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唐不归的身上,唐不归咬破自己的嘴唇,强撑着精神让自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是的,叶碟又做到了,且不管他用了什么方法、计谋、或是手段,逍遥城的城印此刻就在琼华殿中,在唐王的手上。
众人的神经虽然已经被叶碟三个字敲打的有些麻木了,但灵魂还在颤抖着。
那逍遥城主可是太玄境的强者,从他的眼皮底下拿走城印,这个深不见底的叶碟,究竟何时才能让大家以看成人的目光去看待他?
唐不归被太监们抬下去交给早已等候的太医们救治,但唐不归那白袍银甲上的血迹还历历在目,一个校尉尚且如此,叶碟当如何?
“本以为只会是一场冠武侯意气用事的闹剧,但他真的坐到了,我大唐国运永昌!”
唐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琼华殿中,附和声此起彼伏。
过了好一会,唐王在挥手示意周围安静。
“朕得冠武侯,倍感欣慰。既然他做到了,朕自然不会食言而肥,今日诸位臣公做个见证,太子继位之时,就是章泽封后之日!”
唐王的声音换来了山呼海啸的万岁,坐回龙椅上,示意诸君畅饮,唐王便在蒲公公的搀扶下回到了养心殿。
唐王走后,章泽自然是要被送回东宫。而李君涎则是要对在场的列为臣公一一敬酒。
“愿我们的故事流水长流,也祝碟的孤独择日而止!”
李君涎敬酒之后,李茂功对着章泽离去的方向遥遥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傅孝轻轻碰了碰李茂功,示意他适可而止,可后者却浑不在意。
“我知道今是太子殿下和师妹的大婚,我安安静静的把师妹送上花轿。为兄为弟,我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我现在要去接碟回武当。”
李茂功起身,端起酒杯。周围的人也都举起酒杯,静静的等待李茂功的辞。
“愿诸位歌舞升平长醉不醒!”
李茂功仰头灌了一壶烈酒,便转身离去。
知道李茂功心气不顺,傅孝起身追了出去,而秦无双则是继续招呼众人饮酒。
琼华殿通火通明的时候,叶碟所在的这支队伍也架起了篝火准备简易的食物。
逍遥城一战,这支队伍人人负伤,豆丁更是被人一道砍在了眼睛上,这也让年岁尚的豆丁多了几分凶厉。
“豆爷,这回可以放了我们的家人了?我们保证,回到泰安城,绝不出现在您跟侯爷的面前。”
有侥幸存活下来的冠武侯府的府兵,但也是人人带伤。篝火已经燃起好一阵了,他们才壮起胆子来到豆丁的跟前。
“回到泰安城便去济生堂领人!我没有为难你们的家人,只是让他们到少爷的济生堂去帮忙而已。”
豆丁没了一只眼睛,脸上的刀疤很长,让人看着都能感受到这条伤疤留下时的痛楚。但这么久过去了,豆丁一直都很平静。
周围的几个府兵代表如蒙大赦,千恩万谢的跟豆丁拜别离开。
用力的撕咬了几块肉干,豆丁尽量不去牵动自己脸上的伤口。
“子,我劝你老老实实的回去,不要再想着什么逍遥城的闹剧了。那逍遥城主可是半步迈出了太玄境的人,以你现在的能力,送给你师妹一座城池也就是想想的事情。”
严瑾只是草草的吃了几口,便继续读书,这一路叶碟都不安分,最后严瑾实在是嫌叶碟烦了,默念锁心咒的口诀,让叶碟整个人都打着激灵的抽搐。
“生命是一个长不长,短不短的东西,哪能因为一时得失便揣测眼前就是劲头?”
严瑾坐到了叶碟的身边,感受着叶碟身体的变化,连忙又念了一遍锁心咒。
“你为你那师妹做的已经够了,要珍惜眼前人啊!”
严瑾拍了拍叶碟的肩膀,强制将他的头调转方向,让叶碟看着李莞。
“人家姑娘为你做了不少,你可别装作视而不见!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陪人家话,也好过你现在这样无病呻吟。若是你在打扰老夫看书,老夫就把锁心咒念上百遍!”
严瑾扭着叶碟的耳朵,狠狠地威胁了一番,这才安心的回到篝火旁去读书,留叶碟一个人,以扭曲的姿势,侧躺着看向李莞。
“少爷,公主殿下为了帮你放弃了皇室的身份,也遣散了公主府内的所有人。这次回到泰安城之后,殿下的私兵都会回到原籍,之后殿下便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百姓。”
严瑾走后,豆丁也凑到叶碟的跟前耳语了一番。
叶碟没有话,豆丁也不敢打扰,恭敬的退走,默默的守在一边。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李莞从泰安城飞奔而出的时候没有想过太多,可现在事了,她却有太多的时间思考,思考自己认识叶碟之后,做的所有事情,只觉得自己匪夷所思。
现在发现叶碟看向自己之后,李莞更是显露出了不曾有过的羞态。本能的想要避开叶碟的视线,却又忍不住想要去看他,所以,李莞只能强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现,僵硬的坐在距离叶碟不愿的位置。
也许就是这家伙以飞剑破了自己连珠箭的时候,自己开始注意他的!而后总是有意无意的收集关于他的消息,慢慢的,所有点点滴滴便都留在了心里。
李莞默默的想着,双颊有些发热。
没有跟叶碟对视,但李莞知道,他还在看着自己。
心中想着叶碟会跟自己些什么,自己又应该回答些什么,渐渐的李莞的脸上攀上了一丝烦躁。
“叶碟,我过我要把我妹子许给你,现在我就是我妹子,你要不要?”
李莞觉得此刻自己的脸上绝对可以煎熟鸡蛋,但还是强硬的站在叶碟的跟前。忍受不了静默的李莞,勉强着自己站在叶碟的跟前。
好在豆丁有些眼力,早早的驱散了周围的兵丁,而严谨似乎也是想安静的看书,老早就走到了远处。
叶碟呆愣在原地,嘴巴微张,看向李莞却不知道该些什么。
李莞嘁了一声,有些负气的偏过头去。
喜欢一个人后,眼角眉梢都是他,四面八方都是他,上入地都是他,成也是他,败也是他。
李莞讨厌这种感觉,却也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