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司机到机场接机,孙宇童一进办公室就抱怨,“你就是个渣男,得不到的时候自己开车来接去送,到手就不珍惜。”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曹恒耸耸肩起身给他一个拥抱,指着沙发上生闷气的姜芯道,“她就是我给你推荐的女演员,好好面试,好好拍戏别对他有太多想法。”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样貌符合偶像剧女主,认出她身上的裙子价值,这身打扮确定能拍戏,孙宇童保持怀疑态度,不会是老板的女友二吧,目光来回往俩人身上扫。
曹恒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她是我小姨子,曾经江海卫视财经频道主持人,粉丝有七十万。”
盘着腿打游戏,进来这么久,眼皮都没抬一下,一直盯着手机看,“她这副吊炸天的样子你认为我能指挥得动?”
曹恒给他一个定心丸,“我跟她说过在片场你最大,连我也无法插手,适合就用,不合适就把她赶走,我也会说到做到。”
看似一直盯着手机,实则偷听他们的对话,姜芯很不满曹恒的话,看着俩人开口道,“导演用我吧,有什么要求我都能满足,你说怎么演就怎么演,我绝无二话。”
人长得很大气,容貌让人眼前一亮,给人都市丽人的印象越深,塑造成反差的角色越容易红,只要演技不是特别拉垮。就怕人不好用啊,孙宇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好,我是孙宇童,我们聊聊角色。”
相比他的紧张,姜芯就大气多,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导演好,我叫姜芯,是曹恒不省心的小姨子。”
“你还知道自己不省心啊,你们在这聊。按照正常流程面试,能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曹恒不想掺和太多,电影票房不好,想骂人怕被人甩锅说投资方安排的人不行。
姐夫这是毫不徇私啊,姜芯被激起胜负欲,家里人都认为自己就是个吃白饭什么都不会的废物,朝着他的背影喊道,“我一定要面试上女主角,我要拿影后亮瞎你们的眼睛。”
曹恒头也不回,“祝你好运,我去给你们带些吃喝的东西回来。”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二人,孙宇童开口道,“姜小姐,这部作品我从大二就开始准备,期间不断完善,别人是把戏份尽量贴近演员,我认为演员是为角色服务,所以我不会为你改动任何东西,这一点希望你能接受。”
“你是导演,你说怎么演就怎么演,我没有表演经历,但我有信心一定能把角色演好。”转型的第一部作品,要认真对待。
“那我就提出自己的要求,你一旦确定接下这部戏就要去乡下体验生活,挑水劈柴,种田,耕地都要学会,有五个月时间里不能化妆,要把你塑造成农村妇女形象。这是我的唯一要求。”
爱美的年纪,真要把自己变得皮肤粗糙的妇女一时难以接受,以为是个当代都市剧,曹恒那混蛋没有提前透露半点,心里打起退堂鼓,想到刚放出的豪言壮语,犹豫了一会儿,咬牙道,“我全部接受,不就是半年不化妆嘛,半年不洗澡都行。”
“由于制作成本有限,我只能象征性给你十万块片酬,要是票房理想,我向投资方申请给你包个大红包。”
他妈的白嫖啊,姐夫占便宜占到自己家里人身上,姜芯说道,“不行,至少五十万,拍完戏我做美容都不止这点钱。”
涉及到电影成本,孙宇童拿出生意场上讨价还价那一套,“二十万,不能再多,加红包最多五十万。票房不理想就没有红包。”
“烦死了,他有钱一捐几十亿,到我这里抠得要死,我答应你了,和我说说剧情,把剧本发一份给我。”姜芯脑袋都是麻的,怎么就听曹恒的话裸辞,不进入影视圈该去干嘛?上了贼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由于市场上有很多关于家暴,杀妻的题材电影。我改编一个真实的故事。是关于一部纯洁且伟大的爱情题材,讲述一名军嫂的故事...........”孙宇童说到自己的剧本时滔滔不绝。
故事很感人,诠释什么样的女性是贤妻良母,故事线很单一,围绕着女主角一个人开展,不轻易哭的姜芯泪眼婆娑。
已经想象到一个女大学生成为军嫂,在西北大荒漠里如何用单薄的身体撑起一个家庭,结婚五年,丈夫只回家过几次,每次离别时都会送到村口的桂花树下,
想丈夫的时候就到村口槐花树下等熟悉的身影出现,最后等来的是殉职通知,
此后没有再婚,日复一日,白天干活照顾家人,晚上都会去等。
三十年后,村口每日有个老妪整日坐在树下,日出而至,日落而归。
岁月流逝,时间更迭,村里的寒窑换成一栋栋三层楼房,尘土飞扬的泥土路成了平坦宽阔的马路,
儿子已经成了大人,有稳定的工作,娶了知书达理的媳妇,有了孙子,在城里安家,想过要把老母亲接到城里生活,她怕丈夫归来找不到家。
村口的桂花树经历几十年四季变换,从青壮年时期仿佛进入暮年,无风时如同老僧入定般安静,周遭一切都在变化,唯有女主刘粒心不变,依旧等着丈夫归来。
是一个伟大悲剧结束的电影,电影名《我在桂花树下等你归来》写尽军嫂的伟大,同时也是妇女的伟大,爱情的伟大,可以经历一切风雨,纯粹且伟大。
孙宇童的话音刚落,曹恒便拎着两袋东西进来,见姜芯满脸挂泪,看向孙宇童不解道,“她这是怎么了?你小子是不是欺负她了?”
对上曹恒吃人的眼神,孙宇童被吓了一跳,连忙叫屈,“大哥,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在你办公室欺负她,我就是大概讲了电影情节,她就这样了,她这样也好,容易入戏,到时候请个老师现场指导一下就行。”
没有再理会他,曹恒把东西放到二人面前的桌上,转身去抽屉里拿了一包纸巾过去,抽出两张递给姜芯,“给,擦擦。”
谁知她没有接,扑倒曹恒怀里嚎啕大哭,“姐夫,我心里好难受啊,呜呜.......”
看过剧本,曹恒见惯死别也不免被感动,真实的故事比剧本里还感人,甚至说是可怜。
孙宇童不知该如何自处,这时候摆在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走还是留,还是走吧,刚起身便听到,“坐在这里,你他妈出去了,老子今天就解释不清楚了。”哭这么大声,估计外面的员工都听到了。
“行行,你是投资方,你是我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孙宇童委屈的坐下看着他们。
曹恒的手轻拍她的后背,“你先松开我,沙发上有抱枕,待会儿你姐进来解释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