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担心你。”桃花眼眯了起来,显得愉悦欢喜,“我喝酒,从来都不会醉,除非是我想醉。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小阿韵。”
“你今夜是来找我的吗?”苍舒韵问。
花倾落仰倒,用空闲着的那只手垫在脑后,躺在青瓦上,“是啊,就是特地来找你的。”
“那你怎么不叫我?”
若不是他忽然心血来潮,出来看星星;若不是花倾落正正好待在他坐的地方,正对着的屋顶上;若不是花倾落恰巧在他能听见的范围内叹了一口气。
或许今晚,他就不会知道花倾落来过,也不会知道他一个人待在屋顶,喝了很长时间的酒。
“我就是突然想来看看你,没想要打扰你。”花倾落又喝了一口酒。
苍舒韵侧眼看他,“花倾落,这怎么能算是打扰呢,你想我了,来看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还不会对我造成困扰,我欢迎你还来不及。
花倾落的到来,让我很欣喜,所以,以后可不可以不再说打扰这种话。你什么时候来,于我而言,都不是打扰。”
花倾落闷笑一声,莫名带着些宠溺,“好,我知道了。小阿韵别恼,生气的人,容易变得不好看的。”
“哄孩子的话。”
“我的小阿韵在我这里,永远都是小孩子。”花倾落说。
他用温柔细致的桃花眼看着满天的星子,倒映了一片星河,那星辉也像是都落在了他的眼里,极美。
“花倾落,星星好看吗?”
“好看。”
苍舒韵看着花倾落的眼睛,眸中,有浅紫色的波光潋滟,应和着星辉,也是极美。
“小阿韵,良辰美景好时光,你叫我一声哥哥,让我高兴高兴,好不好?”
花倾落像是在开玩笑,桃花眼眸中,却是隐隐带着几分祈盼。
“哥哥。”苍舒韵叫得很认真。
刹那,十里桃花都盛开,百芳失色,唯有桃花灼灼其华。
“小阿韵,好乖。”
“哥哥醉了,下去睡觉好不好?”苍舒韵轻声的哄。
“哥哥没醉。”花倾落目视着远方,朝着苍舒韵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你看那边,有人来了。”
苍舒韵抬头看去,就见殷无疏乘着月色归来。
少年雄姿英发,披星戴月而来。
“喜欢他吗?小阿韵要对我说实话哦,一句假话也不能有。”
“喜欢。”苍舒韵如实回答。
花倾落轻笑,“喜欢便好,真是便宜那臭小子了。”
殷无疏已经走到了近处,一抬头就看到了屋顶上的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星辉落在他们身上,竟十分的和谐。
殷无疏皱了皱眉,飞身上了屋顶,挨着苍舒韵坐下,强势又霸道的把人搂入自己的怀中,像雄狮一样守着自己的地盘,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花倾落,又见面了。”
“上次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感谢你给我买的酒。”
“不用谢,只要你不抢我的人,什么都好说。”
苍舒韵用隔壁拐了拐殷无疏的胸口,“殷无疏,你别乱说话。”
殷无疏握紧苍舒韵的腰,把人禁锢在怀里,低声警告,“舒韵,老实点。”
花倾落依然躺着,连姿势都不曾变过一丝一毫。
“弟弟,说话不要说得那么早,你可能不知道,如果我不松口、不放手的话,你可能永远都娶不到我家的小阿韵。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这么跟我说话。”
总是温柔的桃花眼难得的带了些凌厉。
殷无疏坐着,花倾落躺着,浑身的气势在空中相撞,竟是不相上下。
“哦,你是谁呢?”
殷无疏眯起眼睛,打量着躺在青瓦片上的人。
那人却只是轻飘飘的回他五个字,“我是花倾落。”
“你有什么权力决定舒韵的去留?”
“殷无疏……”
“舒韵,你现在最好是闭嘴。”
苍舒韵看了花倾落一下,见他向着他点头,便不再多言。
殷无疏看到了两人的互动,宽大的手掌不由分说的将他的脑袋按进怀里,不让他抬头。
花倾落笑着起身,“我有权力决定小阿韵的去留,但我不会决定小阿韵的去留。”
花倾落靠近殷无疏,低头凝着殷无疏的眼,桃花眼里依旧温柔,面上的笑容也还是平常那般亲和。
“殷无疏,你要永远记得,小阿韵是我亲手交到你手上的人。不要欺他辱他,否则,我会不顾一切,亲手杀了你,让我的小阿韵解恨。”
花倾落转身,背对着殷无疏,“小阿韵叫我一声哥哥,我就会永远站在他这边,护着他。哪怕他的敌人是你,我亦无所畏惧,殷无疏,我不该你的。”
花倾落飞身离开,翩然的身影消失在夜里,消失在星空底下。
苍舒韵抬起头来,只看见他离开的背影。
“舒韵,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哥哥?”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他一点都记不清,却不自觉的想要亲近花倾落。
“可是你姓安,他姓花,八竿子打不着,他算是你哪门子的哥哥?我让人查了花倾落,花倾落不是景国皇室的人。”
至于更多的,殷无疏就查不到了。花倾落这个人,似乎过于神秘了一些。
“殷无疏,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不是亲哥哥,胜似亲哥哥。你以后见了花倾落,记得放尊重一些。”
“舒韵,你都开口了,我总不能拒绝。你说要尊敬他,那下一次见面,我就多给他几分面子好了。”
殷无疏能够心甘情愿的答应,是因为他在花倾落的眼中,没有看到丝毫他面对苍舒韵时,会有的那种感情和欲望。
花倾落守在苍舒韵的身边,真的就是单纯的对他好,还不计回报。这种感觉,当真就像是家人对家人一样。
花倾落说是哥哥,殷无疏认可这声哥哥。那种亲厚宽广的感情是亲情,不是爱情。
殷无疏爱苍舒韵,苍舒韵把花倾落当作是家人,他理所应当要尊重苍舒韵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