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点了一壶茶和一份店员嘴里传说有百年传承的特色糕点,高育良吹着冒热气的茶汤,“咱俩见了几次面,聊过几次,抛开工作时的身份,算是朋友吧。”
不明白他话里潜在什么意思,曹恒徒手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答非所问,“嗯!百年前就有满满的科技与狠活。”
真能扯开话题,高育良脑袋飞速转着酝酿第二个问题,“我对你是一点都不了解啊!”
曹恒眨巴着眼回答,“咱俩又不是谈对象,没必要太过了解对方,只要目标一致就是同志。我投资引来高新产业,你提供相关政策扶持。”
“别把话说得这么暧昧,在这前提下是相互坦诚,你像团雾,让人看不清楚是从哪儿出现的。”
“让我别把话说得太过暧昧,又想弄清楚雾从哪里来,老高,你不会是受吧,我可是直男,不喜欢老男人。”曹恒故作惊恐的瞪大眼睛。
“你既然叫我老高,我就以长辈的身份跟你聊天。你很清楚我想要知道什么,不想回答也可以理解。”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先拉近关系,再来一招看似换位思考的话,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好一招以退为进啊,曹恒面不改色道,“没什么可隐瞒的东西,你能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我相信是真实的,老子担心你洗碗挣来的米刀解释不清楚,会把江海市政府拉进去。”这是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就算这笔钱是赃款用到城市工业投资,对你和市政府又有什么影响,他的话骗一骗小白还差不多,最终是没收我个人财产再送进去。
曹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道,“放心吧,都是合法合规,要是不合法,这些钱都回不了国内,独立的国家对金融管制是很严格的,他们能收其他国家来的脏钱,
但绝不允许流出,我能让它流出你觉得还会有问题嘛,该缴纳的税已经缴纳,干干净净的钱,谁都不能拿我怎么样。”有信心别人查不到任何东西,甚至连犯罪组织都不清楚这笔钱怎么没的。
高育良乘胜追击,“那你解释这些钱怎么来的?媒体采访问到的时候,你为什么总是回避?”
“因为这些钱来路全靠投机取巧,我上学的时候成绩挺好,江海市一中同期的学生应该有不少人听说过我的名头,聪明是我唯一比别人多的优势,
偷渡过去遇到一对米国老夫妇,儿子在一场游行中被打死,可能是念子心切把我留在他们店里打黑工。老头是个经济学家,经常会推荐一些金融专业知识的书籍给我,在他两年耳濡目染下,来了一个机会,
你知道像我这种出身的孩子想要翻身很难,必须要遇到一个乘风而起的机会,踏踏实实努力是没有出头之日,洗碗洗到死也买不起江海市中心一套房,
国外金融市场经常会推出一些虚拟货币,我也是偶然踩中风口,买中了最有潜力的虚拟币,期间价格不断攀升,最高点的时候退场,后来陆陆续续炒期货才有如今的身家。”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曹恒苦笑道,“我要是说出来大家都会认为自己也是天选之子,一头猛扎进币圈,也跟着炒期货,社会上有多少年轻人得排着队投胎啊!
这社会很现实,高学历的人看不上低学历的人群,但又不是每个高学历的人都能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那些人会认为我这样一个人都可以用那种方式翻身,相信他们也可以。
大家会忽略努力学习的精神,只看到学习后的成果,都想着去走捷径,币圈的水很深,期货市场的水更深,那么多种虚拟币上市有多少是真的有价有市?不是正向引导的东西我不想说。”
这种话曹恒说过无数遍,说起来不带卡壳,期间故意扯开几次就是不想让他看出自己是套用模板的话术身份。
气氛略显沉闷,高育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考虑的东西很全面,别人往往只看到光鲜亮丽的一面,不会去关注千疮百孔的灵魂。”
曹恒目光深邃,“那些年我都在缝补破碎的人生,不断地把十几年前破碎的自己捡起,没日没夜缝补,才拼凑出如今一个强大的自己。”
待了一会儿,茶壶里的茶水喝完,俩人一同离开,没有刻意避开,就大大方方一同出酒楼。
送高育良上车,曹恒坐进出租车报上目的地,车里正在播放着《你曾是少年》从满怀理想少年到失魂落魄,全是对人生不如意。
夜晚的街道上依旧能看到身着职业装的青年步履蹒跚,无精打采,脸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疲惫,眼中已然没有昨日的光芒,显得很空洞,
忽然发现自己是幸运的,按照正常人生轨迹读大学再找个不错的工作,结婚生子,每个月供着房贷车贷,负责全家开支,收入也就能勉强收支平衡,处于饿不死,过不好的状态。
也许早已和别人一样变得麻木。如今每天都享受上班,是因为自己想尽快融入到正常生活,这是多年期待的生活。
接触正常的生活比较晚,对生活依旧有期待,姜梦让自己生活有了牵挂,不再感觉活着没有意义,开始会害怕死亡.......
正常的人生轨迹生活,会不会再有另一种可能出现。随着自尊心越来越强,到大学里依旧人人欺负,受不了屈辱选择结束生命又或许活下来的只是一个自卑破碎的躯体,不愿与人交往,更不愿有人和破碎的自己交往。
回家的路途中脑海里对各种生活方式对比猜测...............
回到家时接近九点,曹恒轻轻打开家门,没有想象中电视播放无聊脑残剧,俏丽的人儿趴在沙发上睡着流着口水酣睡,
家里的灯火通明,没有半点动静,自语道,“一点动静都没有搞什么去了。”准备给她打电话,
刚拨通便看到一身工装的女人,手里拿着剪刀从露台走进来,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露出甜美笑容,“回来啦,饿不饿?我给你留了饭菜。”
“不饿,我在外面吃了。”曹恒指着她的衣服道,“怎么这副打扮,像个园丁。”
“我看着露台那么大,空着也是空着,买了些盆栽回来种在露台。”
“要不要我帮着你一块儿弄?”
“露台以后就是咱们家小花园,我要亲自动手操刀。在外面跑一下午累了吧,你早点休息。”
上面把她搂进怀里,闭上眼睛闻着她特有的香味,姜梦不反抗,揽着他的腰,脑袋贴在他的胸口,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很舒心,整个身体都放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