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起来还得一二回才能表完曹毅曹勇孝的买买账。您且听着。
上回书说到,曹毅白住豪华大酒店,登擂锤震了当地一个有钱恶霸,大家也知道除了一害,他自己却有些闷闷不快的,毕竟一个臭恶霸而已,那您想想也没有什么可以吹嘘的地方,这种人还不是从古至今满大街找啊!
有客官爷就要问了,这玉龙杰赤可以说是西国第一雄镇,怎么连个管事的都没有呐!原来是这样子,因为这两个月都是庙会,因此当地官府也就不大管事,而且附近地方都是部落制度,散散碎碎的不齐整,跟中原那不一样,所以说实际上有点三不管,再加上是庙会更没人管了,官府也知道是庙会,干脆开禁的都是,谁有本事去说书都可以,谁有能耐去杂耍也行,所以曹毅能白吃白喝,其实过的神仙日子比他三叔还强十倍,他三叔到了也没白饶啊,他都白饶了,一百两银子还赚了十个姑娘,但是毕竟正门正路子是来学艺的,所以光想着玩肯定是不成的。
曹毅就先走了,揣着五百两银子就走了,哪儿来的?当然是从柜上支走的,白吃还得白拿,可是店主东不敢不给,那么大一千斤一只熊被他没几下就弄死了,我们这些摞一块儿也不是个儿,算了吧,就是吃死我我认了。他希望曹毅能早点走,但是谁知道这位爷后来还就没走,还捣鼓了了一点事情。
后话不提,先表往西关外去,一路上离开了热闹的庙会,剩下的东西真没啥可看的,不是砂子就是黄土,都没好功夫喂马,因为不能踏踏实实喂马,曹毅心里面不太舒服,偶然能碰上一个湖,就赶快下水去洗一洗,然后刷刷马,饮饮马,但是一路上没有什么好粮食喂马,后来到了西关附近,总算是有一个镇店。
先别穷白活了,进去喂马,就单独为了进去喂马,有个店,可惜的是不能住店,只能前头吃饭,就吃点饭吧,这里不比玉龙杰赤什么都有,但也算是有点饭菜可以吃,老规矩,先喂马,店小二就给让到里面去,到了后槽子就要铺草料,“你先慢来!”,“您吩咐?”,“我这马什么规矩你也不知道,铺草料做什么。”,这个气啊,我给您铺草料您好喂马啊!“给您喂马呀!”,“什么规矩你给我叨叨。”,好嘛,让我给您叨叨您喂马的规矩,我算个几我知道这个?“我不知道。”,“你看看,莽撞了不是?不知道你费的什么劲呐!”,不气死人今儿没完听见没有?“那您说怎么办,您指挥着我弄就成。”,“瞧你那样儿我也不敢让你弄,你这样吧,给我弄点麦子,要麦粒我有钱别糊弄我。”,“您等着点。”,这就给他去弄麦子,弄来一大捆,就给搁地上了,“你等等!”,“是了。”,“你搁地上算怎么档子事!?”,这个气啊!我不给您搁地上我还得捧天上去不成!“您说了算,我就是个棒槌!您吩咐成不成?”,“你呀,才知道自己是个棒槌,洗干净了弄个盆儿装上,你这都脏了让我马怎么吃,你给人吃饭也这样色么?”,店小二根本说不出话来,他这能一句话噎死我四回,您听听这都什么人呐!天理何在良心何在?
洗干净了找了个大木盆就装进去了,抬过来了,“我看你这盆子不太顺,是不是洗脚盆子?”,“您让我说什么呢,您是讲究人,我必得不这样做!”,“我不大放心,换一个洗菜盆子,万一是洗脚盆子呢,你给人喝洗脚水不像话吧,这马它也不愿意啊!”,说的是不是人话我就不掰扯了,店小二闭了嘴,找了个洗菜大铜盆子,装了满满一盆子,总算是给喂上马了,还有就是井水满满一桶,也提过来饮马,店小二直觉得这位爷爷!难伺候!
您甭管他好不好伺候了,曹毅往兜里掏,这怎么还得抠抠搜搜的找不着是怎么?店小二很不高兴,但是没法子,店里人少可是这位爷愣挑理儿,走不脱呀。等了足足六十多秒,曹毅掏出来一枚大的,店小二这就放心了,十两银子就给出去了,“不要酒,弄一桶水来,要喝的干净水,别整些洗菜水糊弄事。”,“得嘞您内!”,十两银子一打底,啥怨气啊,还有啥不高兴啊!这发财的买卖谁不干谁是孙子!“话说你们店里还有没有好菜。”,“东西肯定是比不了玉龙杰赤,但我们这里有烤羊肉,不大便宜,可是美着呢。”,“十两银子,看着往上上,别顾惜银子,不心疼钱。”,好嘛,钱是孙子!可着给人家上就完事了,十五斤烤羊肉这就上桌了,其实曹毅还真有点吃不了,“得了,你也怪忙的,坐下来多少吃点,怎么来壶酒吧。”,店主东看小伙计不干活怎么都拿上酒啦?直冲他瞪眼!“店主东,我吃不动,让这家伙帮我解决解决。”,店主东这个恨呐,您要是说让我也帮忙解决点不就更好了,馋死我了。
“我谢谢您,可您刚才说不喝酒。”,“所以给你喝啦,伺候我也不容易,我喂个马给你折腾坏了,算是犒劳一下罢。据我想来这二十两银子能不能有一两半两归你腰包你自己也除了做梦之外没法子,还不如吃到肚子里头老实一点,实惠多了。”,“嘿嘿,谢谢您,您讲究但是好心肠。”,“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兄弟俩练武艺的,收不收徒弟?”,“有两个兄弟练武,是否收徒弟真的难说了,这俩人跟拉洋车的差不了多少。”,“怎么讲。”,“这俩人外号叫做“武痴兄弟”,可是没从这上头发财,为了学武买卖营生也弄不下去了,一穷二白每天随意弄点吃喝,打打零工什么的,挣一天只能吃一天,所以我说跟拉洋车的差不了多少。”,“原来是这样,他们的能耐如何呢。”,“我也看不懂,但是这俩人祖上流传的宝贝不少,其实多少卖一件也能吃一辈子,但他俩不肯,玉龙杰赤有大财主想买他们的宝贝,他俩没谈下来,还是穷着。”,“听起来有戏。”
店小二跟着享了一顿狠福,直吃的满嘴留油,一壶酒都下去了,差点没忘了自己姓什么,毕竟他今儿给店里狠狠挣了二十两银子啊。店主东就让他先歇着去了,也不是说店主东有多人性,主要是也得知道劳逸结合嘛。曹毅站起来说:“你这羊肉香,我吃的挺好,可我知道你这羊肉没有那么贵,想坑我外乡人你还是太嫩了,我早晚回来一趟再吃一顿,再敢坑我我把你这个店翻过来。”,店主东大气也不敢喘,您就想嘛,一盆子麦子和一桶水要十两银子,打劫的也不敢这么干!接着就是十两银子十五斤羊肉,实际上就算是烤羊肉,这个店里实际价格也是十两银子二十斤羊肉,说白了还是坑了他,曹毅不动声色,但其实早就有数。
曹毅去看看“血爪乌兽龙”,再看看挂在了事环得胜钩上面的一对擂鼓瓮金锤,没错,就是这个家伙,收拾收拾就走了,路上消消食儿,碰上一个早饼店,来了三碗羊肉汤面,十个火烧,一两银子出去了,又弄了个半饱,这就挺恣瘾啦。您还怎么着,这也比不了玉龙杰赤,可是住店怎么办呢,大晚上总得睡一觉吧。早饼店要关门儿,曹毅拽着他不让他走,问他:“你家远不远?”,“不远,您这是要干嘛?”,“不做什么,商量一下,我给你五两银子住你家里头,明儿一早你给我准备点早点,别嫌多,我有的是盛装的肚子。”,“我们家土屋子而已,就怕您不乐意,但说实话,您着五两银子的买卖我可是愿意做。”,“我没地儿住,先不讲究啦。”,就跟着人家一到回家了,五两银子就扔出去,买卖人心里头高兴,大晚上特地做了三碗肉面,他老婆很生气:“你不过日子啦,卖出去好几个大子儿!自己吃了都得瞎!”,“今儿碰上贵客啦,没地儿住店了,五两银子住咱家了,明儿给他伺候顿早的,可着做别嫌多,人家海量。”,“真的啊!五两银子,你得卖多少碗素面啊!”,“谁说不是呢,人家那钱就好像值不当一样,瞟一眼,咣当就给你扔地上了,看都不正眼看一下的,我顺手就给拾起来了。”,“太棒了,干脆多捞块肉吧,孩子长身体呢,五两银子怎么也得让孩子稍稍享享福气吧。”,“妥了,我下下本儿,多捞两块肉,你和孩子一人一块。”,曹毅那头已经睡着了,他也不去管这小夫妻小民的日子。
第二天一大早,小买卖人两口子这就给备下早饭,没说的,吃喝上吧,这可怜小买卖人不知道曹毅是不是要吃酒,一开始曹毅也忘记说了,他也不敢敲门去问,就屋里头踱步子难过发愁,他老婆骂他一句:“你傻呀。”,“谁说不是呢,您说这爷要不要吃酒我是根本不知道呀。”,“他不是给了五两银子么?你多少买一瓶就得,村酒没有好的,可是意思得到吧。”,于是就去买了一瓶,心里还盘算呢,要是人家不喝这个酒,我不就能省下一钱银子了。
曹毅睡到自然醒,大概时间是早上八点不到,人家已经外面给他摆上饭了,还有一壶酒,都烫好了,“主人家,酒拿走,我不喝,你自用吧。”,“是了。”,得,还算个便宜呐,往后什么时候馋了自己来啁一口。早上准备的是什么?十八个火烧,还有十个搁肉的火烧,往死了搁肉,还有一锅棒子面儿粥,然后是一碗红方,一碗辣椒油,一碗豆腐,一碗韭花酱,一碗芝麻酱,给人家当蘸料用,整整一碗呐,小民小户的一年也就敢吃一碗,都要心疼的要了命,另外十碗汤面,一盆子羊肉,曹毅吃东西我们前面说论什么?论“拨”,第一拨还有二一拨,最多的时候吃六拨,今儿早上这夫妻俩就没敢去开张,为什么?先留下来伺候大爷吧,五两银子三两天且不用上工啦,自己要是嫌富裕了还能去下个馆子呢。
第一拨吃完了,第二拨是让他俩包包子,十二个包子,外加十二个水煎包,好嘛,一壶油搁半壶,疼得这俩心里直嗷嗷叫,但又一想五两银子了,回头再买它两壶油!咱也阔一回。
这还不算完,六碗羊肉汤再来张饼,蘸了一个芝麻盐碟儿,这得多少钱呐,钱不是东西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小夫妻俩太疼的慌了,可是毕竟人家支钱!不过他们两个是这样想的,如果这位爷少吃一点,自己不就多饶三分银子嘛。
这么着总算第二拨结束了,还有没有啦,今儿是没有了,早上不宜吃的太多,就没再进口,曹毅收拾收拾东西,又给喂上马,一个钟头这就出去了,随后又扔下五两银子,就说:“多承美意,你这早饭不错,虽说都是些普通吃食,但是确实有一套,嗝,我也不太合适吃太多,我知道吃多少你们都得垫着,过日子不容易,我今天也看到了,五两银子收着吧,算是我谢谢你们酬庸啦。”,“不敢当不敢当,伺候好您这是最重要的,您既然满意了这可就太好了。”,这两口子喜笑颜开的,又捡了五两银子,这下真的发财了。
“我问问有没有两个练武的兄弟?就在这附近的。”,“附近确实没有,但我大概知道您要说的是谁,他们就在西关外。”,“是啊,你这不就是西关了?那西关外还能有多远。”,“这位爷您不知道,说是西关外,我听说中原的皇宫一边儿长度就得好几万丈,您说宫外头和里头那就差出去多少了,我们这个西关外也是如此,您往西南再走好几里地还是西关外呢,这样吧,您不嫌弃我给您带着路,一路上我伺候着您吃点东西。”,“这样也好,烦劳你多准备点吃的了。”,“那您就别着急了,我这就去准备着。”,又烙了十张十二寸的大饼,然后带上好几捆的大葱和大蒜,都洗干净剥好了,用腌菜缸子装了一杠子水路上喝,还有别的什么东西,用简易饭盒子装上的芝麻酱和韭花酱,凑合给人吃。
因为确实抵达所谓这对师兄弟所在的西关外怎么还得八九里地,所以得走一段时间,这卖早饼店的推着一辆独轮车,也快不了,曹毅骑着马,跟着他走,这大概得走到下午了,才走到地方,独轮车搁下,两个人就开始吃喝,曹毅说:“你不用那么小心了,一起吃就行了,到时候你回家就可以了,我去找他俩,咱们就此别过。”,“那就祝您顺风顺水,康康泰泰吧。”,“得了。”,风卷残云过后,曹毅这就一个人往前走了,因为已经日渐夜晚,看不太清了,不知道这一对师兄弟是在什么地方,看见树林子里面有一个石头房子,似乎里面还明着灯亮。
进去看看,曹毅这就凑进去了,看见确实有一个石头房子,能用石头垒成房子的也确实难得,影影绰绰的闪着油灯花,点点滴滴看不清楚,里面有两个人好像是,似乎在一起吃饭?也不是很明白到底在干什么,难道这两个就是那一对师兄弟么?曹毅喊了一声:“叨扰了!请出来相见吧。”,里面灯几乎要灭了,他下了马,等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没人出来,“我说二位,我看见了,叨扰一番,我是来讨教的。”,这个时候嘎吱嘎吱门作响,终于出来一个人,“好没有道理,大晚上了来做什么?”,“学本事不分早晚吧。”,“学本事也没由来找上我们这两个笨蛋的,为了学本事把家当消磨干净了,身无分文只能隐居山林之中逍遥了。”,“我听说二位名声,来学能耐来了。”,正好曹毅这一对“擂鼓瓮金锤”被这个人给看见了,他就说:“你就是那个杀了恶霸韩天龙,夺了他手上的擂鼓瓮金锤的小子!”,“我不知道他是谁,反正这锤归我了。”,“哈哈,原来是你,那还是可以神交的。”,“别介呀,光是神交算什么呢,请二位把本事教给我吧。”,“我们这两个人的本事,不是说不能传授,而是说难以传授。你先进来吧。”,曹毅就跟着进屋了,屋子不算小了,能住五七个人,只是因为他俩放进去很多家传宝贝的原因,所以就显得小了。
曹毅看看这俩人,一个小石桌子,上面就是一碟花生米儿,蘸蘸盐吃,然后有一碟子的豆腐,就没了,这也太寒酸了,难怪叫做“武痴兄弟”,为了练武什么也顾不上了,但是再看看身后兵器架子上,确实有很多东西是宝贝,有一副全套铠甲,还有好几件兵器,曹毅从褡裢包里面掏出来两只烧鸡,“二位请吃。”,还拿出来一壶酒,虽然没烫过但也挺好了,然后就是一包大饼,这俩人可以说是狼吞虎咽!为什么,不为什么,一个多月没有正经吃喝了,所以说看见一顿荤腥也不容易,救命粮啊这可以说是。
“我说,你是来学艺的?”,“对。”,“先谢谢你这救命粮!不容易啊,咕咚!”,“对对,我们哥俩一个多月没有正经吃喝了。”,“难道没有生计吗?”,“对呀,我们这要是有生计就好啦,我们听说中原到处打仗,我们这样的人就有立功的机会了。”,“我们俩除了练武什么都不会,也找过一些活计做,我们曾经帮着人家去做大饼,但是笨手笨脚的就被辞退了,还有一些也是类似情况,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大王领兵,十几万军队冲锋陷阵的,所以困顿了。”,“我请您二位去打仗好了。”,“那敢情好。”,这么着,事情大概就确定下来了。
那么具体的学艺历程是如何呢?还会发生哪些事情?欲知后事如何,且听小子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