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起身下了床、来到门前拉开门走了出去,见一个年轻的仆人正在一旁等着,见他出来、忙走过来问道,
“六爷您醒了?您需要什么?净面水还是早饭,小人这就给您拿去。”
“好吧,两样儿我都要,送过来吧。”
武平文伸了个懒腰道。
那仆人应了一声,
“好嘞,六爷您稍等,小的去去就来。”
“对了,”
武平文又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便道,
“去之前先看看你们的李总镖头在不在,在的话让他尽快来见我。”
“哦,好的。”
那仆人看了看他的脸色、转身跑了。
武平文抬起头,见已日上三竿,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转身回到客房中,见茶壶中已泡好了新茶,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品着。
过了一段时间,仆人将净面水和早饭都送了进来,武平文洗过脸,边将盛着早餐的托盘拽到面前边道,
“李保呢?怎么还没过来?”
“哦,李总镖头正在前面谈一笔买卖,说了一会儿就来。”
那仆人忙不叠地回答着。
武平文一想也好,不如就安心地吃了饭再说,就不再问他,一边用餐一边思考着、该如何才能从那家伙嘴里得到点什么有用的消息。
还好,没用等的太久,随着一阵脚步声,李保一拉门走了进来,
“六爷,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是啊,确实有点儿事。”
此时,武平文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将碗碟推开又道,
“李总镖头先坐下说话吧。”
“谢六爷。”
李保看起来很是紧张,道着谢坐下了。
武平文看了看他问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们镖局可曾做过什么昧着良心的事没有?!”
“六爷此话是什么意思?小人实在是听不明白。”
那李保故意做出无辜的样子看着他道。
武平文皱了皱眉,
“不明白?那好,我来问你,如果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因何会有人上门来寻仇?”
“寻仇?什么人来寻仇?!”
这回李保倒真的很是惊讶。
武平文冷冷一笑道,
“昨天夜里,六爷我上街、本打算潜入燕王府探听一番,可半路之上便遭遇到一个黑衣人来刺杀。那人身手十分了得,而且还说吉平、赵弗二人就是他杀的。”
“什么?那、那六爷您没事吧?”
李保听了、连忙问道,
“这个你放心,想很容易的杀掉六爷我的人、这世上还真的没几个,只是当我问他因何来行刺时,他说‘你们镖局自己做过了什么事、自己还不清楚么’,看来他是将我和那二人都当成是都西镖局的人,才来行刺的,所以、现在我要让你老实的告诉我……”
说到这儿,武平文的眼睛死死盯在李保的脸上,一字一顿地道,
“你们镖局,到底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李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愣了半晌方道,
“这、这个小的实在是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押镖生意……”
“简直是胡说八道!”
武平文一掌拍到了桌案上,震得碗碟跳起了多高、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如果只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就来杀人,那世上开镖局的人早就被杀尽了!你还不老实告诉我!”
“可小的真的不知道!”
李保扑跪到地上、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小人所做的事都是押镖、做生意等等的,我发誓、这些事情都是上面东家华山派交待下来的!小的绝对没有背着各位爷做过任何多余的事。”
上面交待下来的——
这句话倒是触动了武平文的心底。
没错儿,现在连华山上都出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烦心事,自己又怎么能查清下面的事情呢?而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很难说不是根源于上面。那么、不如先将此事在明面上放手,暗中观察其动静,对,就这么办。
心里拿定了主意,武平文将声音略略放缓道,
“你说的也是有些道理,好吧,六爷我就不难为你了。”
“谢六爷、谢六爷……”
李保这才擦着冷汗站起身。
武平文又瞟了他一眼、忽又问道,
“你们这个暗点儿、是由水三爷负责的是吧?”
“啊、是啊……正是水三爷……”
李保边答着、边在心里纳着闷儿,暗道:这武六爷为什么把他的三师兄称为水三爷呢?可也不敢多问,只得小心地看着他。
武平文点了点头,
“好,就如你所说,你们镖局所做的都是三师兄交待下来的,那么我就赶回华山去直接问他好了。”
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李保连忙跟在后面问道,
“六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不是说了要回华山么?你叫人去将我的马牵到大门口去吧。”
武平文边走边道。
李保真是被这位武六爷风风火火的性子给弄得一愣一愣的,只好点着头道,
“那、那好,请您稍等一会儿。”
说着、转身往一边跑去。
武平文也不在乎他去做什么了,一个人穿过院子来到大门外,站在那里扫视着周围、心道:也不知那刺客是不是在周围窥视。
过了不长的时间,只见李保亲自将他的那匹马牵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包裹、道,
“六爷,回华山的路途很是遥远,这点儿银子给您在路上买点儿酒喝,也是小人的一点儿心意。”
武平文低头看了看、目测怎么也有个一百两左右,心道:这李保还真的是个很圆滑的人物,不过、也好。便伸手接了过来道,
“那六爷我就收下了,你在这里要安份一点儿,省得再有人找来寻仇。”
“是、是,小人记下了。”
李保唯唯诺诺地连连点着头。
武平文也懒得再理他,上了马离开了那里。不过回华山这个说法只是说给李保听听而已,武平文骑着马在北平府的大街上转了一个圈儿后、直接朝着北平府衙而来。
来到府衙门外一看,还真巧了,把门的衙役竟然还是昨天的那两人,武平文将马栓好、走上前笑道,
“哟,还是您二位当值啊,没换班儿么?”
“怎么又是你?!”
一见他,两人立刻露出一副很恼火的样子,其中一个道,
“还不是因为你,害得我们哥儿俩被罚了,要连值三班呢!我说你怎么又来了,有事么?”
“当然有事,没事儿谁喜欢到这里来呢?”
武平文笑道,
“我要见你们宁捕头问点儿事情,他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