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林坐在房间内,等了半天不见有人送菜来,心中有了怒意,正要起身时房门被人敲响。
“妈的,可算来了。”
“就你们这破店,爷分分钟让你们关门。”
“今天这顿饭老子一分钱也不掏,让你们掌柜的滚上来给老子赔罪。”
范林怒骂着摇晃起身,坐在桌子前。
这时,一黑衣青年推门走了进来,面色平静,进来后也不说话,反手将房门锁上。
一瞧这架势范林心里咯噔一声,他也风里雨里闯过来的人,知道此人来者不善。
心想自己怎么就把随从都打发散了,这下可麻烦了。
不过好在这里是唐城……客栈又临着街,若真有点什么动静……
想到这里范林心里稳了几分。
“朋友,可是走错了房间?”范林低声问道。
陈霄默不出声,来到范林面前坐下,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范林眉头微皱,有些拿不准此人的态度……:“朋友差钱还是差事,差钱的话你开个价,我一定让你满意,若是差事的话,咱把话说开,该赔礼的赔礼,该道歉的道歉。”
“这里是唐城,若是在城内动了手,想必你也不好脱身吧!”
陈霄轻轻敲了敲桌子,手指一点虚空布置下一道简单的结界,保证这里的动静不会传出去。
一瞧这架势,范林坐不住了。
“修士?”
“朋友,咱们有话好说,就算是你要杀我,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范林强做镇定,起身恭敬的给陈霄倒了一杯水,推到陈霄面前。
陈霄撇了一眼范林,用手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诡僧”二字。
一看这二字,范林呼吸骤然一紧,这些天来唐城流传着一个传说,唐城出了一个专杀诡僧的人,短短月余已经有几十人丧生。
本来范林也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但是……
“亢!”
范林猛地动身,一脚踹向桌子。
桌子朝着陈霄撞去,只是还未沾到陈霄身,就轰然一声炸碎,趁势范林起身就想逃,可他还未来到窗边,就感觉到脖颈处有着一股冰凉散开,低头一瞧,只见一把剑已经停在他的喉咙前,只要稍稍往前一送,他必死。
“大人,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您何必跟我过不去呢!”范林气势又弱了下来,带着乞求看向陈霄。
“只要你沾染了诡僧的力量,你就得死!”
冰冷的声音从陈霄的喉咙中传出,他手腕一颤,斩诡剑就要刺入范林的喉咙时,忽然窗外响起一阵破风声,一道黑色的箭矢呼啸而来,洞穿窗户的瞬间,直接刺向陈霄。
陈霄翻手抽回斩诡剑,将箭矢斩碎。
范林一瞧正主可算来了,悬着的心这才落下肚子,带着狰狞的笑看向陈霄:“陈霄,你死到临头了……乖乖跪下,等一下给你一个痛快。”
陈霄对于这一箭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因为这些天他就发现自己好像被人给监视了,那么到底是谁的人?
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
亦或是四皇子?
再或者还有其他什么人。
他来杀范林,故意在酒楼中等了几天,目地就是要告诉监视他的人,自己在这里。
否则范林早就死在海鲜坊了。
不出自己所料,这些人果然是要对自己动手。
“你觉得我杀不了你?”陈霄不慌不忙我看向范林。
范林一怔,但很快又狂笑起来,他伸手从怀里一掏,摸出一个鸡蛋大小的黑色泥人,快速朝后退开两步,一咬手指将鲜血摁上去。
“不一定能杀了你,但能托着你,让别人来杀你,我就赚了。”
“陈霄,今天看你怎么……”
唰!
范林话还未说完,陈霄目中带着狠厉,一剑斩出,剑气直接划过他的脖子。
范林双目爆睁,他临死都想不到,陈霄真敢杀他。
房间中很快就弥漫开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
陈霄视线落在窗户上,那被箭矢洞穿的破洞,不多时,两道黑影由远及近快速的窗外放大,直至破窗而入。
这二人身上都散发着筑基境圆满的修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白色的面具。
“呵!”
陈霄冷笑一声:“二皇子是真看得起我,竟然动用两个筑基境圆满的杀手来杀我。”
闻言,那两个杀手明显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陈霄在诈他们。
旋即,二人左右开弓,浑身带着阴寒的杀机直奔陈霄杀来。
陈霄手腕一震,一道紫气呼啸着从斩诡剑上荡出,轰杀向其中一人的同时,他一步迈出直接散开修为之力化作厚重的威压向着二人镇压而去。
他虽然只有筑基境后期,但他是的筑基灵台,同境之内……无敌。
“好强的威压!”
“情报有误,他不是筑基境……快撤!”
其中一人察觉到情况不对,急忙抽身想要逃,但陈霄哪会给这两个人机会,当即再走出一步,一甩衣袖震开一股狂奔的气劲将二人掀翻在地,同时威压化作无形的大山直接将二人笼罩,让其不能动弹丝毫。
陈霄并未下杀手,而是要从这两个人嘴里翘出点东西来。
结果……
忽然从那两人的面具下有鲜血喷出来,陈霄眉头一皱,再甩衣袖,将二人面具掀开,但此时已经晚了,那二人已经气绝身亡,并且他们的面部也因为某种腐蚀性极强的毒药,腐蚀的血肉模糊。
陈霄盯着这两人的尸体,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如果刺杀不成,那他们也活不下去,这背后之人……
陈霄再次掐动手决,自打上次从帽儿村回来,他就从白鹤部里找来了招魂之法学习。
防的就是这一手。
待手印结出,陈霄指尖上泛起紫色的光晕,接连两指点落在虚空,紫色的气劲落在那两个杀手的尸体上。
不多时,就见两道虚晃的魂影缓缓从尸体上站了起来。
还不等陈霄开口询问,这刚刚出现的两道魂影忽然面目狰狞起来,冲着陈霄扑来的同时,直接自爆。
轰!
轰!
接连两声轰鸣的炸响,直接在陈霄面前掀起,炸开的气浪中带着恐怖的毁灭之气。
陈霄面色也是骤然大变,快速抽身后退的同时,体内灵气快速的涌出在周身形成一道又一道护盾。
魂爆炸开的冲击很强,特别还是两个筑基境圆满的修士。
冲击落在陈霄的护盾上,虽然可抵挡,但那震颤之意,依旧让陈霄有些发昏,显然魂爆来的突然,让陈霄有些措手不及。
数息之后,客房一片狼藉,好在之前有阵法隔绝,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动静。
陈霄面色阴沉的散开周身的护盾。
没想到真正的杀招居然在这里。
如果自己反应的稍慢一点,即便有至尊筑基,也会受不小的伤。
这还真的是图穷见匕的一击,看来二皇子真是用心良苦,竟然魂爆这一步都算到了。
陈霄通过这二人的反应,怀疑这两个杀手应该是二皇子的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严研派来的人。
范林死之前道出自己的名字,很显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而范林又是严研的人。
“看来这次帮李余解决祭祀案件,的确是惹到了不少人。”
陈霄淡淡开口。
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
李余憨憨的形象已经在这些皇子心里根深蒂固,之所以能把祭祀案件平稳拿下,只是关了三个月禁闭,有心之人轻松就能查到自己身上。
所以……只要解决了自己,李余就是个战五渣。
唉!
这搞得好像哥们要争什么世子大位。
陈霄取来一锭银子丢下,旋即跳窗离开。
这件事陈霄并没有打算惊动李余,既然二皇子敢向自己亮剑,那自己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如果没记错的话,影子的争夺者里好像就有一个是二皇子的人。
如果能拿下影子的位置,这对二皇子来说可是极大的助力。
……
这天,陈霄早早就来到了唐城大佬外。
依着国君对祭祀案件做出最后的处理,鼎峰寺的师父们无罪释放,但因为有些程序要走,于是他们又在牢里多等了几天。
本来陈霄是可以倚着影门弟子的身份,先偷偷把人给放出来,但想着现在还是少生事端就没有这么做。
不多时一群和尚被狱卒带着走了出来,那狱卒瞧见陈霄后,立刻赔笑着走上前来作揖。
陈霄随便应付一声便走向鼎峰寺的师父们。
有陈霄暗中照顾,这些和尚们一个个油光粉面,连僧袍都换上了新的,四周路过的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财主犯了事,请和尚去化灾厄。
这些日子见得多了鼎峰寺的和尚们也与陈霄相熟。
纷纷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陈道长……”
陈霄也做太极叩回礼。
“师父们,还请移步,我以及备好了热水和斋饭……”
结果这些和尚们谢绝了陈霄的好意,出家之人可不讲究这个,一翻寒暄客套后,众人先行一步返回鼎峰寺,此一遭也着实让寺中众人牵挂,还是早些回去让众人安心才是。
至于自渡和尚,他义正言辞的要求留下来,好好道谢一翻陈道长。
众人知道自渡与陈霄关系很好,于是他师父就给他放了几天假,告诫几句后便离开了。
待众和尚都走远,自渡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不装了,他笑着冲陈霄道:“宵子,走走走一起泡个澡,叫上胖子和余哥,晚上说什么也得好好吃顿。”
“上次那个红烧肉是真的香……咳咳,阿弥陀佛。”
陈霄:“……”
用自渡和尚的话来说,叫上陆不凡那是为了让陆不凡威胁他破戒,至于李余,可以用乐善好施来形容。
“李余还在家里禁闭,还得一个多月才能出来,小胖子接了任务又出去了,短时间内也回不来,就我一个人闲人。”
一听这话,自渡和尚琢磨几息后:“李施主为了洗脱我鼎峰寺众人的冤屈,身受处罚,我于心不忍,于情于理我都该当面表示感谢……他与我佛有大缘啊!”
“……”陈霄无语:“你分明就是想找个胁迫你破戒的人,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小心佛祖收了你这个花和尚。”
自渡一本正经的摇头:“非也,若不是陈道长不愿出手相助,贫僧又岂愿多费周折。”
“话说回来,佛祖在心,我也一心向佛祖,从未做过任何让佛祖不高兴的事情。”
陈霄:“……”
对对对,都是别人强迫你的。
来到李余府上,李余这几天早就在家腰都快累没了,他怀疑自己亲爹关自己禁闭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想法。
戗……
李余一甩手中长枪,枪出如龙,一道劲气打在不远处的木桩子上。
“宵子,胖子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来找我。”
“这是打算闷死我么。”
李余丢下手里的木枪,怄气道。
明明自己禁足,又没禁你们两个人的足,至于谁都不来吗?
正说着,李余就听到不远处的墙边有动静,好像是有人想从这往里边翻。
李余眉头一皱,脚一踢地上木枪,被他握在手中,冷眼看着墙头,敢来他皇子府翻墙,这是找死。
李余已经是金丹境初期了,寻常小蟊贼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正等着,他就看到一个圆溜溜的脑袋探了过来,李余有点迷糊,这脑袋上好像还有戒疤。
和尚?
哪的和尚敢来翻他墙头。
这时,外边又想起一道声音:“我说咱们放着好端端的大门不走,干嘛要翻墙?”
听到声音,李余心里一喜,是宵子!
这和尚难道是自渡?
“你这就外行了吧!”自渡得意的翘起腿翻到墙头上,往上一骑:“当年我在寺里被师父关禁闭的时候,师兄们就是这样来找我的,我也这样找过师兄。”
“我知道,可问题是既然要偷偷进来,咱直接御空飞进去,不比翻墙快吗?”陈霄反问。
自渡:“???”
妈蛋,丢人了!
还以为自己现在不会飞的。
但是自渡嘴硬,他不假思索道:“这叫意境。”
“我说和尚,你这意境差点,见过嚣张的,就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李余笑着招呼了一声:“你翻墙头就算了,你还坐上边聊天,着实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自渡猛地回头,一瞧是李余,他哈哈一笑:“余哥!我跟宵子来看你了。”
另一旁,陈霄踏着虚空轻松翻过围墙,落在李余身旁。
“刚还骂你们没良心来着,哥们都关这么些天了,也不来看看我。”
李余怄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