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靖南也在看着他、心道:周爷爷不是这样的绝情之人,而且从他对这三人关心的程度上看,应该也不会对他们坐视不理,可是……想着想着,忽然脑海中灵光闪现、便微微一笑道,
“那好吧,靖儿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即能保护暖翠大人、又不必离开周爷爷您。”
“哦?是什么办法呢?不妨说来听听。”
周真微微一笑道。
见他如此神情,柴靖南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便道,
“靖儿请周爷爷和我一起护送他们三人回贵州。”
“啊?!”
不等周真回答,暖翠先坐不住了,忙道,
“不、不、不,暖翠怎么敢有此奢求,要周道长屈尊陪同!”
要知道周真在武林界的威望该有多么的高,怎么能给什么人当保镖护卫,这可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谁知周真看了看他,又瞧了瞧柴靖南,忽然笑了道,
“唉,没想到被你这娃儿给将了一军。好吧,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老道我就和你们一起走一趟吧。”
其实、柴靖南刚才便已看出周真的意思,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去承担这么重要的担子的,而且也有意与其同行,却碍着各种因素不方便主动的提出来。而现在柴靖南将此事说出来,便可顺水推舟地点头答应。
虽然才刚刚不久嘴上说不敢,可一旦见这位周大高手竟然答应下来,暖翠在内心里也是欢呼雀跃着。
就这样,吃过早饭后,五个人准备着启程了。
因为有李如斯的再三交待,不让暖翠过于劳累,王祖全特意准备了一辆车,周真和他同坐在车中,柴靖南则负责赶车,吉支、阿鲁二人骑着马跟随在车的两边。
一路之上倒也平安无事,只是不能跑得太快,所以等赶到贵阳府时、已经是第八天的上上午。
来到宣慰使府的大门前,吉支、阿鲁先下了马,一个掀起车帘扶暖翠下车,另一个到门前吩咐人进去通禀给夫人。
门前守卫着的护卫一见大人回来了,连忙跑了进去,等大家都下了车、走上台阶迈入府门时,只见一位三十余岁的彝族女子带着几名仆人快步迎了出来,一见暖翠便急声道,
“大人,您可算回来了!此一去可平安么?”
“都还好,你放心吧。”
暖翠连忙缓声安慰着,然后又将身一侧,让身后的周真和柴靖南显露出来道,
“阿香,这位是周先生及他的弟子、靖儿,这一路之上多亏有他们照顾,快过来谢谢他们二位。”
“好的,”
这位女子看起来就是一位性格泼辣热情的人,毫无扭捏之态度,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
“多谢二位照顾我家大人,小女子在此给二位行礼了。”
“哦,周老先生,这是在下的夫人奢香,同时也任贵州的副宣慰使之职。”
暖翠回过头来,向正不知如何答话的周真二人介绍道。
周真本已猜出这位应该是他的主人,只是又看这女子一身的豪气,便又有些拿不准,听了暖翠的介绍、才知道原来如此。
少数民族地区的首领经常有这种家族式的任用,大概是为了尊重他们的风俗习惯,所以当今皇帝才将这一传统沿用了下来。
周真稍稍打了个揖手,算是还礼,而柴靖南做为晚辈自然深施了一礼,奢香见了他、目光中立刻闪过一抹光彩,很明显地很喜欢眼前这个少年人。
大家一起走了进去,穿过大堂、直接来到客厅落座,此时、奢香才又道,
“大人,你因何现在才到家,那个马烨五天前就来过了,你们应该在面圣后、差不多同一时间往回来的吧?”
“马指挥来过了?”
暖翠现在最关心的就应该是这个人了,听了妻子的话,连忙问道,
“他来有什么事呢?”
“那家伙一来就问你回来没有,听我说你还没到家时,他还撇着嘴得意地笑。”
看来奢香对那个马烨也没什么好感,提起来就一脑门子的火儿。
听了她的话,暖翠的目光闪了闪,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周真,周真不动声色地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做声。
暖翠将目光转了回来、又问道,
“除了看我回没来没有,没有别的事了么?”
“象他那样贪心的家伙、怎么会没有别的事,”
奢香恼火地道,
“说让我们筹集军粮三十万石,他还真敢狮子大开口,三十万石粮够多少人吃的了!”
“然后你怎么回答的?”
暖翠还是很耐心地问道。
奢香也压了压火儿、道,
“我说要等大人回来再说,可他……”
说到这里,奢香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当时又开始发起火儿来道,
“可是他竟然、你猜他说什么?!”
“我猜不着,”
看着脸气的铁青的妻子,暖翠却笑了,
“还是你告诉我吧。”
“那家伙竟然说、如果你们大人永远回不来了,你又该怎么办尼?”
奢香气得咬牙切齿地道,
“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什么叫永远回不来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暖翠”这个名字还真不是白叫的,听了如此恶毒的话,竟然还能保持着和言悦色、满面笑容,还真是够“暖”的,
“阿香,不用担心,这次我去面圣,并亲眼见到了他老人家,圣上是位非常英明的君主,无论出了什么事,我相信他都会为我们做主的。”
“嗯,好的,”
听了丈夫的好言相劝,奢香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点了点头道,
“大人能这么说,为妻当然就不担心什么了,只是大人这一路之上辛苦了。”
“倒是没什么辛苦的,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才回来的迟了,多亏了周老先生他们二位。”
大概是在路上时,周真便告诉过暖翠不要将他是武当派的人这件事说出来,所以只称是“周老先生”。
此时、因为没有象刚见面时那么的激动,奢香这才又将目光转向了二人,爽朗地笑道,
“周老先生一看就是位很慈祥的人,还有这位小兄弟、是叫靖儿么?”
刚才介绍二人时,暖翠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眼前这位少年人的名字,回忆一下、想起大家好象都叫他“靖儿”,便只好这样的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