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碟在音寺山门前的事迹,传到音寺僧人们的耳朵中并没有用多长的时间。而侥幸胜出之后的叶碟,没有立即逃命,而是提刀向音寺而来,这更是让平日里四大皆空的和尚们怒火中烧。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音寺血肉之躯的僧人们。先不论对错,既然你叶碟强闯音寺,那就必须让你知道音寺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音寺内戒棍闪动,伙房的那些僧人依旧是没有找到趁手的武器,所以迈步进入音寺内,叶碟又被一堆青菜指着。
“叶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叶碟,你不要执迷不悟!”
“叶碟,你要是再走一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最近一年的时间,关于叶碟的传言不少,所以当叶碟迈步进入音寺的时候,除了伙房的那些人,几乎没人敢出声阻止叶碟。
将大龙惊雀搭在一名止不住颤抖的僧人的肩头,叶碟眉头微皱的看着伙房的那帮僧人,他现在何止走了一步?
“我不想杀人,但音寺这座庙,叶碟拆定了!”
因为常去伙房拿些米面,叶碟也算是跟他们熟识,对他们微微一笑,然后叶碟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子,你现在不赶时间了?”
赤金跟在叶碟的身边有些忐忑,周围的鱼虾不足为惧,但这音寺中的禅机却是让赤金不安到了极致。
“赶时间,所以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
叶碟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大龙惊雀一晃,直接用刀身拍晕了帮叶碟扛了半刀的僧人。又是一挥刀,在不少僧人避闪开之后,音寺的门柱寸寸龟裂,但却没有叶碟想象中的轰然倒塌。
“谁敢再迈一步,杀!”
叶碟继续朝着音寺内走去,身后的僧人想要阻拦,叶碟手持大龙惊雀回身一指,皆是大惊后退。
“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赤金快步追向叶碟,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只因为叶碟的一句话,之前还义愤填膺的那些僧人真的就没有追过来。
“前辈,前面就是塔林,应该就是禅机老和尚参禅的地方。”
临近塔林,叶碟开始放慢了脚步。
“你的这些我都知道,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想要干什么!”
眼看距离塔林越来越近,赤金的语气也越来越焦急。
“我想干什么?”
叶碟皱着眉头,然后眉头渐缓。
“不过杀人放火而已。”
“我去放火!”
叶碟的声音还没有落下,赤金便已经不见了身影。
望着赤金可能消失的方向,叶碟耸了耸肩,杀人的工作的确不适合赤金来做。
又是一个被老和尚下破胆子的可怜人!
叶碟轻笑了一声,然后迈步走进塔林,在那里果然有一个身着破旧僧袍的老和尚在等着他。
“施主为何回来?”
老和尚不解的望着叶碟,他知道叶碟没有走,从叶碟转身上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只是不明白,叶碟为什么不走。
“大师为何不动?”
叶碟看向禅机笑着问道,将大师两个字咬的异常的重。
不得不,赤金杀人的胆子不够,但纵火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叶碟才走到禅机的跟前,救火的声音便在音寺内响起。
“大师真的可以无动于衷?”
叶碟语气难得的轻佻。
“叶碟今日得见大师,三生有幸。观大师风貌,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倜傥风流的神僧。但叶碟实在想不通,你除了这幅皮囊,何德何能可以力压我师父师伯?”
叶碟紧盯着禅机,手中攥着的大龙惊雀紧了紧。
“施主想要激怒老僧,但为何施主却先动了心怒?”
禅机缓缓起身,抖动了下破旧的僧袍,身上的枯叶落在地上时,叶碟单膝跪地,咬着牙用尽了力气也动弹不得一下。
“施主不该回来啊!”
禅机悠悠叹了一口气,一副悲悯人的模样。
“收起你的慈悲!”
叶碟眉头一挑,盯着禅机狠狠的道。
“施主这是何苦?”
禅机的目光扫在叶碟的身上,复杂的神色中也曾闪过一丝不忍。
“何苦?”
叶碟抬头看了禅机一眼。
“为何阻止我杀禅心?”
禅机双掌合十没有回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碟笑了笑,无需解释,身份跟地位的超然,取决了每个人的待遇,这是叶碟在常山的时候悟出的道理。
“那禅念偷袭时大师为什么不阻止?清规身死时大师又为何置之不理?以大师之威能,该不会是来不及阻止!”
叶碟话有些费力,几次想要站直身体,但在禅机的面前也是徒劳无功。
“呃……”
几次徒劳无功之后,大汗淋漓的叶碟已经显得有些精疲力竭。
“原来佛曰众生如是,但却不能众生平等。”
或许是用力过度的原因,叶碟话的时候,面色有些苍白。
“既然如此,佛有何用?”
本应该是放弃的叶碟猛地起身,这让成竹在胸的禅机也是一愣,随后看到叶碟挥向自己的那一刀,禅机的眼中更是充满了惊异。
才直起身子,叶碟便感觉到了浑身的酸痛,挥刀的时候也是七扭八歪,全无半点模样。但饶是如此,禅机看向叶碟时眼中的惊讶仍是无以复加。
在禅机的结界中,叶碟自然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用力的掷出大龙惊雀,只是大龙惊雀飞出时,跟叶碟预想的轨道偏离太多。
整个人再次坠了下去,叶碟无法离开禅机的身边,所以只能强撑自己不在禅机的跟前匍匐。
“师兄,心了!”
一声暴喝在禅机的身后响起,那被禅机护体罡气弹飞的大龙惊雀,出现在了禅痴的手中。
“师弟,你又执着了!”
禅机面向禅痴,屈指一弹,禅痴手中的大龙惊雀随着一声轻响偏离了轨迹。禅痴在空中转身,朝着禅机又是一刀劈下。
“还我徒儿命来!”
“子,这可是我到处纵火放出来的帮手!”
赤金来到叶碟身边,炫耀的道。
“喂喂!子,你别冲动!喂喂!”
赤金扶起了叶碟,但叶碟却是睬都不睬他,摇摇晃晃的走向禅机。
“禅机大师的极乐净土果然非同凡响,武当叶碟,再领教!”