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浑身是血的男人头耷拉着被绑在木桩上,生锈的铁钩穿过他的锁骨,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看着便十分骇人。
而此刻,他的右胸有一道伤口正汩汩留着鲜血,单是看着,便让人能够想象到不久前他遭受着怎样的折磨。
饶是做过无数次任务,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唐宜都忍不住指尖颤抖。
“哟,要哭了吗?”独眼男见状,倒是也不急着揍人,甚至懒得去管监控了。
而是从口袋里掏出已经没有信号的手机,十分有闲情逸致地架在桌上,将唐宜和吕衡的惨样一同拍摄入境。
而此刻的唐宜,已经丝毫听不进对方的话,她将唇角的血迹一抹,听着门外响起的摩托车尾气声,一点点朝吕衡走去。
【系统,他的意识体还在吕衡的身上吗?】
【……还在,但是也待不久了。】系统有些奇怪,【这人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吗?都这样了还不跑?】
唐宜顿了顿,心里忍不住浮现一个猜想。
她在吕衡的跟前站定,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轻声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可不是?一直不断气呢,我们文哥折磨人的手艺都给他过了一遍都不见他求饶,后来我们文哥说了,
只要他求饶,就让他死前见一面老婆和孩子,这不,求的我们文哥听舒坦了,才让我将你带过来。”
话毕,独眼男便不耐烦地朝她走来,丝毫不知道站在吕衡面前的唐宜脸上已经满是杀意。
只见他一面拿起桌边的棒球棍一面催促着,“我说,你到底哭不哭啊?
不哭的话我就送你们这对亡命鸳鸯上路了,左右留着那个小崽子也能拿到钱,我先给你们个痛快,省得到时候耽误了时——”
眼看着俩人相距不过半米,原本背对着他的唐宜忽地转身,手上的绳子不知何时竟是已被解开。
“你——”
独眼男一惊,连忙要将手上的棒球棍朝唐宜挥去,然而已是来不及,唐宜快速往边上一闪,纤细的手握住独眼男的手腕,向外侧一掰。
而后另一手十分熟练地握成拳,对着独眼男正要痛呼出声的脸上挥去,另一手顺手接住棒球棍,朝被一拳打得踉跄的独眼男敲去——
嘭!
这是独眼男倒下的声音。
嘭!
这是棒球棍掉落的声音。
而完成攻击的唐宜则是力竭地瘫坐在地上,因为过于用力,方才向独眼男挥拳的手已经止不住颤抖,莫大的痛楚从手上传来。
此刻,门外早已没有了汽车的轰鸣声。
【男主跑出去了没?】唐宜在神识中问道。
【跑出去了,现在正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拼命在水里扑腾朝对岸游去,我看那距离,大概也就五六分钟吧,就能到对岸了。】
系统调出画面瞅了瞅,说道。
【那就好。】唐宜松了一口气。
【那你现在要做啥?长时间没动静的话,外头的人肯定得进来。】
【有什么办法能将他弄醒吗?】唐宜看了看浑身是血的吕衡,问道。
【恐怕不行,吕衡的生命体征已经接近于0了。】系统说着便疑惑道,
【你一定要现在跟他交流吗?反正他会入梦,到时候你们梦里好好聊一下不就行了?】
闻言,唐宜的眼神瞬间淡了些,没再提让对方醒的话,只是沉默着将绑住吕晔的绳子解开,而后将人放平。
轻轻给对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唐宜方才起身,转头打量着四周,原本是准备找点趁手的武器搞点事,结果一抬眼——
便和方才独眼男架着的手机摄像头里的自己对视了个正着。
顿了顿,唐宜将手机拿了下来,先关闭了录像,视线从墙角的信号屏蔽器划过,再到另一边堆在一起的没有引线的炸药包,再到手上独眼男的手机。
算了,还是先报警吧。
唐宜一面扯掉信号干扰器,一面点开对方的手机,正要点开拨通电话是,熟悉的社交平台软件图标映入眼帘。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2分钟后。
布置好一切的唐宜朝独眼男头上又补了一棍棒球杆后,便再次打开摄像头。
只见镜头里的女人半张脸都是血迹,脸色亦是苍白到极致,只见她对着镜头笑了笑,那笑容却是说不出的凄凉。
“各位网友们,大家晚上好啊~我是唐宜。”
说着,唐宜还伸出沾染着血的手挥了挥,而后将手机调为后置镜头,对着独眼男的脸拍去。
“你们可能很疑惑,我这么这副样子,但是很抱歉,虽然我很想跟你们详细讲清楚,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请原谅我言语上的颠三倒四。
我不知道这个视频会有多少人看到,如果有的话,如果那个时候这伙人还没有全部落网的话,
这个人或许会是警方入手的关键点,除了这个人,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就是前不久刚出狱的廉奇文,
十几年前,他在我丈夫的车上做了手脚,导致我丈夫变成植物人,而今天,当年那个被判了十几年有期徒刑的廉奇文,出狱后竟是再次找上我们家,
先是绑架了我的公婆,以此胁迫我丈夫束手就擒,今日又绑架了我和儿子,并且以此要挟我公婆取出三亿现金赎人,
然而,就在公婆被迫回去筹钱之际,他们竟是残忍地将我丈夫活活折磨致死,便是我的儿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