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处的翻涌让他几乎抱不住怀中的女子。他抿着唇,指尖果断在左胸前点了几下,随后加快了速度往岸上凫去。
……
叶曦和醒来的时候是在晚上。
眼前是一个竹屋,因为在深山老林里,她身上盖着的棉被有些潮湿。
忽然一个老头走进来,手里拿着烧饼,“你醒了?自己摸摸烧是不是退了。”
叶曦和依言摸了摸额头,正常体温。
“宣无袂呢?”开口的声音嘶哑难听。
“他还没醒,就在隔壁躺着。刚到老夫这里就直接昏过去了,啧,老夫可从未见过自己这个弟子如此狼狈过。”
弟子?
叶曦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充满怀疑。
“小丫头骨骼不错,可惜丹田被废了,要不然老夫也想收你为徒。”
他突然的一句话,却是一眼便看出了她丹田被废。
叶曦和眸中的怀疑消解了些许,眸色微暗,“我能去看看他吗?”
老者沉吟着没说话。
叶曦和急了,什么也不管不顾,直接掀开被子冲了出去。
“丫头!丫头!他没事,就是一点小毛病……”
她脚步还有些软,冲到宣无袂榻前的时候直接半跪了下来。
不过看到他气息平稳地躺在那里,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她又伸手缓缓解开男人腰间的玉带,动作很轻地将他外袍褪去后,犹豫了一下,才轻轻撩开了他的中衣。
从后腰往上看,是大片被啃噬的狰狞的皮肤。
她没忍住,忙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掉下来了。
那老者进来时便看到这一场面。
他叹了口气,“真没啥大事,最多就是疼了点,丑了点,这小子自己说不定都不在乎呢。”
叶曦和止住抽噎,忽然转头看向老者,“他今日,真的是中了迷迭散才那样的吗?”
“什么迷迭散?老夫一概不知啊。”
那老头眼睛往上看,含含糊糊地就要退出去,叶曦和也没有再强行追问。
“那什么,等无袂醒了,你帮他把这药膏涂在身上。老夫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兔野鸡的,你们明日一早再走罢。”
老头扔给了叶曦和一个小药罐,然后便退了出去。
干戚山上素来野兽多出没,但是这里却安静的很,天色已经黑了,她却不曾听见一次野兽嘶鸣声。
她知道这其中必定有原因,但是她不想琢磨了。
宣无袂还在昏睡着,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她没什么别的事做,便用温水将毛巾打湿,细细地替他擦脸擦手。
长时间未进水导致他的嘴唇有些干裂,她自然而然地便喂他喝水。
勺子送到唇边,但是温水却丝毫进不去,全部都流了出来,叶曦和手忙脚乱地帮他擦干净水渍,又试了一遍,还是喂不进去。
她有些着急,没办法,便自己灌了一口水,眼一闭贴上他的唇。
宣无袂睁开眼的一瞬,面前就是女子放大的脸,还有唇瓣上温软的触感……
简直叫人受不了。
或许是刚醒来,感官便容易被无限放大。
那双向来如古井般深邃的凤眸里漫上了汹涌的暗潮,他没忍住,干脆利落地翻身将女子压在身下,占据了上位。
叶曦和惊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醒过来,感受到对方修长的手指娴熟地探入她的里衣,她一愣,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你!你后背还有伤!”
“不碍事。”
他能这样肆无忌惮,叶曦和却做不到。
这人身上还有伤,那伤还是因为她受的,她还做不到那么禽兽。
她按住了他乱摸的手,声音很冷,眼睛却红红的,“我觉得碍事。”
宣无袂怔了一下,盯着她的目光对视了好久。
下一瞬,他便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拥入了怀里,低哑的声音尚带着几分未消退的病欲。
“不给亲,那就抱一会儿,总可以吧?”
她整个人都被圈在男人的怀里,一时间浑身有些僵硬,心情因为他委屈的话语颇有些复杂。
他好像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格外黏人。
他抱她的时间太久,久到她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又睡着了,直到她的肚子叫了一下,他怔了怔,才轻笑着松开她。
他笑起来时秀眉白面,墨刻的眉梢微微往下弯,那双狭长的凤眼温润昳丽,瞳仁里仿佛藏匿着晨星秋水,简直就是在犯罪。
叶曦和恨恨地挪开了目光,起身去将扣在茶几上的晚饭拿了过来。
“臣也饿了。”
见她一个人吃得欢乐,他忍不住勾了勾她的手心,语气委委屈屈。
叶曦和浑身一僵,她发现自己对这人扮委屈撒娇简直毫无抵抗之力。
她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轻烧。
“你最好烧退了还能记得你今天做过的事。”
宣无袂捏住她欲从他额上退回去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啄了一下,那双漂亮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殿下,臣饿。”
叶曦和整个人都像触电般颤了颤,她咽了咽嗓子,有些不敢继续在这个房间里待下去。
她忙给那人喂了几口粥,便端着饭碗逃也似的飞奔了出去。
宣无袂倚在榻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唇瓣,不敢闭眼。一闭眼,脑海里都是女子那旖旎的风情。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后悔过假扮太监这件事。
叶曦和出去了没一会儿,便又端着碗进来了。
宣无袂长眉微挑,“怎么?”
“还没帮你抹药膏。”
她说着说着,又快要哭了。
“真不疼。”
男人拧着眉头将她拉进了怀里,“以前怎么没发现,殿下这般喜欢哭?”
叶曦和瞪了他一眼。
别说你了,本宫以前也没发现自己能有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
她止住了眼泪,情绪稍稍平复,嗓子还是有些哑,“你把衣服脱了。”
宣无袂有些不太想让她看。
虽然是在背后,虽然他自己并不在意什么难看不难看的,但他怕叶曦和觉得难看。
他甚至清楚这位殿下明知他是个太监还亲近他,不过是因为他这张脸罢了。
可他甘之如饴,宁愿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