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康熙远去的背影,花翎扁着嘴抱怨道:“皇上就这么走了,连个安慰的话都不说,这下肯定有人背地里笑话小主呢。”
马佳白青却并不在意这事,毕竟说实话,她如今也不是刚刚入宫那时了,再加上如今大多数嫔妃都有孕,唯一能受宠的就是她,自然不会有人愿意得罪她这个宠妃。
起码在那些个妃嫔生产前都不会有人得罪她的,至于等她们生产之后?有子有女在陆白青眼里是一样的,但是在旁人眼里可就不一样了。
李庶妃得了那些个怀了双胞胎三胞胎的消息后,摸着自己给腹中孩子做的衣裳,咬着牙说:“钮祜禄氏,我如今奈何不了她,但我不相信她能一辈子如此风光!”
李庶妃早就从族里得到了消息,知道了康熙在前朝不断巡查钮祜禄氏一族的人,再联合了先前钮祜禄妃被冷落过一段时间,李庶妃自然知道了谁才是真正对她下手的人,心里自然也恨上了钮祜禄妃。
宫中嫔妃多孕事,再加上多胎之人不少,又有先前年节一事,李庶妃小产一事自然早就没再被人放在心上,就连康熙如今都只是如常宠幸尚未有孕的妃子,也不再继续在前朝针对钮祜禄氏了。
毕竟说实话,虽然一个孩子没了,但是连感情都没有,康熙生气也只是生气钮祜禄氏的手伸的太长了,对那个已经不在了的孩子,还没有担忧李庶妃来的多。
李庶妃知道在康熙这里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也不敢将自己的怨恨表现出来,出了月子养好身体后便一个劲的争宠,偶尔说些钮祜禄妃的小话,康熙知道李庶妃心里有怨也不在意,听过就忘。
但一天两天还好,若是一直这样有人在康熙耳边说着对方的坏话,他真的会视而不见吗?
宫中诸多嫔妃有孕,让不少送了女儿或族中培养多年女子的人都高兴的不得了。
毕竟只要有幸生下个小阿哥,那他们就是板上钉钉了的皇亲国戚,皇子外家啊!
就算是生下个公主,身为皇嗣生母也绝对不可能默默无名,再怎么也能有个正经的名头,运气好的说不准还能当上妃位也说不定呢!
正是因为如此,倒是有不少人对于鳌拜多了些想法。
毕竟只有手握大权的皇帝所生的子嗣才尊贵不是,若是朝政都被权臣握在手里,那这皇子公主也没有名头听着尊贵啊。
正因如此,倒是有不少人暗暗开始抨击鳌拜一党的羽翼,让康熙和太皇太后收获了意外之喜。
此时前朝逐渐稳固下来,鳌拜也不可能真的无视朝中多数大臣的要求一直不还政于皇帝,毕竟其中还有一部分是鳌拜的党羽,再加上宫里自己的义女有了身孕,鳌拜也不是个想谋反的人,便在细思过后选择将一部分手里的权利交给了皇上。
康熙心里已经对鳌拜判了死刑,哪怕此时鳌拜还政,他心里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
跟鳌拜演了一场君臣执手,泪流满面的戏码后,康熙拿出柔软的手帕擦了擦眼睛,转而开始在鳌拜送出的几个位置上将那些人明升暗贬,将空出来的位置放上了自己的人手,转头还给鳌拜加封了太师之位,又给宫里的钮祜禄妃赐了封号昭。
昭,彰明、显着,光明美好之意,不但让昭妃志得意满,更是让原本还在被门客劝说不该还政给皇帝的鳌拜稳了下来。
“好了,此事不必再提,我与皇上君臣一心,我从前有错,皇上也对我有些许误解,这次我让步,皇上所作所为显然也是满意的。”鳌拜年轻时还算俊朗,如今年纪大了被满脸的胡子遮着,再加上身上的威势反倒让人见了只觉害怕不觉鳌拜长相如何。
他看着书房中坐着的几个门客,淡淡道:“如今宫里的娘娘也有了封号,不论此次娘娘生了皇子还是公主,日后我瓜尔佳氏一族与钮祜禄氏一族都能延续百年荣光。”
鳌拜家族观念极重,其女也与昭妃之兄联姻,他也认了昭妃为义女,不然不可能如此信任宫里的昭妃。
也正是因为如此,再加上如今鳌拜大权在握,所以他才不觉得康熙会对他下手。
几个门客跟着鳌拜久了,原先的谨慎也去了七七八八,如今能提醒鳌拜康熙绝不会就此选择收手已是不易,此时听了鳌拜的话,再加上康熙甩出的烟雾弹,让几个门客也放下了警惕。
而这也成了康熙为鳌拜敲响的第一声丧钟。
宫外鳌拜如何并没有影响宫内的嫔妃们,但是康熙给钮祜禄妃赐下封号昭却的的确确的得到了嫔妃们的侧目。
就连原本还在坤宁宫闭宫养胎的皇后得了这个消息都有些坐不住,更何况旁人了。
坤宁宫内沉寂一片,原本因为腹中胎儿已经逐渐健康起来而有些欢声笑语的宫内此时却没有半点声音敢出现。
皇后身边的奶嬷嬷看着小宫女战战兢兢的样子,挥手让对方出去,自己坐在皇后床榻前,低声说道:“娘娘,您跟皇上夫妻一体,昭妃哪怕有个好封号,可也成不了皇后,您才是皇上的发妻啊!”
皇后披散着头发,双眼微红,小腹微微凸起,紧咬着牙说:“发妻?她钮祜禄氏都要踩着我上位了,我算什么发妻!如今好不容易腹中皇子好了些,结果皇上又给了她封号!昭,光明,美好,她钮祜禄氏光明美好,那我是什么?我这个皇后算是什么?!”
身为皇后的奶嬷嬷,能一直被皇后信任,奶嬷嬷自然也是出自赫舍里氏的,只不过是个旁支,家里过的还不怎么样,只有个好姓氏而已。
但是这个好姓氏却让当初皇后的额娘有孕时选中了她做奶嬷嬷,在皇后进宫时也没把这个奶嬷嬷留在宫外,只因为她是皇后和宫外索尼联络的眼线。
奶嬷嬷低声安慰了一阵,又对皇后说:“娘娘不过是面对昭妃一人便如此动怒,那皇上面对鳌拜及其党羽,难不成就能一直看着他们在一旁虎视眈眈?”
皇后在奶嬷嬷的劝说下寻回了理智,喝了安胎药,而后在扶着奶嬷嬷的手,站在窗边看着长春宫的方向,冷笑道:“是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我有的是时间,我能等得起,等鳌拜倒了,她钮祜禄氏必然要老老实实的,我终究是皇上的妻,她只是个妃妾而已。”
有如同皇后这般在意昭妃的,就有不在意的,毕竟宫里连皇后的家世都不能跟昭妃相比,昭妃背后可是两个辅政大臣,哪怕是李庶妃有个身为额驸的祖父也要咬牙忍着自己的恨意,更何况旁人。
“皇后不足为惧,这才有孕多久就要闭宫保胎,莫说是公主,就是生个皇子又能如何呢,病恹恹的皇子怕是都比不得那身子健康讨皇上喜欢的公主。”
纳喇庶妃摸着自己的肚子,话里话外颇有几分不看好皇后这胎的意思,一旁的宫女也早就习惯了纳喇庶妃的行为,在一旁安静的站着,手里拿着团扇,轻轻的给纳喇庶妃扇着风。
如今已经进了二月,因着纳喇庶妃有孕也不敢出门在这个冰天雪地的时候散步,也不敢开了窗户让自己受寒,就怕让孩子不健康,便只能让身边的宫女儿拿着扇子给自己扇风,权当慰藉。
因着纳喇庶妃怀了三胞胎,如今已经有孕六月,肚子已经跟旁的怀了单胎的妇人临产时一般大,平日里虽然受苦多了些,还要担心自己早产,但是太医保证三个孩子身体健康还是让纳喇庶妃心里多了些慰藉。
旁的有怀了双胞胎或者三胞胎的妃子也都是这般想的,哪怕是双生皇子或者公主,未来总归是个指望不是,再说了她们又不是生不了了,只要能生肯定不会缺能有资格继承皇位的皇子的,毕竟她们还年轻啊。
不过因着怀了多胎的嫔妃有可能早产,所以内务府也早早的准备起了接生嬷嬷的奶嬷嬷保母一类的存在。
接生嬷嬷负责接生,奶嬷嬷负责喂奶,保母则是要负责照顾皇子公主起居,教导礼仪。
奶嬷嬷可以从寻常清白人家里选,保母却只能选内务府上三旗包衣里的人,这是规矩,连后妃们也不能违规。
不过虽说是要从内务府上三旗包衣里选,但是这些个出身大族的娘娘们却也有法子让家里把自己挑好的奶嬷嬷和保妈家里人给握在手里,保证对方的忠心。
就在不少后宫娘娘都忙着找奶嬷嬷和保妈还有接生嬷嬷的时候,景阳宫的李庶妃却又爆出了自己有孕三月的消息,让不少人都有些惊讶。
昭妃皱着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怀的是双胞胎,如今肚子也大了起来。
一旁的玉沁见自家主子沉思,便低声问:“娘娘,可要动手?”
昭妃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摇头道:“罢了,就当为孩子积福了,此时要是再对失而复得的李庶妃动手,怕是真的要撕破脸皮了。”
昭妃说罢,又看向坤宁宫的方向,像是有些遗憾的样子,“可惜了,皇后娘娘如今都还闭宫养胎,连宫权也交给了太皇太后,不然……”
不然借着这个机会,她也能碰碰宫权啊……
康熙在前朝跟后宫的顺利都让他颇有些意气风发,就连梁九功上报说乾清宫多了两个疑似有孕的宫女都心情颇好的给了庶妃的位置。
昭妃得了皇上把乾清宫两个有孕的宫女封为庶妃送到长春宫让她安排的消息,也不觉得有什么,随手指了两个宫女太监过去伺候,让玉沁平日里多关照些莫要被欺负克扣了也就忽视了对方。
毕竟如今她也有着身孕呢,没那么多心思管这管那的。
马佳白青趁着难得康熙不在的功夫抽空看了眼后宫如今有孕嫔妃腹中孩子的性别,见都是女孩,又统计了一下人数。
“二十四个……”马佳白青有些震惊。
“什么二十四个?”康熙拿着本棋谱大步走了进来坐在马佳白青身旁。
马佳白青轻声说:“妾是说棋局上那棋子,正好吃下二十四个。”
说罢,又连忙让人送了热茶和糕点上来,帮着康熙换下身上灰鼠毛的大氅,而后笑道:“外面看来是下雪了,皇上这大氅上都是雪粒呢。”
康熙含笑道:“瑞雪兆丰年,明年是个好年头。”
马佳白青嗔道:“年节都过了,如今都三月了,等雪化了就能播种了,哪来的明年呢。”
康熙笑着翻开棋谱,“是朕记错了,这段时间忙的都记不清什么时候了。”
见康熙翻开棋谱,马佳白青连忙将手中的大氅递给梁九功,凑到康熙身边笑道:“皇上真是的,也不等等妾,自己一个人就翻上棋谱了。”
康熙对自己的妃子脾气一向不算差,更遑论是自己宠了将近一年的宠妃了,再加上往日马佳白青心里想的那些个话要是说出来更大逆不道,面对马佳白青口头上偶尔连冒犯都算不上的小情趣,康熙还是能接受的。
“你啊,刚刚跑去拿大氅,如今又把那大氅扔给梁九功自己凑过来看棋谱,真是个急性子。”
看着康熙摇头,马佳白青也不俱,自顾自的把棋谱拿过来,遮住下半张脸,做出一副骄纵的样子说:“梁公公能者多劳嘛,再说了,臣妾这可不叫急性子,这叫顾着皇上您呀。”
康熙无奈的摇头,指了指马佳白青,笑骂道:“说你一句,你有十句来顶。”
【哎呀,这是没见到我哥哥弟弟他们,那才是被我说的连连求饶呢。】
看着马佳白青,康熙无奈道:“你在家中莫不是比这更厉害?”
马佳白青只笑不说话,凑上前亲昵的亲了康熙一下,而后靠着康熙不动,左顾右盼就是不回话,问了就上前亲一口康熙,亲的康熙火气都出来了,抱着马佳白青一路急匆匆的进了内室将对方放到床榻上。
马佳白青也没想到康熙这么不禁撩,连忙说道:“皇上,如今还是白日,怎么能做这些事呢?”
康熙听了马佳白青的话,停顿了一下,见对方松了口气放松下来,便放下系在床榻两边的纱帘,低声笑道:“这便不算白日宣淫了。”
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