道了吗?按理说,这消息您是一手,她们都是二手。”少年反问,夹带揶揄。
“皇后贴了告示。”
她没有理会禄玉的揶揄,自顾自分析着。
这种事情,身为术士的柳盈之难道也毫无办法?
她以前并不知道柳盈之是术士,但是经过古墓中发生的事后算是知晓了这个隐秘。
在她看来,柳盈之应该是和她的路子一样,用表面修毒术来作为术士的遮掩。
而能够让断肢重续的丹药在那本医典里有详细的记载,叫做太微丹。
她能够炼出的东西,境界比她高太多的柳盈之不可能炼不出来。
是救不了……还是,不想救?
她眸光微眯,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城门处。
此刻还有三三两两消息滞塞的百姓围聚在告示处,指指点点。
“黄金千两!那可是八千两白银啊!这么多银子,我全家老小几辈子都花不完呐。”
“希望真能有隐世神医吧,不过就算真的有神医,会在乎这区区千两黄金?”
“你懂什么?你没看见上面还写了,可以向皇后娘娘提一个要求?只要皇后办得到,都会答应。啧,可惜在下不通医术,白白错失这大好机缘呀!”
……
“你说,如果我把姜代敏的胳膊接起来,向皇后提什么要求好呢?”
“不是吧?你是不是有问题!把人胳膊弄断了又亲自去接?叶曦和,且不说你接不接得好,就你这种折腾的劲儿,还是先给自己看看脑子吧!”
禄玉已经无力吐槽。
叶曦和翻了个白眼,故意吓他,“我当然接不好,我又不像你们妖族,天生便有天赋神通。但是你可以去啊,你的治愈术连半只脚踏进阎罗殿的人都能捞回来呢。”
虽然这马屁阴阳怪气得很,但禄玉还是被恭维的很舒服。
“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是我干嘛要浪费魂力去救那劳什子的公主?”
叶曦和轻笑,揉了揉他的头发,“不错嘛少年,觉悟很高。”
禄玉愤愤:“……手拿开。”
“诶,认真的。帮我想想,到时候我应该向皇后提什么要求?”叶曦和将手拿开,语气很正经地问。
“不管你提什么要求,以你这个晋国长公主的身份,你觉得越国皇后会轻易答应你吗?没准前脚答应得好好的,后脚等你治好姜代敏,她们就反悔了。”
“你一个异国人,到时候随便给你扣顶罪名,你觉得越国的老百姓会谴责他们的国母出尔反尔,还是群情激奋地讨伐你?而且,若你真展露出了不俗的医术,你觉得越国届时会那么干脆地放你回国?”
他一番分析,语气再随意不过,却是让叶曦和掌心微微沁出了些许冷汗。
“你……对阴谋论什么的,居然这么熟悉?”
她很合理地怀疑这小子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不为外人道的事情。
“只要用脑子都能想到的简单道理好吧。”禄玉很臭屁地张嘴说。
对于他的不谦虚,叶曦和已经习惯了,也没有怼他,只是捏着下巴沉思。
如果她真的打算进宫为姜代敏接骨,她无疑是需要重新捏造一个新身份的。
若是以前,叶曦和直接戴人皮面具就好了。
但是……也是从前世中,她才得知姜延年是有看穿人皮面具的法子的,并且在这上面跌了一个大跟头,让她至今记忆犹新。
所以人皮面具对姜延年不行。
“你眉头皱的那么紧,真难看。”
“别吵,我在想除了人皮面具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有什么难的,我帮你把胎记去了不就行了?”
禄玉很不以为意地顺口答道。
随后才不解问道:“干嘛?人皮面具不是用的挺顺手的吗?”
他没注意到叶曦和呆愣的眼神,只是看到她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正视着禄玉问道:“我去掉胎记后,真的和我现在的样子差别很大吗?”
禄玉:“那简直是天差地别!”
说实话,叶曦和没有胎记的样子,连他自诩容貌为鲛人族一绝的鱼,都不免有轻微的羡慕。
当然,只是轻微的。
叶曦和闻言,轻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喜是忧。
她挪开视线,重新转回身子。
说起来,见过她没有胎记的那张脸的人,除了禄玉,只有宣无袂。
只是这两个人都表现得太过平常,以至于她误以为自己去掉胎记的样子其实变化没多大。
但她忽略了这俩都不能以常理度之。
所以,她确实可以以那张脸装成云游散医进越国皇宫,届时再把气质风格啥的稍微改变一下,很难会有人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没想到,你关键时刻,还挺有用的。”叶曦和真心夸道。
禄玉并不开心,“我那次关键时刻没用?”
“等我成为大司空,就能帮你把胎记彻底抹除。”
忽然,耳边来了这么一句。
叶曦和眯眼笑,声音如风般随性率真,“那就多谢了。”
虽然已经决定了进宫帮姜代敏接断臂,但是叶曦和并不急于这一两天。
一方面,让那位公主先体验几天绝望的滋味,另一方面,她也需要时间去部署。
……
使者馆。
使臣们看着一张张做工精致的拔步床外加桌椅板凳被接连送了进来,微怔。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晌午尚书大人刚向越国那边反应,下午就越国就把家具送过来啦?”
“居然这么效率,我都有点不适应了呢!该不会是有诈吧。”
“是啊!说不定有诈呢?不行不行,咱们不能让他们随随便便进去!”
……
于是乎,这群使者们盯着搬东西的一众小厮,神情从惊讶,到疑惑,再到横眉倒竖。
小厮们也不解,在心里琢磨,这群穿官袍的大人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呀?
“是一个姑娘去小的店里买的这些家具,也是她让小的们送到这里来的。”小厮畏畏缩缩道。
“一个姑娘?”
小厮想了想,“就是脸上有红色胎记的那个。”
一众使者当即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目光皆不由投向主屋所在的位置。
竟然是,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